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君厉骁的清白
关于藏北的那些事被众人拿出来讨论,越来越离谱。
各种不可描述的目光朝丹哈辽和阿缇娜伊投来,表情也越发露骨起来。
丹哈辽如今将阿缇娜伊的手甩开也不是,继续拉着也不妥。
阿缇娜伊转头看向丹哈辽,两人视线对上,又触电一般的转开,特别是阿缇娜伊那未成曲调先有情的目光,让事态更加往那方面去。
丹哈辽从未想过,沐城烟关注的重点如此清奇,反倒是将了他一军,面色不由更加难看。
阿缇娜伊愤恨的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别以为她有安王撑腰,就可以在侮辱了她一国公主之后全身而退。
沐城烟只是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嘴里无声的吐出几味中药的名字。
每多一位,阿缇娜伊的脸色就白一分,因为那显然是一副堕胎药!
等沐城烟说完,阿缇娜伊双目惊恐的看着她,身子忍不住软了下去,靠在了丹哈辽的身上,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
丹哈辽没有看到沐城烟说了什么,但显然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在愈演愈烈的嘲弄声中,丹哈辽只能暗中推开阿缇娜伊,拉开两人的距离。
感受到丹哈辽的拒绝,阿缇娜伊难以置信的回望自己的哥哥。
看到丹哈辽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阿缇娜伊只觉得遍体生寒,犹如一朵迅速枯萎的花朵,再没一丝生气。
当初那件事虽说是被景傲逍设计,可哥哥当时并不是这样的啊,他说过会好好对自己的。
解决完一对烦人精,沐城烟心情大好,这个时候她可有空看一看,临川来的皇子,纪千寒了。
纪千寒坐在贵客之位,可疏离淡漠的神色俨然和周围热闹的场景形成了一道隔阂。
他身边的使臣对他的态度也有着明显的区别,显然他们并不是忠于同一个主子。
能在两个成熟的敌人手中分一杯羹,纪千寒是个人物。
纪千寒这人对这些或是打量,或是鄙夷的目光中毫无反应,好似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
沐城烟勾唇,纪千寒倒是一个能够掌控自己情绪的人,冷静得可怕。
这种人往往有自己已经定制好了所有的目标和计划,每一步都是走在自己的框架内,面对困境时也能够保持镇定自若。
所以对于纪千寒来说,能够在事业上帮助他的应该是同属睿智理性的艾米更合适。
强强联合之下,临川的王位就是囊中之物,就是纪千阳也毫无胜算。
只是命运的齿轮好像并没有偏向临川,李乔到了纪千寒身边。
以李乔的性子,对纪千寒的雄图霸业毫无用处。
所以,纪千寒到底对李乔有何图谋,如今李乔又被他带到了哪里。
好像察觉到了沐城烟丝毫没有闪躲的打量,纪千寒抬头引上了她的视线,露出一个毫无破绽,和善的笑容。
沐城烟同样报以一笑,第一轮交锋,两人平局,谁都没有从对方那里看出什么来。
不知是不是刚才沐城烟的威胁起了作用,藏北那边倒是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特别是阿缇娜伊,安静得不像话。
打发了一批又一批,明里暗里打听沐城烟消息的人,沐城烟象征性的喝了几杯。
等赚足了所有人的关注之后,今日的重头戏也该让人摆上台面了。
暗处那一双淬了毒的眼睛看着沐城烟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离开君厉骁的身边,露出一个阴冷的笑。
青纱搀着沐城烟回到房内,着实心疼她家小姐今日的劳累,将人安顿好之后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门。
