第335章 魔咒下的抉择

陈季扩等人恐怕也已洞悉京城朝廷的意图，故派遣使节至昆明，渴望获得汉王的认可。他们期盼在殿下的胜利之后，能够获得一些利益。”

“我明白了。”朱高煦点点头说。

李大人道：“交趾省乃是先帝开疆拓土之所，若殿下将其拱手让予叛军，无异于败坏祖业，消息传出，对汉王府声望大损。然而此事还需视陈季扩能提供多大的利益而定。若利益微薄，下官建议殿下果断拒绝；若利益丰厚，则可先行应允，待殿下日后掌控大明时，再以各种借口反悔，诸如‘大逆不道’‘缺乏敬意’等模糊之由。”

朱高煦明白李大人的意思，尽管他的言辞直白简练，但在实际操作中，反悔之事常需找个理由将责任归咎于他人。

“待见了使者再说吧。”朱高煦说道。

李大人又取出一份贴有特殊标记的公文，“这是来自‘大明城’官员的报告，孟养土司思氏得知大明内乱，遂起兵吞并数个村庄，势力日益壮大。平缅宣慰使刁氏无力制止，大明军队人数不足，无法控制局势。”

朱高煦挥舞着长剑，剑尖指向虚空中的星辰，命令着长史府与云南的守护者，向思氏的领土派遣使者。“倘若言语无法达成共识，便提前撤离‘光明之都’内的汉人勇士与商贾，以免遭受蛮族的侵害。待到正义的风暴平息，吾王必将调遣大军，再度前往思氏之地，进行最终的裁决。”

李先生深深鞠躬，仿佛月光下的影子般恭敬，“此计甚妙，下官告退。”

夜幕降临，朱高煦独自留在宏伟的宫殿中，浏览着来自各地的密信。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他离开繁杂的政务厅，步入了神秘莫测的后宫。

数月的征战让朱高煦远离了这片温柔乡，如今归来，他轮流邀请郭薇与两位尊贵的封夫人共享良宵。他最为眷恋的仍是郭薇，她的家族刚遭遇不幸，心情沉重。然而今夜，朱高煦并未返回主寝宫，而是直接踏上了通往杜千蕊居所的路径。

杜千蕊惊讶万分，当消息传来时，她正站在房门边，朱高煦已步入院落。她那如同初雪般的指尖轻抚门框，眼眸中闪烁着惊喜，随后缓缓行礼，展现着她独有的风姿。

朱高煦握住了她的纤细手腕，那一刻，他察觉到了一抹异样的触感——油渍。杜千蕊轻启朱唇，“殿下赠予的翡翠手镯，妾身夜晚深怕不慎损毁，便小心摘下，只是摘戴间颇费周折。”

“今后，我将为你寻觅一枚更加合适的。”朱高煦承诺道。

屋内，一盏翡翠色的手镯静静地躺在梳妆台上，下面铺着柔软的布料，一旁则是一方精致的丝帕。朱高煦目睹此景，顿时感到这手镯不仅仅是宝石的象征，更蕴含着无价的情感与珍惜。

杜千蕊忙碌于房间各处，为朱高煦泡上一壶热茶，不忘温柔地提醒他茶水滚烫。朱高煦凝视着她娇小玲珑的身躯，聆听着她那如春风般的话语，内心的疲惫仿佛随风消散。

在杜千蕊的陪伴下，朱高煦忘却了日间的烦忧，沉浸在她带来的宁静与安慰之中。或许是因为他自幼便受到严格的管教，每当看到他人因他的行为而感到快乐，他心中也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尽管他身为亲王，本可以不必顾虑他人感受，但这似乎已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有一项请求，望千蕊相助。”朱高煦目光深邃，望向杜千蕊。

杜千蕊转身，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殿下请吩咐。”

朱高煦继续道：“宁王曾为千蕊创作一曲戏剧，你可否抽空亲自抄录剧本，并附上几句对宁王的感激之词？我欲将其作为礼物，送往遥远的江南。”

杜千蕊沉吟片刻，仿佛在估算剧本的字数，然后答道：“翌日晨曦，妾身将令婢女将之送至前殿书房。”

朱高煦点头示意，随即又以轻松的口吻询问：“姚姬似乎与王妃冰释前嫌了？”

“确实如此。”杜千蕊声音轻盈，“说来奇异，姚夫人性格刚毅，不甘示弱，在京城之时，她与王妃时常摩擦。然在我们驻足大理的日子里，两人竟结下了深厚的姐妹情谊。”

朱高煦轻哼一声，未再多言。然而他心中已然明了，那两位女子之间确有深厚情谊，绝非他眼中幻象。

张鹤匆匆返回帝都，踏入皇城，直至乾清宫东暖阁求见圣尊。一番密谈后，天色已暮，他只得乘着魔法篮筐离开皇宫。圣尊严令张鹤，除其岳父、刑部尚书吕震外，此事务必严守秘密。

那被捕的术士郭资，竟揭露了先帝驾崩乃是遭毒手所致！

朱高炽焦虑难安，整夜辗转反侧。昔日太宗圣尊于春和殿畔水池旁中毒一事，知晓真相者今唯余两拨：亡魂与圣尊心腹。

如此机密，岂能轻易泄漏！除非由郭资口中说出。据张鹤所言，汉王仅得悉先帝中毒，其余尚在追问之中。

朱高炽愈发惶恐不安，恨不得即刻将郭资从叛军手中夺回。

闻悉某些村落长老，为惩戒道德沦丧之女子，将其裸身游街示众，让其羞耻之躯暴露于阳光之下。朱高炽此刻心境，便如彼时。他实在不愿世人知晓，亲父太宗圣尊于东宫中毒之秘。

翌晨，朱高炽急召袁珙、杨士奇、杨荣、杨溥等人入宫议事，共商对策，力求速决。

诸位大臣亦感棘手，但几乎无人反对向汉王妥协，因郭资所知过于重要。

杨荣言道：“叛王此言，犹如魔咒。若朝廷立即应允，无异证实郭资所言。”

朱高炽望向杨荣。正值壮年的杨荣，面相修长，五官端庄，眼窝微陷，唇上下胡须如同垂柳。杨荣目光锐利，似在密谋，科举出身的他，少了些许儒雅恬淡。

三杨中，最具学士之气的竟是村塾教师出身的杨士奇，颇为奇异。杨荣自认擅长权术，而杨溥则以慎思识人著称。

此时，袁珙开口道：“叛王所述，果真源自郭资之口？”他体态丰盈，面容方正洁白，似与郭资颇有交情。

杨荣即刻反问：“若非郭大人失言，叛王何以知晓？”

四周一片沉寂。朱高炽亦认为，此事应由郭资透露。否则高煦凭何猜中？即便传言高煦狡猾异常，也无法预知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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