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王彻
月光如洗，青色巨狼跃至屋顶，仰天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嚎叫。
其身上的根根毛发晃动着，散发出幽幽的青光，在身外，形成了一个朦胧的椭圆形结界。
此时万道金芒飞至，月色被金光尽数逼退。
如同洪流冲击滚石，青色结界被金芒击打得摇晃不止，越来越稀薄。
巨狼身上不停的有青光涌入结界，毛发的根部却已经变成了黑色。
在黑色完全席卷至毛发的尾端时，结界后继无力，如同强弓末弩，被剩余的金芒撕了个粉碎。
黑色巨狼护住身体要害，剩下的数百道金芒直射入巨狼体内，有少许直接穿身而过。
巨狼摔倒在房顶上，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血洞，有不少正在流出缕缕鲜血。
巨狼眼中神采黯淡，身体开始缩小，在缩小至两米左右的时候，气息平复了些，向着围墙外的方向跳下，消失在了黑夜中。
广场上的众人，在巨狼逃离后，均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再度开始拼杀。
管道上的索菲娅见此，摇了摇头，身体一软，险些从管道上摔落下来，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忍不住剧烈的喘息着。
不能留她！
沃伦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迅速冲向索菲娅，打算趁她病，要她命。
眼前人影一闪，叶戈尔的分身跃到沃伦身前，当头就是一刀，叶戈尔本人则没有从背后夹击，而是绕过沃伦，来到索菲娅的近前。
“还好吧？”
索菲娅脸上升起一抹笑意，“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一会儿就会好很多。”
叶戈尔点点头，不再主动进攻沃伦，而是围着索菲娅进行防守，确保索菲娅的安全。
等到她恢复过来，局势便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庄园内，奥古斯特虽然手持“刺血”，对方赤手空拳，却还是全程被塞西尔压制。
一拳将奥古斯特击退数步，未等其站定，塞西尔快步前冲，一记手刀直刺奥古斯特咽喉。
只差毫厘之时，塞西尔身形一顿，退后半步，两颗子弹紧贴着其头颅前方飞了过去。
趁此空隙，奥古斯特快速退后，和对方拉开距离，调匀气息，手持“刺血”，蓄势待发。
塞西尔有些疑惑的看向一处巨大的绿植。
蕾娜推着凯文，弗兰克手持两把史密斯威森686，从绿植的后方走出。
“想不到，一上来就被你发现了。”
凯文的语气凝重，原本是想利用“弧形弹道”偷袭对方，却被对方轻易躲过，还暴露了己方的位置。
“哎呀，长时间不活动，精神迟滞了太多，都离得这么近了，一开始还没有发现。”塞西尔语气从容，似乎只是在为自己的迟钝而苦恼。
凯文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另一个战团。
林木瑶和红发女子的战斗胶着，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
关键是眼前这个中年人，脸上的轻松和不在意不像是装的。
凯文取出手机一看，果然，没有信号。
塞西尔看到了凯文的动作，“在我动手的时候，就屏蔽掉了庄园内的信号，想找援兵是不可能的。”
“不过说实话，你们三个能到，我也很意外。”
说着，塞西尔表情疑惑，看向奥古斯特，“你没有离开，我更是没有想到，不应该啊？”
见对方注意力有所分散，凯文目光一凝，手指微微一抬。
蕾娜如同离弦的利箭般冲向塞西尔，弗兰克则是身形一闪，藏到了暗处。
蕾娜当空跃起，右腿横扫向塞西尔的头颅。
塞西尔身体向下一沉，避开了这记横扫，左手向前一探，再向外侧一撑，将奥古斯特的直刺格挡开。
奥古斯特左手握拳，直击塞西尔的面门。
