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色已晚，月儿升得老高，刘梅还未上马车，季竹欢急冲冲的走来：“戚夫人，请等等。”

  刘梅回身：“三公主，有事？”

  季竹欢看看在一旁沉默的戚珺，她硬着头皮，局促的向刘梅欠欠身道：“夫人，今日多谢您了。”

  “不用谢”刘梅摆手道：“我不是为了你，是为我自己，我不希望戚珺身旁除了我还有其她女人。”

  季竹欢点头：“我知道，但还是要谢谢夫人。我本来就是提她嫁入魔宫，这事本来是密事，但她听说我被退婚，不用再嫁进魔宫，她为了害我，就在皇宫中大势宣传我要嫁入魔宫的消息，毁我名声，让我无脸面，今日您指着她是要是嫁入魔宫的人，这无疑问是帮了我”她在欠欠身道：“不管您是否有心，但总归是帮了我，您的一句话，让我摆脱了对我而言很大的困境，真的谢谢您，若是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夫人只管来找我，我一定尽我全力完成。”她转身利落，裙摆卷起涟漪，一圈又一圈，像绽放在水里的清莲，蓬勃的生长着。

  刘梅望着她的背影，她的背脊挺笔直，仿佛重获新生，她拉着戚珺的手，不可思议道：“我这是救了她，还是心理上的救赎。”

  戚珺扶着她上车，一边说：“算是吧，她在宫里境遇不好，特别是她小时候，多亏季宇风接济，要不然活下来都难。”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刘梅转头，鼓着眼睛看着他，满满的醋意。

  “小醋包”戚珺宠溺一笑：“都说黎国皇宫有一公主，眼波婉转，盈盈姿态，很是美艳，称天下第一美人，可我见到这季竹欢时，感觉很普通，就让乌苏查了查，果然发现猫腻，这老皇帝舍不得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便找了个无关紧要的公主顶包。”

  “哦”刘梅眼睛溜溜转，恍然大悟道：“原来那就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果然漂亮，更会演戏，她是我最讨厌的类型之一，但我看了她那副无辜的长相，也讨厌不起来，也不怪得她宠。”

  “可我讨厌她”戚珺笑意不达眼底：“她竟敢算计娇娇，这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你想干什么？”刘梅紧张的抓住他的手：“可不准乱来。”

  马车哒哒响，骤然没了声音，戚珺一下搂住刘梅，一掌劈开车顶，腾空而起，马车也瞬间炸得粉碎。

  戚珺护住刘梅，身上黑白气息流动环绕，他厉声道：“何人，滚出来。”

  话落久久无人回应，一支白色，泛着蛇形的流光，刺破夜幕，急速的向着戚珺刘梅袭击而来。刘梅吓得直往戚珺怀里躲，戚珺把她的头往怀里按，手臂一伸，手掌一开，那支箭便在半空中化为灰烬。他声音阴冷，听着像寒冰侵入了心脏，冻得人全僵硬：“蛇族功法，是为报仇而来，还是另有原因。”

  远处，几十人在黑雾中，若隐若现，显得十分诡异，吓得刘梅差点尖叫，她闭着眼睛不敢看，甚至有些发抖，好不容易才战胜怕怪物的恐惧，现在又回到原来的胆量了。

  戚珺撕下袖子的布条，立马蒙住刘梅的眼睛，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娇娇别怕，都是些不中用的，我马上处理掉。”

  “魔王也太托大了，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声音从远处传来，听着凌空、飘然，有点鬼魅。

  戚珺只想快点解决他们，不想跟他们纠缠，因为他的娇娇害怕他们，多拖一刻，娇娇就多胆颤一刻，他直接了当的问：“你们来此杀我，是妖皇的意思？还是蛇之一族族长得意思？”

  这话威胁极大，怎么回答都不对，今晚已经行动了，要是杀不死他，那蛇之一族或整个妖族都会遭殃。领头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一个意思，为了妖族安宁，今夜必须杀了他，不然，后患无穷。