一道人影闪过,青纱毫无察觉,径直走到门口的守卫身边,吩咐着让他们将小姐守护好。
想来也是,今日安王府贵客众多,为了避免他国使臣有心怀鬼胎之人,主要的安保力量都要放在君厉罂身边。
沐城烟身边的青纱显然是在安王府有些身份的丫鬟,自然要去前厅里忙活。
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黑衣人闪身进入一片张牙舞爪的黑中,寂静的夜里,再也没有声息。
没过多久,一道脚步轻盈,鬼鬼祟祟的身影推开了面前的房门,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纪千寒在小厮的安排下,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
等到纪千寒进屋,小厮变了脸色,环顾四周无人,竹管破开窗纸,一道迷烟被送进了房内。
喧嚣离去,夜已经深了。
今日宴席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君厉骁本人。
有了今天这一遭,所有人都该知道,沐城烟和他是青梅竹马,有先帝赐下的婚约在身。
反正是为了绑定住儿媳妇,假借一下死老头的名义,想来他在皇陵也不会计较这么多。
以后就是沐城烟和她那一伙同伴们想要赖账,有了今天君厉罂的胡说八道,要甩开他可就不容易了,他可是有天下人作为见证的。
君厉骁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推开云征的搀扶,带着大狗飞奔见主人的欣喜,推开了沐城烟的房门。
云征无奈的摇摇头,他家王爷不知道被王妃灌了什么迷魂汤,吃坏了脑子。
君厉骁跌跌撞撞的进房,并没有点上蜡烛,借着对房间的熟悉,直接扑到了沐城烟的床上,环抱着馨香的身体,意识开始模糊。
日上三竿,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
由于喜爱热闹的皇帝的安排,为了确保藏北和临川使臣的安全,直接让他们留宿在了安王府,那些提前来的使臣有一个算一个,也一同留下。
为了表地主之谊,还安排了几位朝中重臣陪同,就连君厉罂和皇后也难得没有回皇宫。
所以这一声直插云霄的尖叫,惊动了大半个安王府,府兵动起来的同时,也牵动了各方势力的关注度。
丹哈辽昨夜吃了一个暗亏,就连一向没什么头脑,很好哄骗的阿缇娜伊如今对他的态度都冷了几分。
安王府现在出了事,其中最热衷于看戏的人,莫过于丹哈辽了。
只是他身处敌人老巢上,也不方便直接往声源处跑,把幸灾乐祸表现得太明显,只得带上担忧的假面,跟着小厮往大厅去了。
等到丹哈辽前往前厅集合时,君厉罂已经站在人群之中,帝王的气势摆出,迅速镇压住了场面。
丹哈辽一愣,随后便想明白了,君厉罂果然不会让君厉骁如此轻易的得到沐城烟这样一个江湖助力,如今的一切很有可能出自君厉罂的手。
想到这里,丹哈辽更加兴奋了。
君厉骁这样的一方枭雄,死在自己人手中,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而看着君厉骁高傲被碾碎进泥土之中,是丹哈辽此生最想看到的。
自认为想通一切的他紧紧跟随着众人的脚步,朝声源处走去,越是靠近,他的面上越是潮红一片,激动万分。
府兵早已经将此地团团围住,隐隐的从屋内传出女子的哭泣声,娇弱,委屈还有一丝难堪和绝望,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安王府的侍卫们都是上过战场的,各方面能力都非常强,莫说只是作用府兵。
只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却只能面面相觑,毕竟府内昨日都是些贵客,不敢推门而入。
君厉罂黑着脸,听着旁边他国来使的窃窃私语,不顾旁边南宫丞相的低声劝阻,低吼一声:“给我把房门打开!”
