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夫人的眼睛看得见东西，只是看不清，这不是瞎了”这种情况少见，上繁宫想了想说“夫人有没有伤过什么伤？”
“没有”刘梅摇头，她不可能受伤的，因为戚珺不允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刚开始发现眼睛不对有哪些不适？”若是过往有伤到过头部而导致眼盲，或许可治，这从未有任何意外，这难说了。
刘梅抿了抿嘴，有些局促道“一个月前，刚开始还可以看见一些，后来慢慢的越来越模糊了”越往后说，刘梅声音越小。
一个月前，那就是戚珺的那几日。戚珺看着刘梅，心中了大概的想法，愧疚像海浪冲击心房，心疼又心酸，他还是不该抛下他的娇娇独自走的。
上繁宫把刘梅戚珺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在思考，这夫人的眼盲是否与这位公子有关，可看他们的样子很是恩爱，恩爱之人是不会相互伤害。他想不通，要试探一翻，便道“夫人，若是外伤导致的眼盲，我或许可以一试，可无原无故的看不清，在下也不敢乱开药”
刘梅到是没什么，因为她自己大概是了解一点，她的眼盲是心里上造成的，也许是因为她对这个世间恐惧，不想看见这个世间而导致的眼盲。
但戚珺脸色变了变，温润的气质变得凶狠，点点法力泄露了出来。
上繁宫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果然是修炼者，看样子法力还不低，人族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的修炼者了’
戚珺声音未变，同样的温柔，冷若冰霜的脸截然相反“娇娇，我们走吧，回了客栈，我给你煮些吃的”
“好”刘梅伸手，戚珺一把扶着她，她起身对上繁宫欠欠身“麻烦大夫了”
“当不得这声麻烦，我未能为夫人做些什么”上繁宫也起身，一边说话，一边瞟戚珺。
戚珺脸冷，没了刚刚的温润，自然也没了刚刚的礼数，抱起刘梅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没给上繁宫，更别说道谢了。
上繁宫还是保持着风范，把戚珺刘梅送到门口，看着人走远了，他转身严肃道“吩咐在外的人，此人不简单，不要招惹，没弄清楚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婉花缓缓的走出来，声音娇娆“奴看着他就是个普通人，没看出来他有何不同？”
婉花是跟他最久的床伴，有时也会给她说几句“他刚刚的法力波动不对，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法力”
“主”婉花娇俏的靠近“他的法力很高吗？”
“不知道”上繁宫没有心情与她调笑，撇了她一眼“看不出来，所以得防备”
婉花知趣的往后退了退，恭敬道“小小人族，法力再高也比不过主，主何必还怕他，奴看他一身华衣，定是及富贵之人，说不定身上有些宝贝，就算主不动手，别家也会动手的，要是宝贝落到别家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上繁宫看着她冷哼，骂了句‘不长脑子’就转身走了，不再与她多做解释。
看他走的干净利落的背影，婉华跺跺脚，身后长长的尾巴也跟着晃了晃，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从一旁出来个丫鬟，她站得离婉花远，道“婉花姐姐，屋里那个人要怎么处理？”
“丢出去”婉花气愤，今日被别人抢了恩宠，还被主骂了，心情特别不好，不拿人出气就算好的了。
戚珺好久不说话，刘梅不想让气氛沉郁，便道“戚珺，这街上听着好热闹啊，比盛都如何？”
“不如盛都”戚珺抱着刘梅走的慢，最后的霞光抵在他的背后，看着他多了些神圣，也多些杀戮。他环眼四周“东西粗鄙不堪，人的样貌更是丑陋”
听到他话的摊贩真是有气不敢撒，他怎么会丑了，除黑了些，这有鼻子有眼的，走到哪儿不让小媳妇老娘们多看两眼的，可惜见识过他的诡异之处，他是不敢惹的，要不然定要上去找他理论一翻。
这话把刘梅逗得呵呵笑“戚珺，评价别人的外貌 是不礼貌的行为，不能在外面说”
“嗯”戚珺应着，过了好一会儿，他忧心的问道“娇娇，你眼睛看不清了是因为我离开了你，让你害怕的原因造成的吗？”