塞西尔右手呈掌，一把握住奥古斯特的拳头。
蕾娜一脚落空，当空旋转半圈，另一条腿在空中高高抬起，向下一劈，直袭塞西尔的天灵。
塞西尔握住奥古斯特拳头的右臂一曲，以手肘抵挡蕾娜自上而下的一脚。
砰的一声巨响，塞西尔脚下的砖石尽数碎裂，身体又往下矮了些许。
塞西尔此时面露狞笑，口中生长出了四颗尖牙，一股恐怖的气势散发开来，无形的威压席卷了整个庄园，所有人的心头皆是一沉。
塞西尔右臂一震，蕾娜宛如不受力的柳絮，向后飘飞出数米。
塞西尔左手闪电般的，抓向面前的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身体后仰，一脚踢在塞西尔的胸前，自身被一股反震之力倒逼的急速后退，躲开了塞西尔的一击。
塞西尔身形稳如泰山，看了一眼左手中的红色气体，头颅一偏，避开了从后方射来的一颗子弹的同时，伸出右手一把将红色子弹抓在手中。
布满鳞片的右手一用力，将子弹甩向轮椅上的凯文。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颗子弹在凯文面前尺许处，将塞西尔掷出的子弹击偏。
塞西尔扯去上半身的衣物，仰天一声咆哮，身躯拔高，不下两米。
他赤裸的上半身，布满黑色的鳞甲，头顶处鳞甲开裂，生出了两根三十厘米左右的尖角，双耳立而尖，猩红的瞳孔，扫过在场的众人。
凯文目光凝重，“怪不得奥古斯特被你压制，原来是一个异种。”
看这个样子，此人的灵赋多半与身体相关。
凯文思索着，一个名字出现在了脑中。
“罗刹。”
听到凯文的低声自语，塞西尔嘶哑的声音响起。
“不错，你倒是有点见识。”
凯文不再看向“罗刹”，转头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摇了摇头，“‘终结’被偷走了，现在不在我手上。”
看着如同地狱恶鬼般的“罗刹”，奥古斯特脑中快速回忆着有关记载。
七级灵赋，异种排名32，变身成的罗刹形如传说中的魔鬼，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头生骨刺，背生双翼。
可惜记载上并没有弱点之类的实质性东西。
实际上，绝大多数关于异种的记载都是这样，又或许可以这样说，异种本身就没什么弱点。
从一开始到现在，对方情绪沉稳，丝毫不见异种的嗜血、狂暴，其中多半有隐情，只是此时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
屏气凝神，奥古斯特紧握“刺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隐有血气冒出。
弗兰克也不再躲藏。
对方既然是异种，自身混血的气息就无法瞒过他的感知，看来以后需要带一把近战武器，用到的时候没有，容易坏事。
蕾娜、弗兰克、奥古斯特互呈犄角之势将“罗刹”围在中间。
场中一时陷入了寂静，众人明白，接下来就是生死相搏。
废旧的自来水厂，时间倒退些许。
王彻飞奔进入门口后，一眼就看到了破烂不堪的沃尔沃，还在其不远处看到了一个黑影。
似乎是察觉到了王彻看向自己，黑影迅速向着远处逃离。
王彻快步跟上，心中则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以防偷袭。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深入了自来水厂，察觉到对方脚步变慢，王彻速度一增，迅速靠近了对方。
“是你？”
借着月光，王彻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是那个在地下停车场和自己交过手的人。
看来对方是有意引自己过来的。
“之前的那一场我们没打完，现在刚好。”巴里目露狞笑，话声刚落，双腿发力，身体前冲，右手握拳，重击向王彻胸膛。
王彻左腿后撤，右腿向前弯曲，右手浮现出一面冰盾，双臂交叉抵在前方。
轰的一声，冰盾碎裂，王彻脚下的石板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震碎。
