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偷溜
“够了，”玉如笑起来，“能去城主和乌罗那里，也是顶困难的事情了。”
她起身给无意添了茶水，略带感慨道：“再说了，胡泽我们处了几百年，他也还值这个价钱。”
无意赞叹玉如竟然如此重情重义，便佩服道：“我虽然不喜欢胡泽，但他能找到玉如姑娘这般重情重义的人，也算他的造化还不错。”
哪知玉如却笑道，“你先别说不喜欢的话，你是不了解他，了解后兴许就喜欢上了呢？”
无意担心玉如误会，便慌忙摇首道：“玉如姑娘放心，我的长相，不配喜欢姑娘喜欢的人。”
玉如用袖子捂嘴偷笑了会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又犹豫道：“不过……我还是得和你谈个条件……”
“什么？”
无意以为她想要反悔，脸上便有了失望之色。
谁知玉如却坐了下来认真思考了会儿，而后郑重道：“你去诡方城，如果能见到诡方白，我想要让你帮我取个东西。”
玉如将身子探近，朝无意凑过去，小声道：“你能不能帮我取一根——诡方白的发丝？”
无意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想不明白，玉如要诡方白的一根头发做什么？
玉如坐了回去，脸上有红霞飞过。
她低头解释道：“我知道这有点困难，但我会和你做交易。如果你拿到发丝，你们先前住的那个洞，我就帮你们买下来。”
无意一听，端着茶碗的手不禁抖了起来。
取诡方白发丝的要求的确是有点过分，但跟一个炼化区的山洞相比，这点要求算什么呢？
无意忽然想起在鬼方镇茶摊上，那些听花妖们说过，人族的女子会喜欢留存自己倾慕的男子的发丝。
难不成玉如也和鬼方镇的那些花妖们一样，都很倾慕诡方白？
玉如看无意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就红了脸道：“如果你不愿意也没事儿，取城主的头发，我也知道挺过分的……”
无意慌忙摇头又点头道：“愿意愿意！这么划算的交易，别说是诡方白的一根发丝，哪怕是他一头的发丝……那也值得啊！”
玉如提着茶壶愣住了
无意以为她不相信自己，便接着道：“我只是在想，以城主的身份，我们一般的妖根本无法靠近，我总得想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才行啊！”
玉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摇了摇头，给无意把茶水添满。
无意从玉如的洞府出来，便在城门口晃荡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无意虽然答应了玉如，但实际上完全不知道如何行动。
她想起了十四郎，以他和诡方白的交情，开口问他要两瓶灵药和……一根头发，应该没啥问题吧！
但自上次一别，无意根本就不知道十四郎去了哪里。
更何况他不杀自己就不错了，自己总不能再送上门去说：“帮我要两瓶灵药，对了，如果可能，再要一根诡方白的头发！”
此时外城和内城的大门都紧闭，无意拿着文书，却不知道怎么用。
无意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文书，除了能进城，就是一纸空文。
诡方白的下属，自然都在替诡方白做事，人家有自己的职务，可她算什么呢？
她是被派去和神族“和亲”的赌注，亲没合成就自己跑回来了。
无意原本想趁着有人进出自己也跟着溜进去，然而晃荡了一天城门始终紧闭，她自己又却无处可去。
那些空着得洞穴无论好坏都被狼妖贴了牌标了价，无意只得在城门口一处干燥隐蔽之地，捡了些柴草铺了上去，将就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城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
有守卫进来，个个都手执法器，列队两旁。
无意吓得赶紧躲在一处山石后，又用了点灵力给自己暂时隐了个身。
无意刚躲好，便见一只四肢都被铁链捆绑的妖兽缓缓从城门进入。
那妖兽形体看上去应该是一只巨大的白虎，可惜浑身都是血污，整个红艳艳的，有只爪子还被削去了一半。
显然这白虎是为祸人间后被神器打得服服帖帖了才被绑来坐牢的。
为首的人着一身暗红色的神服，他一手拿着入城的文牒，一手执长鞭，四目有神地巡视着四周。
走到无意身边时，那白虎忽然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发出一声咆哮。
无意吓得瑟瑟发抖，以为自己被它发现了。
一声皮鞭从头顶抽下来，那老虎立刻乖乖闭了嘴，瞪了无意一眼，继续跟着那人往城中走去。
无意拍了拍胸脯，终于明白了这里的妖兽们为啥不爱出门，这样的押送场景吓都能吓死。
队伍最后，又一人走来。
他与前人不同，没那么趾高气扬的气势，反而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四处巡视，顾盼生辉，仿佛这里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事儿似的。
他正要往无意这边看来，无意灵机一动，哧溜一下钻到了那老虎肚子下面。
无意在老虎肚子下方轻声道：“虎哥，掩护我一把，回头报答你。”
那老虎也不说话，反正他一说话就会有皮鞭。
老虎硕大的身躯下藏个小小的身躯并不显眼，尤其是肚里那里本就被血染的一片红。
无意的衣服也是红色，可以说是完美融合。加上她还用了点灵力隐身，无意不相信十四郎能看到自己。
无意手抓老虎的毛皮，抬头竟然看到老虎肚子上还有一道口子在汩汩冒血。
她叹口气，手轻轻地挥了挥，那血便止住了。
老虎闷闷地低吼了一声，又闷闷地挨了一下鞭子。
到了内城门口，一行人都停住了。
先前外城的那道门已经检查过随行人员，此处则只设了阵法检查灵气。
显然，修为不够是会被挡在外面的。
无意也是没想到，诡方白送她的衣服，竟然可以直接通过检测。
她欣喜地看着城门从自己身后消失，忍不住道：“谢谢虎哥！”
谢字还没说完，忽然有人扯住她的头发，一把将她从老虎肚子下面拽了下来。
无意抱着头蹲坐在地上，瞪着扯他下来的十四郎，“你……你……怎么发现我的？”
十四郎手里绞着她的头发也蹲了下来。
“进来就发现了，怎么，你想跟着那虎妖进炼狱境？”
无意看了看前方的山洞，虎妖缓缓进去，还回头看了无意一眼。
“进去会怎样？”
“不怎么样，轻则受些严刑拷打，灵力被封。重则神识被清，出来后就会忘了自己是只妖，会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度过晚年。”
无意扯开他手中的头发，有些惋惜地感慨：“修炼不易，就不能留着灵力，发挥点用处？”
十四郎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发挥什么用处？ 他吃了三个村子的人，没被斩杀都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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