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两边的进展
七日之后，风千都回到墨池复命，他开门见山的将一枚弹壳放在了雨画天的案台之上，神情淡漠。
雨画天放下笔，却也没有拿起那弹壳仔细端详，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风千都一眼。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你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雨画天的语气很平淡。
“自是不敢，但雨大总管，我在月山顶上所见之事，确实令我对月家昔年灭门一事有些疑问，还望大总管明示。”
雨画天将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看向了那幅快要完成的壁画，上面的神兽们大多已经被画完，而在那壁画的正下方则有着一个空缺之位。
“夜内卫没有背叛阳庭，他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雨画天缓缓道，“诗诗前几日同我说过镇北关和天榕处所发生之事，镇北关也亦有简报送来，想来你对此间江湖那个最大的秘密也已经知晓一二了，对吧。”
未等风千都确认，他又悠悠说道。
“浪潮来袭之前，此间江湖必须做好准备，据我所知，此间江湖由昔日那绝顶三人留下了三个手段，阳庭、西、北两关的存在即是这三个手段中的一个。”
“你或许会觉得我们好像没有任何准备，但我可以告诉你，阳庭所延续的这个计划，却是三个计划之中最为稳妥的一个。”雨画天转过身，似是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另一个话题。
“你可知超诣巅峰之后的境界，以及那种境界之人，此刻都已经到了何处？”
风千都摇了摇头，“凌云境界之人距离我实在太过遥远，大总管所说这一切，同月家灭门一案的关系在何，还望给属下一个明示。”
意思你不要再当谜语人了。
“他们已经成为了阻挡浪潮的屏障，每一个人。”雨画天言简意赅的说道，风千都联想到了月明在过去看到的场景，那句从终皇口中说出的话。
“我的方法保全了此间江湖的根源，也断绝了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修行传承，给此间江湖带来了秩序，为何非要搏一个飘渺的可能性呢？”
终皇至始至终都在执行让凌云境界之人形成一道屏障，阻拦浪潮之威能的计划。
而看雨画天的样子，他明显是知道过去的事情的，莫非……
风千都这才反应过来，雨画天就是当年七张座椅之上那个消失的画主。
“天山一战牵扯因果颇多，但于你说说也无妨，那一战之后不仅奠定了这个最为稳妥的计划，还诞生了另外两个可保此间江湖无虞的可能性，虽然代价都不小就是了……”
“但影卫，或者说昔年的墨家和月家所看到的则是一个错误的未来，许是他们认为此间江湖若是维持秩序，终有一天还是会陷于毁灭，不如另搏出一个未来。”
“而他们计划的最大倚仗，便是【化身诀】了，借由此功使影皇复苏，再度走影皇的方法，让此间江湖回到原本的模样，不再受制于阳庭这个手段的条条框框，这也是终皇两卷计划的其中一件。”
听到此处，风千都突然问道。
“如果是这样，那为何终皇最早还需要写出两卷计划？让墨家和月家不要发现此事不就好了？若是计划之间相互冲突，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雨画天却摇了摇头。
“终皇此人算无遗策，他所构思的未来最是令人难料，或许两个计划都失败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结果，在事情走到那一步之前，谁都不知道。”
若说一卷写的是自己，那另外一卷是否写的是墨轻狂和影卫？风千都思忖道。
自己和阳庭赢了就是走正常路线，影卫赢了就是走弱肉强食的影皇路线？
“感觉自己被编排了也是正常的，不过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终点，难免也还是有点落寞。”雨画天久违的笑了笑。
“你闭关思索规则，忽然有一天醒来，昔日好友已经变了样，而你也被迫失去了大部分的修为，甚至你清楚的知道，为了等那个结果，你还要这样等上百年甚至千年。”
“实在是兴致全无了。”随后雨画天摇了摇头，“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风千都默然点头，雨画天于是又拿起了笔。
“既已知晓那事，那便去沙都一次如何，有一样东西寄存在那里，只有取了回来，才能保证这计划的结局不被破坏。”
他飞速的写下一份卷宗，随后交给了风千都。
“不过此事不急”雨画天放下笔，又丢出一只白玉毛笔给风千都，“此物你知道如何使用，供你防身所用，我去稳固墨池封印，此去时间未定。”
“你可在此观摩壁画，精进第六式，等你觉得时机成熟，自可离去。”
风千都恭敬的拜谢领命，雨画天向前一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才此处的他只是画出来的一般，各色的颜墨一闪而逝。
……
风千都在黑牢里和雨画天讨论过往的秘辛，月明这里看上去就轻松惬意了许多，他一到醉天阁便由清茗亲自下楼接待，他们乘着灵梯上到七层，清茗便让风千都在这白沙滩之中寻了一处小筑先行休息，她去请工匠过来。
月明此行除却清茗的那封邀约，希望他来帮忙处理一件还未言说的棘手之事，自然还有他自己的目的，既然有些事情被编排，又完全瞒不住，那不如直接打打明牌，他直接来醉天阁找人鉴定另外一枚弹壳的来源，看看是谁打造的。
夜内卫是阳庭之人不错，但风千都纵观阳庭内的所有研发设计，也并未找到与这子弹相称的口径或设计，况且阳庭之手段虽然精妙，可以破开超诣境界的防御，但要瞬间击杀两名超诣境界还是有点说笑了，这枚子弹很有可能是特制的。
来者月明很熟悉，是陆大师，他在陆宗情况大致稳定下来之后加入了钟意堂，在这两年也为月明提供了许多不同的炸药和发明，而此间江湖工匠之中，比陆大师更强的也屈指可数，能像陆大师一样被月明信任之人则更是没有了。
这两年来回和风千都同陆大师有许多交易，陆大师也乐得和此人交易。
清茗将人带到之后便向着陆遥房子的方向走去，她只知道月明此次是要鉴定和补货，具体是什么，她倒是不甚在意……又或者说，她总会知道的，不急于这一时。
月明自是先同陆大师客套一番，又拿出一些镇北关之行寻得的珍奇东西还有魔怪残骸，以及那漆黑之塔的碎片，引得陆大师啧啧称奇。
“陆大师，此世间是否有可以隔绝空间规则之物？”月明提问道，“我等的空间腰包中本就使用了蕴含空间规则的天地异宝，那从相生相克的性质上来说，一定也有东西可以泯灭此等规则？”
陆大师闻言微微一笑，“小子，你猜的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此等东西是根本带不进醉天阁，甚至都放不进空间腰包之中的。”
月明愣了一下，随后发现是这个道理，这醉天阁内部比外界看起来还要大，尤其是这七层以上更是运用了大量的空间异宝，那种能够阻断空间规则之物，本身就不可能被带入此地，否则这建筑恐怕就要塌了。
“再者，这个东西虽然存在，但也极其稀少，你要此物作甚？”
月明赶紧将那墨轻狂的情况包装一下说了出来，陆大师眉头微皱，“小子，你这仇家居然领悟此等规则，若非你是时间规则，恐怕我现在都见不到你了……但如你所说，若要抵抗此人身上的空间规则，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毕竟天材地宝所蕴含的反空间规则之力极其有限，想要仅凭此物与之对抗，恐怕很难啊，更不用说携带了此物之后，对于你的日常生活来说也会很不方便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
“况且，你能想到的，他应该也能想到，古今的所有高修为者都应该能想到，但从未有人用过这种类似的材料去制作兵器，或是与他人对敌……一是收集起来太过麻烦，二是这柄武器或是防御等于只对独一的规则有效，实在是没有去做的必要。”
月明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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