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七片料子
电话是张太打来的。
她直截了当，上来就告诉沈望出事了。
“沈先生，出事了。”
原来，今天就是张家寿宴。
寿宴前面很顺利，张老爷子用沈望教的方法，好好出了一回风头。
但没想到，有人故意找茬。
老爷子应付不来，张太就立刻想到沈望，请沈望来帮忙解围。
“好，一定。”
沈望答应下来。
电话挂断，那董任行还不知道中了沈望的计策，竟在一旁嘲笑：“姓沈的，现在才想搬救兵？晚啦！”
沈望微微一笑，心里已有了规划。
他要速战速决，便道：“多说无益，咱们切石吧。”
董任行也不怕，直呼就这么办。
于是七块翡翠原石，就在翡翠铺大堂当众切开。
沈董二人各执一词，沈望说石头是他捡漏的，一定会涨，董任行则一口咬定，石头必跌无疑。
只见。
七块原石全部对半切开，每切一块，众人都仔细查验，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董任行则喜笑颜开，问沈望：“怎么样？现在服了吧？”
原来七块石头都垮了，内部裂痕纵横，叫人触目惊心。
奇怪的是，沈望一点都不慌。
只见沈望淡定微笑着，如此举动，董任行反而懵逼了。
董任行琢磨着：这厮故作镇定，死到临头了还装逼，既然如此，老子就叫你死得透透的。
于是，董任行高声宣布，沈望这些石头是花了十六万八赌的，现在切出来，恐怕连八千块钱零头都不值。
沈望竟然也附和：“是啊，是这样的，我在你这里赌石简直亏惨了。”
董任行更懵了，挠挠头想不明白沈望怎会不急。
沈望就站在那里，从容淡定，石头切垮了，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董任行忍不住嘲讽沈望：“姓沈的，你自诩赌石天下无双，今日在老子这里吃瘪，以后在老子面前屁都不许再放一个，听到了没有？”
沈望微笑不语。
董任行急了，又重复了一遍，一定要让沈望认输。
但沈望就是不说话，而且他连那些切垮的原石也不要了，扭头走出了翡翠铺。
临走前，沈望只说了一句话，是对其他赌石客说的。他说：“诸位可要当心些，勿要步我后尘。”
说罢沈望就走了，直奔张家寿宴，去帮张太和张老爷子解围。
沈望走后，董氏翡翠铺的气氛甚是古怪。
只见董任行喜笑颜开，十分高兴，但他冷不丁一瞧，怎么其他人的反应这么冷淡？
本来这些赌石客们，对董任行新到的这批石头特别热情，一个个都抢着来赌。
现在他们却谦让起来。
“你赌吧，你眼光好。”
“不不，还是你来，你辈分大。”
“还是你……”
“我不行，还是……”
众人谦让了一会儿，虽然还留在大堂，但是没有一个人掏钱了。
董任行懵逼了。
这时他的掌柜思索很久，忽然惊觉过来，连忙告诉他：“哎呀！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那沈望故意当众切石，是为了败坏我们的声誉啊！我们这一批新石头，切七块七块都垮了，别人怎么还敢赌！”
董任行一愣，随后也反应过来这一点。
但他死鸭子嘴硬，只觉得这一批货还是有好东西的，哪怕今天卖不掉，早晚也都能出手。
更何况，自己已经赚了沈望十六万八，这口恶气算是出了。
董任行这么想，掌柜也没有办法。
掌柜毕竟也是打工的，一切得听大老板的吩咐。
董任行很高兴，掌柜的多说无用，只好安排伙计收拾这一地狼藉，别耽误后续生意。
收拾着，收拾着，忽然掌柜又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
七块原石乍一看，确实是这批缅甸进口的翡翠，但若仔细一瞧，总觉得有些异样。
“这……这莫非是！”
掌柜认出来，这些原石恐怕不是同一批货。
正在这个当口，忽然外面来了两个人，是沈望手下的老刘和阿力。
两人带来了一些翡翠料，说要卖给董任行。
董任行痛恨沈望，自然连带着痛恨沈望的手下。他冷冷道：“什么料子？本店可不要破烂货。”
但料子一亮出来，董任行就惊呆了。
只见那是许多翡翠片料，一共七片，每一片的种和色都不一样，说明出自七块石头。
董任行还没反应过来，掌柜却通过石头边上的皮，认出这七块才是这批缅甸翡翠。
也就是说，自己上当了。
沈望这厮，应该是先来捡漏，再玩了一招狸猫换太子，用一批破石头把好石头换走，再拿破石头来捧杀董任行。
看似董任行赢了赌石，实则输了口碑，很多客人一瞧：哟，你这批货不行啊，万一我和你赌，我也垮了怎么办？
沈望才是最大赢家，又赚了钱，又打击了对手。
掌柜想通这点，就立刻向董任行汇报。
哪知董任行竟不信，还骂掌柜的：“你是想说，我不如那姓沈的？我赢他其实是他耍我？”
“老板，我……”
“少废话，今天老子高兴，你别在这里扰乱军心。”
“哎！”
掌柜长叹一声，只好作罢。
其实董任行也并非真傻，他也隐约觉得上当了，却碍于面子，死活不能承认。
最后七片料子，董任行也没买，而是把老刘和阿力轰走了，进一步巩固了面子上的胜利。
可其余人一瞧：人家价钱很合理啊，你和人家有仇，就这么对人家的伙计？这生意做得也挺业余。
最后七片料子，倒是有几个小老板追出来，从老刘和阿力手里买下。
老刘笑道：“诸位若是喜欢，我们沈老板的店里还有更多好货，我们老板赌石眼光可能一般，但做生意绝对诚心诚意，绝不像那些大老板一样耍大牌。”
几个小老板都说一定去。
至此，沈望和董任行的对决告一段落，董任行赢了一点面子，沈望则是里子大获全胜。
而这一切，全在沈望的计算之中。
此时此刻，他正在赶往张家大宅。
路上他和张太沟通，得知是张老爷子的一个死对头，以贺寿之名，带了一块八百万的翡翠原石来故意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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