  几个领头人往后退，其他人冲向戚珺刘梅，他们分为两批，一些人近身围攻，一些人站在远处，找准时机发术攻击。戚珺应付起来轻松，但他下手狠辣，一招便要一人性命。围攻的人像是求死般，不退反进，一人倒下，另一人又补上。几十招后，围攻上来的人所剩无几，戚珺掐住一人脖子，使他发不出声音，然后紧悟刘梅耳朵，咔嚓一声，那人脖子被生生掐断，碰的一声，被戚珺仍在地上，弹起一层灰尘。

  这样阴狠毒辣的手段，吓到了剩余的两三人，他们面面相觑，踌躇不敢上前。突然，远处金光轰然炸现，一轮圆轴出现在上空，它瞬间变成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团团围住戚珺刘梅。刘梅眼睛看不见，注意力便集中在耳朵上了，她听见了机械劳作‘咔咔’的响声了，有光芒从布条的缝隙中闪了进来，她心里不踏实，抱着戚珺的手又紧了紧。

  戚珺发现了她的不安，低声道：“娇娇别怕，马上就好。”

  “戚珺”刘梅声音有些颤：“那日，姚元诩想杀我，他打出一股白烟，但到了我身上就自动散开，我想我应该是法术免疫，就是法术攻击不了我，你安心对付他们，我没事的。”

  戚珺眼睛微眯，又记了姚元诩一仇：“娇娇安心。”

  他身上黑气骤浓，一柄巨剑出现在他身侧，他手握剑柄，剑身闪着红光，从红光中冒着丝丝黑气，阴森森的让人胆颤。

  戚珺举剑，一招一式凌冽，砰砰的击打着圆轮，圆轮有些松动，轮廓上裂痕渐渐布满。远处的几人也明显吃力，有的都有站不住稳脚了，但依然负隅顽抗，不肯放弃。

  戚珺蓄力，巨剑再高高举起，悬与头顶，手中法力灌输，剑身‘哗哗’的快速打着转，直冲上方圆轮。

  远处一人吐血，一圆轮裂痕增大，戚珺头顶的圆轮也‘咔咔’作响，在崩坏的边缘。

  远处，一人说：“大兄，黄金轮顶不住了，你快走，通知族里，小心魔族”

  “我一卸力，黄金轮顷刻轰塌，我们谁都跑不掉”这位大兄又一蓄力，与几人说道：“我们来了就没有回头路了，要么魔王死，要么我们死。”

  另一人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送死。”

  几十人来，就只有大兄知晓实情，他是心甘情愿赴死，可其他都不知道，都怀揣着活着回去领赏，他心里愧疚，还是选择说出来：“我们依附于天族，这次的事，是妖皇奉了天族的令，来试探魔王法力是否恢复，恢复了多少，此刻，天族就在不远处看着。前些时候，魔王吞了我们一族族长的女儿，就是犯了事，被赶出去的那位公主。我们一族也算与魔族有私仇，派我们来，最多连累到蛇之一族，不至于牵扯整个妖族。”

  几人听后大骇，皆是一脸震惊的恐惧。

  “你们走吧”大兄道：“不要回妖族，在外流浪，只要能活着就好。”

  “只怕走不掉”其中一人道：“不是还有天族的人看着吗，只怕我们前脚一走，赶后就被他们了结了，还累得从此以后都不好过。”他问出了他心里最关心的事：“敢问大兄，若是我们战死，我们的家人可有赔偿、荣誉。”

  “有”大兄质地有震得说：“凡是勇士，皆可入妖坟。”

  既然逃不过一死，那便要为活着的人争取些荣耀，让活着的人，活得轻松些。

  几人蓄力，抱着必死的心，全力一击，黄金轮破损的裂痕得到修护，一束束金黄的光芒化成一支支小小的利刃，攻击困在圆轮中间的戚珺刘梅。戚珺黑气扩散，阻挡了利刃的进攻，巨剑幻化出无数的巨剑，分别攻击圆轮，圆轮刹时不动，随后‘咔嚓’一声，全部碎掉，消失在空中。