王彻右腿发力，身体一低的同时，几乎贴着巴里的身体从他一侧闪身而过。
他右手紧握一柄短枪，向着巴里腋下扎去。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短枪刺穿衣服后，便再也无法寸进。
巴里侧身，右膝抬起，顶向王彻小腹。
王彻左手托住巴里膝盖，借力腾空跃起，手上短枪伸长，凌空刺向巴里的左眼。
巴里双臂交叉向着长枪一切，长枪瞬间碎成了好几截。
巴里猛地向前一冲，一踏，一肘击向王彻胸膛。
人在半空，王彻无处躲闪，双手前伸握住巴里前臂，发力向下一按，在巴里肘击偏移些许的同时，他的身体向上跃起。
王彻腹部一收，身体弓起，双腿缠住巴里脑袋，双手合握住一根粗大冰锥，直扎向巴里天灵。
冰锥碎裂，巴里一把抓住王彻双腿，向着地面砸去。
他抓住王彻的手上，瞬间出现一层坚冰，巴里继续发力，冰块碎裂，将王彻掷出。
趁着巴里一瞬间的停顿，王彻双手各持一柄长枪，刺向巴里的双眼。
巴里松开王彻，后退数步避开长枪。
王彻翻身落下，双枪消散，心中是有苦说不出。
这家伙一身的铜皮铁骨，该怎么打？
至于眼睛这个要害，要次次威胁到这么小的地方也太难了。
不过，王彻终于明白了对方究竟是什么灵赋。
“铁壁”，可以提高自身密度，特点力大无穷，身如钢铁，坚不可摧。
“我记得有一种灵赋叫做‘凛冬’，冰系，可感觉又不太像，你这莫非是从未出现过的变异灵赋？”巴里面露思索。
“传闻，戴利家族的凯文就是难得一见的变异灵赋，想不到今天遇到一个，还能亲手杀死。”
巴里的神情极为残忍，舔了舔嘴唇。
闻言，王彻内心深处燃起一丝怒火。
被对方小看倒没有什么，但要是被看不起的人杀死，就很有什么了。
王彻抬手摆出一个格斗的起手式。
既然强攻不成，那就巧攻。
巴里前冲，右腿抽向王彻头颅。
王彻侧身躲过，巴里旋身，其右臂抡圆，向着王彻脑侧狠狠砸下。
王彻左臂弯曲，肘击巴里右臂关节，右拳直出，击向其面门。
巴里右臂关节遭受攻击，速度不减，右手一把握住王彻的左肩。
侧身躲过王彻直拳的同时，左手抓住王彻前臂，右膝抬起，顶向王彻腹部。
王彻左手按着顶来的膝盖，向右一推，自己则是向左旋身，身上猛地一用力，挣脱了束缚。
巴里将手中的衣服向地面一扔，右手握拳击向王彻腹部。
王彻左侧身，右手反抓住巴里的前臂，向后一带，巴里身形向前一晃，立足不稳。
王彻一腿扫向巴里下盘，反身一肘砸在巴里腰侧。
王彻只觉得手肘生疼，背后被巴里一掌拍中，身体向前翻滚两圈这才化去力道。
巴里站起时，就见王彻一脚由下向上飞踢向自己的下巴。
巴里向右侧闪身躲开，左手一探就要反抓住王彻的小腿，右拳直砸向王彻胸口，他的目光看到王彻挂着一丝笑意的表情时，心中一紧。
不好！这家伙是故意露出破绽的。
凭空出现在巴里身后的叶戈尔分身，将大马士革刀抡圆，一刀从斜上方重劈巴里的身体。
巨大的轰鸣声夹杂着四溅的火花，巴里的身形一晃，动作迟滞些许。
王彻左手手持匕首，反扎向巴里挥来的右臂，同样感到坚硬无比，尖锋从一侧滑了过去。
巴里挥起左臂向后反身一拳，直砸分身的头颅。
分身迅速后退，避开了这一拳。
叶戈尔从一侧跃出，由上而下劈向巴里的头颅。
王彻回身，手中紧握住一柄长枪，扎向巴里的左眼。
巴里暴喝一声，左臂弯曲向上，格挡叶戈尔的刀光，右手呈掌护在眼睛前方，又是火花四起。
巴里右脚飞踹向叶戈尔。
叶戈尔手上一用力，带着身体向一侧偏移，落地后，他只见王彻于电光石火之间，偏转枪头，扎向巴里的咽喉，枪头被震得破碎后又重新生成，刹那间连捅五枪，直到巴里反手击碎枪身这才结束。
此时，巴里的脖颈处流出了一丝鲜血。
剩余的枪身散去，王彻看着流出的鲜血。
“你的灵赋看来也是有极限的，‘铁壁’不可能是绝对防御，接连受到重击，外加连续性单点突刺，还是被破了。”
巴里将破烂不堪的衣服扯下，丢在地上，露出了肌肉饱满的身体。
为什么反派都喜欢裸露上半身呢？“青鬃”在运转的时候也会爆碎上半身的衣服。
叶戈尔想起，听闻的在海洋交响曲号上“青鬃”和蕾娜、范东临的一战。
叶戈尔的身体偏瘦小，虽然知道对方是战斗需要，但对于这种无形中秀肌肉的家伙，心里多少有些反感。
