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竹韧
如果面前这小子是从H巢走出的人才，又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一名收尾人呢？
陈毅很清楚，收尾人并不是什么好工作，而巢中也并不缺乏什么高薪的工作，当然薪水什么的都是次要。
和巷比起来，巢最重要的，还是要属其内部可以保护那些被称为“羽毛”的居民。
毕竟没人喜欢巷这种肮脏，令人作呕，同时又危险且朝不保夕的地方，很难想象，竟然会有人主动来这里。
虽然陈毅从未去过巢，但多少也听说过，虽然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对于穿越者而言没什么吸引力。
但可以在数秒内抵达任意区域的列车，光怪陆离的科技体系，以及被称为世界之翼的公司。
这些还是令陈毅感觉到好奇，不过也仅仅是好奇，陈毅还从对此未付诸行动过。
评级足够高的收尾人可以进入巢，但也仅仅是进入。
想要长时间滞留在巢内，就必须要拥有巢的居住权，这需要一大笔的经费来疏通关系，并且巢内除了高额的税收，世界之翼们也会向自己管理的巢征税。
二者不同的税款是分开征收的。
所以对于现在的陈毅而言，巢去不去也不是很有所谓。
青墨思考着如何回答陈毅向自己发出的问题。
但青墨并不是在寻找借口，而是将心中思绪整理出来，最终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和几位故友有约，在限定的期限获得更高的收尾人评价。”
虽然陈毅原本也不太希望对方说出什么大事，或者十分标准的答案，但当陈毅听到这种理由的时候，终究还是有些失望。
无论如何，青墨所说的这些，都注定对方在收尾人这条路上走不远。
陈毅也不妨直接了当的告诉对方，收尾人是残酷又冷血的工作，除了大多数时候要杀伐果断之外，还会进行很多见不得人的工作。
有时候，你甚至还要背叛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面对不同的人，进行不同的业务。
还要学会观察，推理，加强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锻炼，有时候还需要面对一些难以言述的敌人。
总之，收尾人是一个严肃的工作，绝对不可以用和别人打赌，这种看玩笑一样的理由去支持自己来战斗。
青墨对于陈毅说的话表示认同，但随即开口反驳。
“正因为收尾人的工作已经如此令人神经紧绷，所以我们才要用一些荒诞的手段让自己放松下来不是吗？”
听到这话，陈毅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表示对方说的没错。
心中却是在暗暗自嘲，自己竟然会相信一名初次见面的收尾人和自己说出实情。
“好吧，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来我们血痕事务所？”
听到这个问题，青墨不假思索的回答。
“因为其余事务所对我不感兴趣。”
陈毅一拍额头，露出一副你竟然当着我的面说大实话的样子，多少伪装一下吧？
无奈，这种年轻的愣头青并不少见，都是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做大做强，一般来说这种人都很难干收尾人这个工作多久。
基本上很快就会死在战斗中。
所以陈毅并没有急着让对方处理业务，表示让对方先试着去处理传闻，这些传闻都是最简单的业务。
尤其适合青墨这种新手。
不过陈毅不会帮助青墨，这种传闻级别的工作对方必须能独自完成，如果连这些都不能单独解决，那也就没必要去做收尾人了。
“这样，我给你半个月的实习期，在这半个月内，我给你派发传闻业务，你只需要尽全力完成。”
陈毅拿出一些堆积的传闻业务。
毕竟是传闻，压根没人会在意这些，是真是假也还有待考察。
所以陈毅尽可能从早期传闻中寻找，最终拿出一个高概率会出现的传闻。
“来，先解决这个传闻，有人在后巷深宵的时间看到血魔的踪迹，你只需要调查，不需要和血魔正面冲突。”
青墨接过传闻业务的介绍单，沉默几秒后，表示这看起来是一件颇具难度的业务，但自己有信心完成。
陈毅却摆摆手，表示自己需要的不是信心，而是实际能展现出来的结果。
恰巧刚交付那些证物的菲利普回到事务所报到，目光扫过青墨，同时推了下眼镜，语气犹豫。
“这位是？”
陈毅也扫了眼又一名进入事务所的外人，发现是菲利普后，表示这位是青墨，大概率是菲利普未来的同事。
青墨听到二人之间的对话，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简单的笑容，随后和菲利普握手。
“前辈，以后承蒙关照了。”
菲利普的目光却放在对方那张......中性的脸上，在意识到这种行为不太礼貌后，又立刻收回目光。
问好的语气有些生硬，很明显还未适应有人叫自己前辈。
但青墨却丝毫没有什么违和的感觉，起身在向二人告别后，出门便开始完成自己第一单委托。
陈毅托着下巴，心中思考，看起来这是个执行力十足的新人，语气不咸不淡，动作也很平和，让人一眼看不透，但心思却又很单纯。
至于菲利普，先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和陈毅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二人之间的隔阂已经少了许多。
二人之间的年龄本就相差不大，而且都认识萨尔瓦多这位老一辈收尾人。
再加上几次战斗，现在二人在工作上虽然还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平时已经互相当作朋友对待。
不过菲利普温和的性格还是让陈毅有些无所适从。
相对于菲利普这样的君子之交，陈毅还是感觉曾经的，那种用脏话和荤段子达成的友谊相处起来更加让人感觉到舒适。
没办法，这些年来，陈毅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自己必须表现的足够成熟稳重，以让上面的人认为陈毅拥有继续维持血痕事务所的工作能力。
战斗之前，既要思考战斗前的部署，以及突进位置，又要思考战斗结束的善后工作，或者周围环境是否存在其他变数。
而且有时候还要和润这样精明的事务所代理人打交道。
