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浑水
从帝后那里出来后，二人并没有过多停留，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可惜天不遂人愿，冤家路窄的碰上了显然有备而来的四皇子。
对方依旧是一袭深紫色长袍，端着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拱手道：“皇兄。”
说完，他将视线移到一旁的顾云声身上，略微停顿片刻才唤了一声：“皇嫂好。”
见应霜序毫无反应，顾云声只能微微颔首道：“四弟。”
对于靖王的冷遇，对方也不在意，依旧笑着问道：“二位可是刚刚见完父皇母后？”
“正准备离开。”
听到这，四皇子面上露出惋惜的神色，“那倒是不巧了，我正要去给二位请安，如今倒是不能同往了。”
顾云声不想搭理对方，所以直接是皮笑肉不笑道：“无碍，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那倒也是。”
四皇子像是看不出面前两人的不耐烦一般，依旧自顾自道：“如今看着皇嫂你和皇兄琴瑟和鸣，倒也算了了臣弟的一桩心事。”
顾云声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毫不客气道：“借四弟吉言，如今你还是先去给那两位请安吧，可别误了时辰。”
“多谢皇嫂关心，只是如今您和大皇兄夫妻恩爱，倒不知之前皇嫂身边的那位朋友如今可还快活？”说完，他还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顶着靖王的脸面无表情的应霜序一眼。
对于这类无关人等，应霜序毫无耐心，“说完了吗？”
四皇子依旧听不懂人话，只是装作恍然大悟一般，“哦，倒是忘了皇兄还在这，不过皇兄你可千万别误会，那位朋友想来不过是皇嫂的兄长。”
“本王心中有数。”
见对方依旧不接招，饶是脸皮厚如城墙的四皇子此时都有些维持不住面上的假笑，卡壳半晌才道：“……那就好。”
“既然说完了，那就让开吧。”说完，应霜序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拉着欲言又止的顾云声便从四皇子身边错开。
“臣弟恭送二位。”
末了还是顾云声有些尴尬的回头应了一声，“不送。”
等二人从皇宫回来后，靖王恢复健康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而之前因为靖王昏迷而倒戈的墙头草们如今在得知前主子恢复健康后，也纷纷让夫人向靖王府抛出请柬，邀靖王妃一聚。
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想要探一探靖王的态度。
可惜如今的靖王并不是原装货，自然不在乎几位皇子之间的势力割据，所以那些帖子全部都被拒之门外。
再说了，一群墙头草而已，得或失的意义都不值得在意。
可是京中的那些人显然并没有领悟到这件事的真正用意，反而开始自己吓自己，急病乱投医的做出一系列的投诚举动。
这也就导致了原本就已经暗流汹涌的形势愈发的诡异莫测。
不过这些都不是两人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因为在经过大半个月的调养之后，大皇子已于三日之前便已经苏醒，如今除了气血稍显虚弱之外，一切都可以恢复正轨了。
在顾云声离开的前一天夜晚，她再次见到了近来愈发神出鬼没的国师。
依旧是相同的院子，相同的人。
只是如今秋色已深，前些日子还繁茂异常的枝桠此时也显出几分单薄。
“你们……要离开了吗？”国师知道二人的来意，可依旧会有些不舍。
顾云声点了点头，“对，明早就走。”
“不过你放心，不出两日便会有其他人过来处理后续的魔种拔除事宜。”
可听到这话，国师却摇了摇头，“我并不担心这些。”
顾云声有些摸不懂对方的意思，但还是开口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如今局势愈发混乱了，我打算等魔种之事彻底解决之后便带着明镜出一趟远门。”说到这，国师的脸上罕见的挂上了几分轻松的笑意。
“说来惭愧，这些年来我一直拘在这京城里，竟然没来得及观赏一番我天盛的大好河山。”
顾云声颇为赞成对方的观点，看着国师依旧白皙光滑的面庞，她语气欢快道：“如今也算是为时不晚啊。”
国师的眼底带着几分清浅的笑意，“话说我如今能发现这一点倒是借了姑娘的启发。”
“我？”顾云声指着自己，一脸懵逼，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看着表情生动的对方，国师有些无奈的轻笑出声，“确实多亏了姑娘，不然我也从未发现自己活得如此乏味。”
听到对方这样说，顾云声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有些无所适从的摆了摆手否认道：“不不不，你这样也挺好的，为国为民之举，是为大义，实乃我辈楷模。”
国师这下是彻底维持不住自己高冷的人设了，她的语气中满是赞赏，“顾姑娘，有人说过你说话很好听吗？”
顾云声摸了摸鼻尖，仔细回想了自己的过往，颇为认真的回答道：“这倒没有。”
这下就连应霜序都没忍住莞尔一笑，更别说早已经笑开了的国师。
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顾云声，国师还是很给面子的转移话题道：“你这段日子找到你们需要的信息了吗？”
说到正事顾云声还是挺正经的，“已经有些耳目了，不过还需要证实一番。”
“那便好。”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双方你来我往的喝了几杯闷酒之后，顾云声才借着酒意问道：“那个……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国师国师的唤你。”
国师的脸上也带上了红晕，听到这个问题，她显然愣了一瞬才道：“你叫我云暮就好。”
这下轮到顾云声发愣了，她甚至还撇头看了一眼不在状态的应霜序，良久才喃喃道：“不应该是祝央吗？”
云暮虽然有些奇怪对方的态度，但还是顺势道：“我倒是有一个师姐名唤祝央。”
这下顾云声彻底蒙圈了，生无可恋道：“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师也是一头雾水，“有什么问题吗？”
顾云声缓了缓还是决定先换一个切入点，她试探的问道：“那明镜和你之间……是怎么回事？”
“我，明镜，和祝央师姐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我们的师傅病逝之后，我便成了国师，明镜无意此道，又因为我武功最差，所以他便干脆留在我身边保护我了。”
“至于师姐，她说是要出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说到这，云暮还一脸怀念的将目光投向远处。
听完对方的解释，顾云声只觉得这其中的关系简直是一团乱麻，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之前程栩胡扯的原因还显出了几分靠谱。
不过就在顾云声一筹莫展之际，应霜序倒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若有所思的来了一句：“原来如此。”
顾云声：什么情况？！
“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我便带着她先离开了。”说完，应霜序朝云暮点了点头便拉着表情失灵了的顾云声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嗯，二位慢走。”
“还有……多谢你们。”
最后的一声道谢，只是一道极轻极缓的气音，秋风萧瑟，转瞬便消逝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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