“你叫王彻吧？”叶戈尔用中文道。
“这货有点猛，刚才的那种连续重击的机会，再有多半难了，你和他战斗的时间长，有没有找到什么弱点？”
“他除了敏捷和速度稍逊，其它的身体机能几乎拉满，无从下手。”王彻叹了口气。
叶戈尔瞥了一眼巴里脖颈处的一点伤口，此时已经愈合了，摇了摇头。
“要是你刚才的枪尖上有毒就好了，他的皮再厚，越过去也就是了。”
闻言，王彻目露思索，随后眼睛一亮。
“你们聊够了吗？”
自来水厂外。
刘槿看向自来水厂的深处，脸上闪过惊讶和紧张。
“那里怎么变了？”她小声自语一句，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悄悄地摸向了那个位置。
言罢，巴里的目光扫过两人以及一具分身。
“杀！”
随着吼声，巴里一个箭步冲向叶戈尔。
叶戈尔身形一低，向着一侧翻滚而去，顺势一刀劈向巴里的脚踝。
分身一跃而起，由上而下劈向巴里头颅。
巴里原地跳起，躲开叶戈尔一刀的同时，一脚踢向分身的刀身，势大力沉，将分身连人带刀都击飞了出去。
巴里落地时，径直踩向叶戈尔的脑袋。
王彻此时抡圆了一个巨大的冰锤击向巴里胸口。
强大的冲击力将巴里的身形击的后退数步，叶戈尔站起，刚欲和分身再度攻上。
“哎，且慢。”王彻手一招。
叶戈尔疑惑地看向王彻。
巴里也看了过来，不知道王彻要耍什么花样。
“索菲娅先我一步进入了自来水厂，她面临的‘青鬃’想必更难对付，你去帮她吧。”
叶戈尔面露惊讶，心中却是有些担心起索菲娅来。
“你确定？”叶戈尔侧头看着巴里，眉头紧皱。
“我可以的，你放心去吧。”王彻微笑着，冲叶戈尔点了下头。
分身消散，叶戈尔后退数步，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彻一眼。
“我会尽快回来的，你今天过后要是还活蹦乱跳的，我请你喝酒。”
王彻笑着一挥手。
“到时一定。”
叶戈尔点点头，收刀，快步消失在了黑夜中，老实话，他现在的心中更担心索菲娅一些。
巴里捏了捏拳头，骨节咔咔响动。
“你是想尽可能的，保证朋友的安全吧，索菲娅以及叶戈尔，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愚蠢至极。”巴里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不过，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你这种敬意，我怕是不能接受。”王彻缓缓吐出一口气，“也不全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我自己。”
在王彻调整状态的刹那，巴里快步冲至，一个飞身膝撞，击向王彻头颅。
王彻侧身躲过，巴里落地，反身横扫向王彻双腿。
王彻一跃，右肘抬起，格挡住巴里挥起的一记重拳。
他直觉手肘生疼，左肘下压，硬碰硬的对上了巴里的下勾拳，微微侧身又避开了巴里的右臂直拳。
巴里随即左拳化掌横劈向王彻脖颈，王彻曲右肘格挡的同时，左肘前顶又对上了巴里的直拳。
王彻猛地一个收腹，让巴里的右腿直蹬落空，右手反抓住对方膝盖，左臂曲肘击向巴里右侧胸膛。
巴里目露凶光，打算硬接这一肘，左臂一个上勾拳，径直击向王彻腹部。
王彻一肘击下，到一半时，左拳顺势按出，转肘击为前拍，一掌拍在了巴里的心脏处。
巴里的一记上勾拳紧随而至，一拳将王彻击飞半米高。
巴里身形不稳地后退两步，脸色有些苍白，右手紧握胸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感觉的到，刚才的那一掌没什么力道，对他而言，和被蚊子咬一口没什么区别。
但是，手掌上却传来了一股冰冷的寒气，冻得自己心脏刺痛，呼吸都要停止了。
王彻摔落在地，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脸上一阵潮红，却笑了。
低低的笑声传入巴里耳中，尤为刺耳。
这个该死的混蛋，原来是想到了用寒气攻击自己的脏腑。
