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生孩子这事

这日柳春珺收到帖子，姜知檀请她八月初一一起去鸡鸣寺烧香。要出门自然得和王印梅报备，秦夫人知道后也起了意，说来了金陵还不曾烧过香，要带着李茉雪等人一起去。

  王印梅赶紧让人安排起来，提前去鸡鸣寺定好禅房，一家子女眷预备八月初一一起去鸡鸣寺。

  李茉雪听说鸡鸣寺求姻缘、求子都是极灵的，她红了脸，心道去了那里必然要好好求一求。自上回见了陈二爷一面，后面再也没看到他。

  李茉雪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陈二爷是不是没看中她。李嬷嬷明明信誓旦旦的说，陈二爷一见她就会心悦的。

  到了八月初一这日，陈家出动了四五辆车，跟着二三十个仆从，十几个护卫，浩浩荡荡往鸡鸣寺去。

  王印梅坐在车里，看着崭新的篷布、靠垫、地垫，心里舒坦了一些。前几日陈朝安把车子送回来，王印梅吩咐人去清理。

  后来听婆子说那些车子脏得不像样子，里面甚至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把她恶心的不行，索性把篷布、靠垫、地垫这些全都扯了去，换了一套新的，心里的膈应才少了些。

  鸡鸣寺在紫金山南麓，已有千年历史，有“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的美誉。

  寺院内古木参天，绿荫掩映，殿前的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与周围的古树、青砖、黛瓦相映，瞧着比一般的寺庙多了些生气。

  一众女眷跟在秦夫人身后，拾级而上，走进了大雄宝殿。在知客僧的引导下，众人虔诚地跪拜在佛像前，双手合十，闭目祈祷。至于祈祷的是什么，就各问各心了。

  拜完佛，秦夫人去听高僧讲经，王印梅作为儿媳妇自然要随侍左右。几房妾室都年轻，秦夫人也不想拘着她们跟着一起听，让她们自去摇签解签，喝茶观景。

  王印梅扶着秦夫人往里走，冲金桂使了个眼色，金桂会意，拉过小丫头槐香，小声吩咐道：“你跟着柳姨奶奶，看看她见得是什么人，要是能听到说什么就更好了。”

  柳春珺在观音殿门口等了一会，才看见姜知檀过来，她脸色有些不好，柳春珺心中一沉，忙迎了上去，握着姜知檀的手，轻声问道：“姜姐姐这是怎么了？”

  姜知檀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拉着柳春珺往观音殿里走，嘴里说着：“先陪我拜拜菩萨吧，等会咱们再说话。”

  柳春珺便不再多问，陪着姜知檀进了观音殿，跪在蒲团上，眼前巨大的菩萨雕像，面容温和,眼神慈悲,仿佛可以洞悉一切众生的苦难。

  姜知檀眼中蓄着一汪泪，喃喃念道：“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信女姜知檀  前来贡拜，求菩萨赐我一子，若能得愿，信女愿为菩萨再塑金身。”说完躬身下拜，磕了三个头。

  姜知檀虔诚的拈了香插在香炉里，又请僧人过来，带她去偏殿。她亲自动手，将偏殿一百零八尊佛像一一添了香油。

  柳春珺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动作，心中怜悯，洒脱如姜姐姐，一样有不可求。做完这一切，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姜知檀也累的不行，姐妹俩找了一间禅房，坐在一起喝茶。

  柳春珺不必问，也猜出姜知檀上次小日子晚了，只怕是病症，倒让她白欢喜了一场。

  姜知檀喝了几口茶，缓过来了，靠着柳春珺幽幽道：“我们大人子嗣不丰，听到我小日子迟了，高兴的不行。就是夫人，也日日让人来问，又送了许多补品过来。谁知我竟不争气，不过是月事不偕，唉，原来想生个孩子也这么难……”

  柳春珺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你也说了，是你家大人子嗣不丰，他除了你肯定还有别的妾室，若大家都生不出来，又怎么能说是你的问题呢？你可有找大夫看了？”

  姜知檀眨了眨眼，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就是看了我才烦闷，大夫也说不出我有什么问题。”

  “这不就结了，说明你没问题啊，孩子原本就是有缘才来的，说不定你再等等就有了……”

  姜知檀被柳春珺一番权威，心情舒畅了不少，她有些羞赧道：“是我钻了牛角尖了。我听府里的黄姨娘说，骆家没有生养的妾室，老了都被送到了石门老家，被关在家庵里，等老死了才能抬出来。我听了心里就有些害怕，总想快点有个孩子，这样一来心就窄了。”

  “那位黄姨娘是不是有孩子？”柳春珺问道。姜知檀点点头，“有个女儿，是我们大人唯一的女儿，看得跟眼珠子一样，格外疼爱。

  柳春珺戳了一下姜知檀的腮，“你呀，当局者迷，她就是因为有孩子才故意跟你讲那些，引得你心烦意乱，才容易出错。譬如这次，说不定你们府上就会有流言，说你装孕呢。”

  姜知檀拧眉细想，柳妹妹说得果然有道理。她一拍脑门，“亏得我往日总劝解你，原来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可不就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柳春珺见姜知檀明白过了也就放了心，她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柳妹妹，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姜知檀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有些不解的看向柳春珺。

  柳春珺别过脸，有些不自然道：“我不喜欢小孩，也不想生。”

  姜知檀皱了眉，拉着她问道：“可是陈朝安对你不好？”

  柳春珺笑了笑，“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我总不会和他过一辈子的，生孩子做什么呢，多个牵绊。”

  想到李茉雪，她又问道：“陈家秦夫人来了，你等会要去请个安吗？”

  姜知檀摇摇头，“我与她并不相识，陈朝安和我们大人也算不上同僚，我不去请安，也没什么可说嘴的。”

  柳春珺点点头，“这倒是。不过你若去请安就能看到，秦夫人身边多了个女子，与我……有两三分相象，听说是个孤女，又是这个年纪，带到陈朝安的宅子里，想要做什么，想必你也猜得出来。”

  姜知檀冷了脸，“他家老夫人不喜你？是介意你走失了一阵子？”

  “我也不知，反正我也没见过秦夫人几次，她好像对我一直都冷冷的，很不喜欢的样子。再加上我后来又走失了，她厌恶我，也能理解。我倒盼着她能说服她儿子，把我放了……”柳春珺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想也知道不可能，她已经成了陈朝安的执念，只怕他不会轻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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