  戚珺飘然而下，提着剑走近还未断气的大兄：“上次那个女神君也是你们蛇之一族送来我魔宫的吧，不知道是你们蛇之一族投靠天族，还是整个妖族都投靠了天族，但这笔账，是要先算到你们蛇之一族头上的，你也知道，我魔宫，向来有仇必报，毕屠杀你全族，一人不剩。”

  他重伤，已然说不得话，他知道魔王残忍嗜血，杀戮是他本性，蛇之一族能存活多久？自家的家人又可以活多久？他很想求情，很想告诉他真像，以此来求得家人的平安，但是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来话，他急，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过几息了，这时不说，便永远说不出来了。他努力向前爬行，伸手去拉魔王搂着的女子，听说这是他王后，是魔王很是心爱之人，求求她，或许能有一线希望。

  他手还未碰到刘梅裙角，戚珺便揽着刘梅向后飞去，他脱掉外袍，盖在刘梅头上，化身黑龙，尾巴卷着刘梅，头迅速的朝着那奄奄一息之人而去，一口吞下他。

  久萧吓得神识颤动，一下跌坐在地上，直呼：“太吓人，他怎么是龙身，怎么这么大。”

  姚元诩冷哼道：“他不但是龙身，而且还是九头龙身。”

  “他刚刚是不是发现我了”久萧指着戚珺的方向，有些发抖。

  姚元诩横了他一眼：“不知道，但是以他的狡猾，定是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你还是回去提醒妖皇，让他时常关注魔族的动向，要不然什么时候被人家吃了都还不知道。”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我的赶紧回去”久萧吓得像是神魂都不全了，跌跌撞撞的走了，脑子久只有这件事。

  姚元诩神情狠辣的盯着前方：“戚珺，你运气真好，手握异宝而不自知，你的伤势好的这么快，不知道，你可有发现了这异宝的用处。”

  已经没有了动静，无法视物，始终是没有安全感，刘梅问戚珺：“我可以拿下布条了吗？”

  “不能”戚珺抱着她，边走边说：“这里脏，回家再摘，娇娇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刘梅把头放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安心了很多。“他们死了吗？”

  “嗯，死了”戚珺声音平静，听着抚慰人心：“他们是主动求死，我并未用全力。”

  “为什么？”

  “身不由己”

  刘梅叹息，这个世界上原来有这么人，脸自己选择活着的权利都没有，真是个残忍的世界。

  “娇娇别感伤”戚举亲吻着她的额头：“我会让娇娇活得自在，不受任何约束。”

  “戚珺，你真好，我真是幸运，一来这个世界就遇见了你，得你守护”刘梅依恋、眷眷的在他心口蹭了蹭，垂下眼眸，安心的睡着了。

  “是我幸运”戚珺满眼爱意：“遇见你，我的娇娇，结束了我万年以来的躁动、嗜血，让我得以安静、宁静，活得从未有过的舒心。”

  “魔王”乌苏见戚珺怀里瘫软的刘梅，惊吓了一大跳，他后退一步，磕绊的问：“王。。。后这是怎么了。”

  戚珺撇着他道：“睡着了。”

  “哦”乌苏舒气，抚摸胸口：“原来如此，王后好睡眠。”

  “查清楚了吗？”戚珺上台阶，进了门：“有天族的影子吗？”

  “禀告魔王”乌苏正色道：“有，是姚元诩，今晚这事，是妖族得了天族的令，是为了试探魔王的功力恢复的如何了。”

  “我说妖族怎么敢送天族人进魔宫，原来是有了靠山”戚珺冷笑：“看来要给天族找点麻烦了，太闲了，他们就喜欢到处乱蹦跶。”

  魔族天生嗜血，乌苏早就忍耐不住了，终于能活动胫骨了，他一下就燃起来了，裂着嘴角，连眼里都泛着血光：“魔王，要怎么做？”

  “怎么做？”戚珺想了想，在众多消息中终于腾出了一个：“听说天族有位公主，生得很是好看，魔族将士一定非常喜欢，你去查查，看她是不是还在洞庭湖，若在，就把她抓来，她赏你，她身边的婢女就赏给将士们，记住一点，别玩死了，要不然到时候就不好玩儿了。”

  乌苏兴奋得很，血液都开始沸腾了：“是，多谢魔王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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