王彻站定，“天冷了，还是要多穿点衣服，小心着凉。”
调整一下呼吸，王彻直冲向巴里，曲右肘直击巴里的心脏。
巴里左手抵在心脏前方，后撤一步，右臂一个勾拳，横击向王彻头颅。
王彻右手探出，一把抓住巴里的咽喉。
释放寒气进入对方体内，需要一个短暂的过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扛过去。
巴里一拳击中王彻的左脸。
王彻感觉天旋地转，半个脑袋都有些麻木了。
所幸巴里要害被寒气侵蚀，动作稍缓，力道也减弱了不少。
王彻身体一低，闪身来到巴里身后，跳到巴里的背上，用手臂牢牢的锁住巴里的双肘，双腿则是缠住其腰腹。
巴里咽喉处的不适感刚一减缓，就感到两股寒气由王彻的双手传出，通过自己的双臂直袭全身。
巴里之前心脏受到寒气侵蚀，自身的力量下降了些许，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如今，他被反手锁住，一时倒是难以挣脱，随着寒气不断进入身体，巴里只会更加虚弱。
“王八蛋！”
巴里大吼一声，发力跃起，背部朝下，向地面砸去。
巨大的冲击力席卷全身，王彻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胸口憋闷的难受，想要呼吸却怎么也用不上力，哇的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状态才有所好转。
紧接着双腿、双臂一用力，王彻将自己快要掉落的身体再次固定。
看到巴里再度站起，想要故技重施，王彻此时双眼血红，强烈的愤怒和憎恨充斥了大脑，他表情扭曲，张开大口，一口咬向巴里的脖子。
刚想再度跃起的巴里，突觉脖颈一寒，寒毛竖起，身体一顿，本能的一偏脑袋，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肩上传来。
巴里被寒气入侵，灵赋的发挥也受到了限制。
此刻，他正全力运转“铁壁”阻挡寒气的入侵，如今除了双臂，其他的地方并不在“铁壁”的覆盖范围内。
大量的鲜血流出，王彻死死地咬住巴里的肩头。
巴里双臂被缚，王彻宛如附骨之蛆，怎么也摆脱不掉。
巴里使劲摇晃着身体，随后看到不远处作为立柱的一根巨大铁柱，立刻飞奔过去，使出全力反身撞击。
难以言明的痛苦裹挟着愤怒，王彻感觉脑袋快被挤爆了，身体乏力，似乎真的要散架。
所幸脖子还好，鼓足一口力气，王彻奋力甩动起脑袋，撕扯下巴里肩上一大块血肉后，终于支撑不住，无力摔落。
躺在地面上，王彻头一偏，将口中的血肉吐到一边，嘴里流出的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在王彻摔落的同时，巴里也无力的向前倒去。
他此时的双臂已经是废了，冻得像两块冰柱，赤裸的上半身布满一层白霜。
巴里大口喘息着，似乎随时都会呼吸不上来，肩上还在不停的流出鲜血，身体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王彻用余光一瞥巴里的情况，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意。
这个人的实力得稳稳的是双A吧。
回过头来，王彻看向天空、黑夜、星辰、皓月，一切都是那么遥远，遥不可及。
自己本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人过着自己的生活，但在那个下午，人生发生了改变。
面对着未知的世界，自己并不在意。
但自从遇到了汉斯这个朋友，当他死在面前时，自己终于意识到了，改变的不止是环境，生离死别变得不再遥远。
汉斯的死，深深的无力感让自己感到窒息。
原来在意的人死亡，是这种感觉，没有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就这样简单的没有了。
面对米娅，不知道是因为汉斯死，还是可怜米娅，又或者是自己的某些原因。