“这与戚珺无关”刘梅就知道他又在自责了“是我自己的原因，会好的，你放心，再说，又不影响我什么，吃饭有你喂，床有你暖，我怕什么”
到了丽姬院了，戚珺转身走上台阶，他站在台阶上，道“以前我只想着打仗，杀人，自从有了娇娇，我便想过普通人的日子，想过在人族时的日子，可是...”‘可是以前我做了太多杀戮，家人要向我讨回来，要么我死，要么他们死，若是以前的我，生死都无谓，反正活着也无聊，时辰对我而言就是漫长的，可自从有了娇娇你，我便想活着，只想活着，所以，我要让他们死’霞光最后一丝，撒在他脸上，让他看着倏然杀戮血腥了。
“可是什么啊？”听在刘梅的耳朵里就是情话。
戚珺面色不变，用凶残的脸庞说的最温柔的话“可是娇娇眼睛看不清了，不完美了”
刘梅咯咯笑“世上哪有完美的事，有美好就够了，要求那么高。还有，你放心，我眼睛一定会好的，只要...戚珺一直在身边”
“好”一个字更是温柔，戚珺踏上台阶，面色的凶残不减。
在屋里娜娇的眼里，就是刘梅正缩在煞神怀里撒娇，看着有另一种怪异，好似那女子就是束缚着煞神手的绳子，若绳子松开，他就要大开杀戒。她见戚珺看过来，下意识躲避，可又没做什么坏事，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躲，可就是躲了。
天昏暗的了下来，楼里喧闹了起来，听着很是热闹。
刘梅来兴趣，仰着头看，侧着耳朵听，有女子的娇俏的调笑声，有男子哈哈的豪笑声，听着不似客栈“戚珺，我听着怎么这么像不正经的地方”
戚珺搂着人，他一身煞气，让人不敢靠近，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是远远的看着，虽说喧闹声不减，可眼睛却没乱看，都时不时的瞟着戚珺。戚珺不理会所有人，抱着刘梅往三楼走，应着她的话“因为这是青楼”说完嘴角还弯起点笑。
让注意他的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只觉得等他笑完就要杀人了。坐在远处的黄衣公子与蓝衣公子也是感到一股冷意，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这个人不简单。两更是掂量着，不敢轻举妄动。
“青楼？？”刘梅一脸的兴奋，眼睛看不见了，可耳朵还灵敏着呢，来都不来了，岂有不享受的“我想听曲”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楼里一下就安静，几乎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俩。
“好”戚珺轻快的笑，把脸上的煞气都冲散了。他又想起以前他们去青楼的时候，那时，刘梅眼睛还看得见，她喜好美人，喜欢看美人舞蹈，真是一段舒心的日子。
戚珺对着下面帘子后面的人喊道“老板娘，麻烦把你们这儿最好看，曲弹得最好的姑娘喊来，弹一曲”
娜娇很是不想走出来，可又不敢不出来，她站得远，欠欠道“公子稍等，人马上就来”
戚珺不应她，抱着刘梅飞身跃下，往人少的地方坐。于是，与黄衣男子、蓝衣男子近了，就相隔一桌。
娜娇对戚珺始终怕，不敢打马虎眼，把只在二楼招待的姑娘拉了出来。拉了好些个，都是面貌艳丽勾人，身段妖娆，声音更是好听的女子，她们可都是摇钱树，平日都是关在房间里，只有出够了价格的人才有资格上二楼，才能一亲芳泽。今日突然出现，大厅里的人无一不伸长着脑袋看着，眼睛都望直了。好在刘梅眼瞎了，要不然比这些看得还要痴。
几人下来站得规矩，都垂着头。
戚珺满意的点点头“抬起头来”
几个女子纷纷抬起头，果然好看，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戚珺更是的笑笑。
其中有一个女子颤抖得厉害，她一下跪在地上，匍匐着还是不停的抖。把一旁的娜娇和看客都搞懵了。
头上漂亮的角，清纯的样貌。戚珺笑笑，温和道“你是羚羊一族，可是羚羊皇族？”
“不是”女子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声“婢子是羚羊公主的侍女，在...在您的别院待过”她一个响头磕在地上“求您饶命”
听到‘饶命’二字，戚珺眉头紧邹，含带杀意的眼神一下射向她，把原本就吓得不轻的女子，吓得更是恐惧了。
果然，刘梅转头戚珺“她为什么要你饶命？戚珺，你在别院养过...其她女子?”
