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夜盲症
董老夫人离去后，张嬷嬷再次匆匆登门。
钱春华请她稍候片刻，自己则返回书房，取出了那本《白娘子传奇》话本。这本书是出版后，关月茹特意为钱春华送来了十本，说是要留给作者几本作为纪念。
拿完话本之后，钱春华又挑选了一盒维生素A软胶囊和一盒维生素AD滴剂，一同放入木箱中。
她拎起箱子，随着张嬷嬷一同上了马车。
此次的张嬷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为热情洋溢。
在马车行进的过程中，她甚至拿出一碟蜜饯，邀请钱春华边品尝边消遣。
“钱郎中，我孙儿此刻已在王府后花园的凉亭中等候了。”张嬷嬷一边热情地招呼着钱春华享用蜜饯，一边满脸期待地说道。
在她看来，孙子的夜视能否得以恢复，如今全仰仗于钱郎中的医术了。
“好的，待我见完王妃，便去凉亭找他。”钱春华点头应承。
“有劳钱郎中费心了……”张嬷嬷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与期待。
王府深处，王妃的寝宫之中，一声声清脆的孩童啼哭划破宁静。
这哭声，如同绵绵细雨，无休无止，让人心生烦躁。
永宁王妃面色不悦，眉头紧锁，“哭，哭，哭……这整日整夜的哭声，真是让人头疼。”
她的话语中满是不耐与烦躁。
“来人，给他们每人再灌一碗蒙汗药。”
这时，下人匆匆来报：“钱郎中已到。”
王妃深吸一口气，尽力压下心中的烦躁，缓缓步出寝宫，来到了偏殿。
钱春华已在偏殿中等候多时，她自然也听到了那孩童的哭声，而且这次的哭声似乎比上次更加沙哑……。
但她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王妃的到来。
王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走到钱春华面前，直接问道：“话本带来了吗？”
钱春华恭敬地回答道：“带来了。”
说着，她双手将话本呈上。
昨夜，王妃在灯下向永宁王说了她打听到的，钱春华与董家的关系。
王爷的眉头紧锁，显然他对董家已失去了往日的耐心。
如今，王府的势力如日中天，起兵之事只差临门一脚。
这关键的一脚，便是那二万流民新军，只待兵器打造完毕，汇同王府以前五万私兵，便可挥师直取京城。
但是，永宁王在是否马上起兵的边缘徘徊，他内心深处仍抱着一丝幻想。
他希望父皇能传位于他，让他能名正言顺地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避免流血冲突。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希望如同晨雾般逐渐消散。
董家，作为他计划中的关键一环，其财富对他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就在几天前，张大人向他提出了一个建议——启用董家的女婿杨飞翎。
他采纳了这个建议，将杨飞翎从京城召来，任命为永宁府的从事。
从事虽只是刺史的属官，却掌管着州务的实权。
永宁王期待着杨飞翎能识时务，不要像董家那般固执己见，能帮着自己拿到董家的财富。
如果杨飞翎能帮助自己，钱春华的作用也就没有了。
两家之间的关系再好，难道还能好过董家女婿？
既然王爷已有了决断，王妃对钱春华的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不再像昨日那般热情。
她接过话本，只是简单地端茶送客，一切尽在不言中。
钱春华对王妃态度的突变感到困惑，但她并未深思，因为这对她而言是乐见其成的。
拜别了王妃后，她在张嬷嬷的引领下，走进后院的凉亭。
凉亭中，一个大约八岁的男孩端坐在石凳上，规规矩矩，犹如小大人一般。
张嬷嬷满面笑容地向钱春华介绍：“钱郎中，这是我孙子，虎子。”
虎子见到祖母，眼中流露出喜悦之情。
尽管在王府中，他被告知不能大声喧哗，但他还是小声而恭敬地叫了声：“祖母。”
钱春华微笑着示意虎子坐下，然后开始了她的问诊。
她温和地问道：“虎子，你以前晚上能看见东西吗？”
虎子点了点头：“能。”
张嬷嬷补充道：“他以前确实能看见，但两年前开始，夜里就看不太清楚了。今年更是看不清楚了，老是摔跤。”
钱春华又问：“虎子平时吃胡萝卜吗？”
张嬷嬷叹了口气：“如今哪里去找胡萝卜呢？我们已经一年多没吃过了，他也不爱吃。”
钱春华继续问：“那猪肝、鸡肝这些呢？”
张嬷嬷骄傲地说：“我们虽然穷，但为了给虎子补充营养，还是会给他吃肉，都是大肥肉。猪肝这些，腥味太重了，孩子不爱吃。”
经过几句简单的问诊，钱春华已经大致确定了虎子的病因——缺乏维生素A。
她打开木盒，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维生素A软胶囊和维生素AD滴剂：“这是药，你们先给他吃着看看。”
张嬷嬷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她立刻拉着虎子给钱春华磕头：“多谢郎中，多谢郎中！”
钱春华急忙扶起他们：“别这样，别这样。这只是先尝试着给药，有没有效果暂时还未知。”
说完后，她又叮嘱张嬷嬷：“以后尽量多给孩子吃些猪肝、鸡肝、鸭肝这些，还有胡萝卜，如果有的话。这些食物对孩子的恢复有帮助。”
张嬷嬷听后，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孩子之所以会得这个病，竟然是因为他们把他养得太好了，缺少了必要的营养平衡。
钱春华嘱咐完张嬷嬷以后，一阵尿意上来。
“张嬷嬷，请问茅房在哪？”钱春华不好意思的问道。
张嬷嬷笑着道，“钱郎中，你跟我来。”
说完后，张嬷嬷吩咐虎子在这里等着，她领着钱春华去茅房。
在后花园一阵东拐西拐后，要不是有张嬷嬷带路，钱春华打死都找不到茅房。
张嬷嬷带着钱春华来到了茅房的院外，张嬷嬷指着里面道，“钱娘子，这就是茅房，我在外面等你。”
钱春华道谢后，走了进去。
钱春华匆匆解决了生理需求，她急忙走出茅房的大门，却还未走出院门，便感觉一道黑影闪过，瞬间出现在她的身后。
未等钱春华反应过来，她的嘴已经被黑影捂住……。
钱春华心中惊恐，连连呜呜的挣扎，却没法挣脱黑影的束缚。
“别吭声，不然我杀了你……。”黑影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钱春华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不会大喊大叫。
黑影继续问道：“王府哪里有地下室？”
钱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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