自己极力想为米娅找一条活路，尽可能想让她过得好一些。
在这个过程中，原本独行的自己身边又多出了一个生命，这个生命是那么的灿烂而脆弱。
之前没有见识过上流社会，在这段时间，接触到了太多不一样的东西，家大势大的戴利家族，强大无比的公社。
为了救人，甚至可以动用战机、军舰。
还有无敌的，宛如死神一般的“漩涡”。
当电影里的场景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一座座的高山矗立在自己四周。
换做之前的自己，会赞叹、会努力、甚至会有心生嫉妒，但唯独不会有盲目的紧迫感，因为这个对成长没什么作用。
自己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也不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但是，当奥古斯特给自己吃下命果，米娅重获希望，而不是只有十年左右可活的时候，一切又都发生了改变。
命果是能够救命、创造巅峰的东西，给米娅服用，在高层看来大概就是浪费，这应该是奥古斯特的个人决定。
为了这份善意，更为了支撑起这个残缺的家，自己终于有些着急了，想要尽快提升自己，尽快证明自己的实力。
看着夜空中的皓月，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将米娅看成了家人。
“有牵挂的感觉也不错。”说着，王彻缓缓的闭上了眼。
此时，脚步声响起。
刘槿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个不停。
她哆嗦着，从身旁的地面上捡起一根钢管，来到巴里身边。
打算当头劈下，却在半空停住了，刘槿脸上潮红，眼眶湿润，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
将钢管一扔，她快步跑到王彻身前，想要摇一摇他，又不敢碰他。
王彻察觉到来人，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虚弱。
“我还没有死，你哭什么？还是被吓的？”
“都、都有。”刘槿语气哽咽，“你怎么了？有没有事？”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巴里，“我、我下不去手。”
王彻刚要深吸一口气，只觉心肺难受的厉害，不由得咳了几声。
“啊，你怎么了？不要死啊，不要死。”
王彻一口鲜血吐出，这一口是被气的。
刘槿见此，脸色发白，身体都僵住了。“王彻，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
“我感觉你现在扶我去个安全的地方，应该还能活。”
“啊，你还可以啊？”刘槿的脸上满是喜色，“可是，你的身体现在能动吗？。”
“没事，边走边说。”
刘槿半背着王彻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向着进来时的一处倒墙走去。
王彻喘息两口，转动目光，扫过四周的夜色，隐约间，还能听到广场处传来的喊杀声。
“这里太危险了，随时都可能有人过来，先回车上。”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你别说话了，你嘴里还在不停流血。”
两人走后不久，原地只剩下了一片寂静，除了风声，便只剩巴里艰难的喘息声。
突然，巴里隐约间又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沉重有力，走到自己旁边，并蹲了下来，似乎是在查看自己的情况。
接着，巴里听到了钢管挥动，撕裂空气的声音。
“不、不要……”
巴里微弱的声音颤抖着，伴随着心脏的剧痛，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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