也许是前世因为网络小说看多的缘故，虽然双方的关系并不差，但陈毅还是担心自己是否会被某些事务所背刺。
总之，陈毅这几年的生活是一言难尽。
但现在好了，萨尔瓦多给自己带来了菲利普，有这样一名七阶收尾人的帮助，自己的工作也可以轻松不少。
“话说，刚才那位，外表倒真是颇具阴柔。”
菲利普有些犹豫的开口，并没有直接询问性别，转而将目光放在陈毅身上，仿佛要寻找某些答案一样。
陈毅缓缓拿起青墨的个人简历，随后向菲利普表示。
“你猜？”
“看起来，对方应该是一名女士。”
话音落下，菲利普见到陈毅那种表情，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猜对了。
“唉~真是可惜了，还以为我们事务所会来第二个帅哥！”
图灵一副泄气的样子，趴在柜台上，收起那些还未用完的茶叶，节省程度让菲利普都叹为观止。
不过陈毅倒是没在意图灵手上的动作，反而更在意对方说的话，这很明显就在说自己颜值不行啊。
虽然自己的确不帅，但你这直接当着上司面前说出来，多少有些不给面子了。
陈毅立刻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身体前倾，面向图灵大声表示。
“嘿！你这说长的不好看呢？”
图灵也是毫不犹豫的反击。
“谁接话我就说谁呗~哼。”
说罢，图灵一扭头，将目光放在菲利普身上。
之前不是有业务在身，就是被陈毅这个白痴干扰，现在自己终于有机会和菲利普多说几句。
“嘿嘿，你之前说请我喝甘菊香草茶，现在还算数吗？”
菲利普点头表示这当然算数，只要是休息时间，自己随时都可以泡茶。
陈毅也一脸好奇的凑上来，表示自己也对那什么茶感兴趣，并且询问这茶甜不甜什么的，还一边摆手，一边表示图灵泡的茶太淡了。
喝那玩意还不如喝果汁饮料什么的。
于是也毫不意外的被愤怒的图灵一拳揍飞。
“白痴！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喝饮料！”
此时的青墨却是刚赶到委托地点。
位于后巷的一处孤僻角落。
周围满是血迹和燃油刺鼻味道，如果青墨没猜错，昨晚应该有人在这里和清道夫发生过冲突。
不过地面上明显是血迹更多，所以清道夫大概率是胜过了袭击者。
至于为什么青墨会推断清道夫才是被攻击的人，原因也很简单。
每天的深夜时刻的3时13分开始到4时32分都是后巷深宵时间，在这个时间段内，都属于闲人回避的时间。
而清道夫也仅会在每天后巷深宵的时间游荡，然后解决掉街道上的一切。
不会有人傻站在街道上，除非那人是故意蹲守清道夫，或是从侧方偷袭。
身为从巢走出的收尾人，青墨并没有顺着血迹前进，转而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地面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毛发，周围有明显类似蹲守的痕迹......
如果真的是血魔所为，那么为什么一名血魔会袭击清道夫呢？
要知道，清道夫的身体可是用液体燃料填充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曾经不只有血魔和清道夫，还有一名路人，以及目击到这一切的另一位身份不明的家伙。
血魔和清道夫鹬蚌相争，目击到这一切的趁机逃跑......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目前为止，这些都是自己的推测，尽管自己也无法解释明显的蹲守痕迹，总之......继续深入吧。
跟随血迹，青墨走到后巷的深处，最终血迹的线索则是被彻底中断，明显是被人清理过。
虽然对方痕迹清理的很巧妙，但青墨仍旧发现了蛛丝马迹。
周围的墙壁上有明显的刮蹭痕迹，不过相较于血迹，跟踪起来的确有点难度。
看起来，那名假想的袭击者应该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继续跟随踪迹前进，青墨最后停在了一栋房间前。
身为从巢走出的收尾人，青墨并没有在意对方干净的房门，如果陈毅在这里，一定会更加紧张一些，因为后巷可不存在闲的会清理家门口的家伙。
很明显这是为了掩饰血迹或者其他什么。
不过青墨也没有立刻推开房门，缓缓将刀从身后刀鞘中拔出，用反手持刀的动作悄无声息的打开这间房屋的窗户。
在确认房屋内部没有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后，青墨观察了一番天花板和周围的墙壁。
缺少了透过玻璃后看到的污渍，青墨清楚的观察到墙壁上明显的抓痕，和还未被清理的血迹。
青墨谨慎的跨越窗户，走进屋内，轻手轻脚的搜查每一处房间，在确认房间内没人后，这才放松下来。
开始大胆搜查。
同时青墨心中也在推测，能造成这些抓痕的生物，除了血魔之外还有什么怪物？
一个柜子中传来的响动让正打算搜查客厅的青墨猛然转身，随后贴近墙壁，紧握住横刀，另一只手迅速打开衣柜。
一个被绑住双手的女孩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身体迅速向衣柜角落靠拢，低下头，不敢与青墨对视。
“孩子，抬起头，我是好人。”
青墨用温柔的语气向女孩开口。
穿的简陋衣物的女孩犹豫着抬起头，看到面前笑的温柔的青墨，犹豫的表示对方真的是好人？
青墨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要先带对方离开。
女孩有些犹豫，眼神游离，不确定应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委屈的开口。
“他......他快要回来了......”
青墨摸了摸女孩的头发，表示无论是谁，自己都必须率先带着女孩离开，这里并不安全。
然而下一刻，战斗直觉让青墨迅速转身，同时抽出手中唐刀挡下身后向自己袭来的利爪。
却见是一名半个身体都露出血肉和黑暗物质混杂在一起的中年人，黑色的气体不断从对方一边体内外泄。
而中年人的半张脸是正常表情的人脸，另外半张脸则是扬起狂笑的表情。
青墨也下意识联想到一种怪物，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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