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痛苦的记忆
三人一前一后前往北门外的城镇。
因为如玉郎不会骑马，便和韦任清同乘，沿途吸引不少彭城府百姓的围观。
“自从你解决破败鬼后，百姓们对你不是一般的欣赏呢。”东方倩笑打趣道。
“作为王都药师，肯定有些魅力的。”
韦任清沾沾自喜，笑得头都快别到后背。
三人穿越城墙，沿着大路进入商镇，发现本来热闹的商镇，竟然出现了冷淡寂静模样，这是不常见的现象。
事出反常必有妖。
“胖子，你多久没回来了？”
穿行在异常冷清的村镇道路上，韦任清问如玉郎。
如玉郎一愣，仔细想了想，确实很久没回来他的家了。
曾经的家。
按照案卷上说法和东方倩笑指路，绝命鬼经常藏匿在商镇箭塔一旁，几块木板和破布衣裳组成的潦草茅厕内。
茅厕下面一个是几米见方的土坑。
粪便能作为肥料，村民可不会轻易放弃，但是最近绝命鬼的出现，使那里成为了禁区。
茅厕无人使用，便也无人清理，恶臭弥漫，靠近便能闻到一股异常的气味，已经不是单纯的粪便气味。
“很久了吧，自从那件事后，很少回去看看了，房子应该也荒废掉，毕竟已经无人清理。”
如玉郎神情暗淡地说。
“我们先去你的家看看吧，也可以放些行李......最重要的是，看看你的父亲。”
韦任清勒转马头，朝那个地方奔去。
他也时常会想起自己的养父，当自己幡然醒悟时，养父早已作土，追悔莫及。
来到熟悉的房子面前，如玉郎跳下马背，前去推开木门，让他一时惊讶的是，房子内的装饰和器具摆放都没有发生变化，甚至还一尘不染，除非有人每天打扫，不然不可能如此。
如玉郎正欲要转头告诉师哥，一个健壮的身影从一间屋子里探出头来。
“是如玉郎吗？”
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如玉郎被吓了一跳，才发现是北门商镇的村长，也是他的村长。
“郭成才商长，是我......很久不曾前来打扫，都怪我，让你劳累了。”
如玉郎满脸歉意。
郭成才拿着扫帚，尴尬一笑，不知怎么摆放双腿，木讷地站在原地，作为一村之长，他可不容易出现窘态，兴许是没料到如玉郎的突然闯入。
“那里，你说你会经常回来看看，怕屋子脏，不能住人，有空我就抽时间扫扫。”
郭成才放下扫帚，在柜子上拿了几根香还有一沓纸钱。
“去看看你爹，这都多久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如玉郎接过东西，用力点了点头：“谢谢村长！”
“最近事多，不安宁，修炼也累，不得及时来看望村长和父亲，玉郎对不起了！”
如玉郎屁颠屁颠跑到屋后去，韦任清和东方倩笑后脚就牵着马来到。
“啊......原来是药爷到，我说这小胖子怎么现在过来。”郭成才一脸笑意地迎接韦任清进门。
“是那只妖怪吗？”
郭成才端茶倒水，仿佛他是主人家一般。
韦任清没想到他会在这，半响才回应道：“对，它害了多少人？”
“两个人，谈不上害，没啥大碍，但是最近商镇的百姓惶惶不安，都怕那只妖怪出来害人，几天都无法开张，商队停止，纷纷避祸去......所以我才有时间过来，打扫屋子。”
韦任清抿了一口茶水，表情轻松，看了看窗户外，跪在地上烧纸的如玉郎说：“我会尝试消灭它，今天的任务正是如此，郭商长不用担心。”
“能消灭就好......”郭成才靠着韦任清坐下，一脸担忧地说，“听说最近不太平，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韦任清皱眉：“哪有什么大事，流言蜚语罢了。”
郭成才点头沉默，似乎不满意如此回答，他抬头又说：“最近人心惶惶，有的甚至拖家带口离开彭城......”
“因为妖怪嘛，最近妖怪越界很多，茶馆也正在处理，商长不必担忧，用不了几天商队叫能正常通行，我保证！”
韦任清表面胸有成竹，内心却是异常慌张，因为那些妖怪真的要有大动作，彭城外围百姓似乎都陷入了恐惧中，仿佛妖怪已经包围整个城池。
但他可不能表现出一丝慌张的模样，在百姓心中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一点改观，怎么就这样破坏掉？
两人一阵沉默，许久才再次说起如玉郎。
郭成才率先问：“如玉郎他......很有天赋吧？”
“有，不过年纪还小，需要时间。”
“自从他父亲死后，多谢你们茶馆啦......”
看着郭成才真诚的模样，韦任清还有些不可思议，郭成才此人为了追名逐利什么干不出来，当年烧毁种毒根源，如此危险的时刻，竟敢聚集无数平民百姓，丝毫不怕伤及无辜，就是为了商镇的一点点利益。
如玉郎母亲死的早，父亲把他带大，又是残疾，为了不拖累如玉郎，他选择自杀，帮助如玉郎完成加入茶馆的愿望。
他父亲用一把镰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就是在这间屋子的椅子上。
当年韦任清在场，亲眼所见，鲜血淋漓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令人不寒而栗。
如玉郎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屋后的如玉郎磕了几个头，开始给父亲讲述这些年发生的趣事，还有自己学到了什么法术，说着说着眼泪汪汪，许久不能平静。
和郭成才谈话期间，韦任清注意到，如玉郎父亲的墓碑上，依旧未写一字。
那是当年韦一清所留，他站在墓前，不知如何下笔，索幸留着，让如玉郎今后自己题写。
一直到现在，如玉郎也没有正式题写上去。
对他们几个亲眼目睹一切的人来说，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随着东方倩笑的几声招呼，韦任清起身，拜别郭成才，准备前去寻找绝命鬼踪迹。
“郭商长，就麻烦你帮我们看管行李咯！”
郭成才欣然答应。
带上哭哭啼啼的如玉郎，出发恶臭的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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