“没有”戚珺道，言语皆是温柔的哄“我以前不是攻打过羚羊一族嘛，为了威胁他们，我手下的人就抓了他们的公主，不过在因为是在人族，不方便行事，我就把她们关在别院一日了，所以她认得我”戚珺带着点委屈说“也许是因为我名声不好听，所以他们都比较怕我”
嘴巴里委屈，眼里都是威胁，这真是让人看着寒颤，更是无人敢打断他的话。
也是，舆论害死人，刘梅眼瞎，显然是信了，就算不眼瞎，她也会信。刘梅眼睛看向另一边，安慰着说“姑娘，你别怕，我们今日来就是听曲，听了就走。”
戚珺抿着嘴不让自己笑，月儿弯弯的眼睛，一道威慑力的十足的眼神盯着地上的女子，女子悄悄的挪到刘梅眼睛看向处。真是滑稽，可是无人敢笑。
女子擦了擦眼泪道“多谢夫人，夫人想听什么曲”
刘梅想了想，想到了离诗韵，便道“我有个朋友，姓离，她很会跳舞，也很会唱歌，她经常唱一首叫佑生的曲子，你会弹吗？”
听完刘梅的话，她手中琵琶不稳，一下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整个人更是颤抖得厉害，看着都恍惚了。当然恍惚了，那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被人啃死的，而啃杀人者就在面前，试问谁不怕，还别说她这么一个弱女子了。她们几人逃出来后，天天活在噩梦里，有一个人受不了了，很久以前就自杀了。
“怎么了？”刘梅倾身，侧着耳朵听。
“没什么”戚珺拉她往自己怀里按，说“她的东西没拿稳，摔在地上了”
“不要紧吧”刘梅是问那女子，戚珺次次答“不要紧，捡起来就是了”
地上的女子听明白了戚珺的话，她颤巍的捡戚琵琶，咬破嘴唇道“无事，夫人请稍等，婢子换个琵琶来弹”
“好”刘梅点头，听出了她声音奇怪，怀疑戚珺威胁了她，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问，可不问心里又不爽快。于是刘梅轻唤道“戚珺，把耳朵伸过来”
戚珺低下头，靠着刘梅脸颊，也轻声道“娇娇，说吧”
刘梅声音更小了，像是在吐气“你是不是威胁人家了？”
“没有”戚珺也更小声了，吐气在她耳边。
刘梅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戚珺靠得更近了，几乎是贴到脸上了。
众人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心里不断的冒泡。疑虑也是越来越多，最大的疑虑就是这个人是谁，很显然，那抱着琵琶的女子知道，众人的目光也在她身上流转。
二楼，娜娇也跟着进来了，她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几乎是站都站不稳，问道“那人是谁？你为何如此怕他？听他的口气，他不是人族？”
女子抚摸着胸口，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颤抖的嘴唇轻起“魔王”
“什么？”娜娇仿佛不信，上前几步，走到女子身前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女子点头，手紧捏着床单“当然，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他现在都还出现在我的梦里，娜姐，我可能...可能”‘可能活不长了’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想到死，她很怕，可活着，也不是日日都在恐惧中吗。
“别可能了”娜娇头皮发麻，突突跳“今日这曲，你要好好弹，若是弹不好，你我可能...可能都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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