侍卫闻声,不经意间看了文征一眼。
丹哈辽将这些举动看在眼里,更加印证了心中君厉骁和君厉罂不合的消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弄笑意。
安王府的小小府兵都能无视君厉罂的命令,那君厉骁这个主人还有几分尊重敬畏这个皇帝。
丹哈辽自小接触的君王之道,他奉行的道理是,为君王者,没有近臣,亦无兄弟。
每次听闻鹰召王和安王同胞共气,情同手足的消息时,丹哈辽都是不屑的,甚至觉得异常好笑。
那些在两兄弟的斗争中被抹杀的世家,不过是两人争夺皇位的牺牲品罢了,他从不相信,两人会联手。
眼前的事端,让丹哈辽觉得,这一次出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有趣的事一件接一件。
还有那个女人,如果可以的话,丹哈辽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笑意。
府兵得到文征统帅肯定的眼神后,直接上前推门而入。
不知是不是为了确保君厉罂的安全,带头的人直接为了避免发生特殊的袭击情况,行走之间,直接掀开床前的屏风。
床上的情景赤裸裸的展露在众人眼前,不少人发出了惊呼,随后神色各异的看向君厉罂。
府兵环顾一圈后,发现没有危险,目不斜视站在了房间两侧。
君厉罂黑沉着脸,脚步沉稳,皱着眉头往屋内走。
入目的便是随意丢弃,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些甚至变成了碎片,只是这衣物多少有些熟悉,显然和昨夜君厉骁所穿的衣服相差无几。
床铺上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用棉被紧紧的裹住身体,狠狠的哭泣着。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露在被子外的肌肤上满是骇人的青紫,而她的身边还趴睡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看到君厉罂等人进来,女子好像受到了惊吓,猛的朝床尾缩去,身体不住的颤抖。
等看清来人是君厉罂之后,好像找到了主事人一般,拉起棉被,噗通一声,直接摔到地上。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梨花带雨的脸连滚带爬到了君厉罂的脚边,被侍卫拦住之后,不断的向地上磕头。
“求鹰召皇帝陛下为雪莹做主啊!”
此时的众人才看清,这个明显被轻薄的女子,原来是雪莹公主!
丹哈辽一愣,虽说这个西域明珠比起昨夜惊鸿一瞥的沐城烟差了一等,倒也是难得的美人。
肤白貌美,就算是如今狼狈的样子,也有一股子让人我见犹怜的破碎之感。
看如今依旧没有出现的君厉骁,沐城烟,还有临川那个新回归的皇子,这出戏怎么演下去,很让人期待。
君厉罂沉声道:“雪莹公主如今这事,需要朕给你做了什么主!”
雪莹公主看了看床上的男人,一咬牙,流着泪水道:“昨晚雪莹迷了路,身边的丫鬟也没有,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这院子周边。"
"看着这陌生环境,雪莹自知走错了路,正准备离开。"
"谁知…呜…谁知身边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安王,安王他将雪莹拉进屋内,就,就呜呜,雪莹求陛下做主。”
雪莹一番话下来,围观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君厉罂闻言,怒不可遏,猛的一拍桌子:“你说什么!君厉骁他把雪莹公主你给轻薄了!”
雪莹公主捂着脸,嘤嘤的哭泣显得无助且悲戚。
“雪莹知道安王不是故意的,昨夜安王身上满是酒气,显然是醉的十分严重,虽然我竭尽全力反抗,可是,可是雪莹实在敌不过安王一个大男人啊!”
看着雪莹的控诉,其他国家的使臣交头接耳,看足了笑话,而达塞国的使臣由于昨夜并未出席,所以迟迟不见人。
鹰召的大臣皆低着头颅,不发一言,君厉罂扣了扣桌面,并不着急打扰床上赤裸的男人,问道:“南宫爱卿,你怎么看!”
南宫丞相见礼以后,朗声说道:“回陛下,臣以为,雪莹公主口口声声说是安王殿下,只是臣等都已经进屋良久,以安王殿下的功力,应该早就醒来了。"
南宫丞相的话无疑是在提醒众人,床上的人不一定是安王,可是谁会如了他的愿呢。
众人是巴不得那个颜面尽失的人就是君厉骁,只是君厉罂在这里,他们也不能强硬的上去将人拉起来。
"昨夜是沐姑娘的生辰宴会,安王殿下与沐姑娘早有婚约,如今这么大的动静,怎不见沐姑娘前来。"
无人看见的角落,雪莹低垂的头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沐城烟自然来不了,她可是送了她一份大礼,现在也该醒了吧。
听到南宫丞相的话,君厉罂还未做反应,雪莹公主脸色一白,哭声更大。
“雪莹昨夜到后面已经昏死过去,也不知王爷如今为何不醒来,只求皇上为雪莹做主啊!不然,不然雪莹怕是没法活了!呜呜呜…”
“公主切莫寻死啊!否则谁来证明我未婚夫的清白。”清丽如黄莺般的女声在人群后面响起,让闻声的人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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