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要困在噩梦里
祁怃神色平平,看不出去情绪,温离的眸中闪着晦暗的光。
"萧贺安那是怎么了?"祁怃轻轻动了一下手臂,疼的嘶了一声。
温离目光离不开他被血浸湿的衣袖,抿了抿唇,"这么关心他。"
祁怃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离只是摇头:"没什么,他应该是太累了。"
祁怃一副你看我信吗的模样,不过也不打算多问,闻浔这个嘴,严的堪比钢铁,当时愣是没有套出一丝一毫雾幽宗的消息。
这时候沐景琅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带着烬暇阁的阁主,苏惑,还有一众弟子。
苏惑看上去就有一种沉稳的感觉,规规整整束好的头发上着着一个碧玉色的发冠,很是别致,一身玄色圆领窄袖鹤纹长袍,干净利落。
苏惑一双凤眸先是落在已经晕倒在地上的扶苏雅,做了个手势让下属把她带回去,眼神悠的落在祁怃身上。
温离淡淡的看一眼苏惑,不言语,轻手将祁怃扶起来。
祁怃抓着温离手臂,微微晃几下,几不可查的皱眉,这一刀还是挺疼的。
苏惑来到二人面前,先是拱手作揖:"在下苏惑。"
"温离。"温离淡然。
祁怃微微斜了一眼温离,转身面向苏惑,似站不稳一样摇晃两下,因打斗散乱的几缕发丝懒懒的搭在肩膀上,虚弱的咳嗽几声:"在下,祁怃。"
苏惑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很快被掩饰下去,他轻轻的笑着:"往生画师,祁大师嘛,看着有些面熟呢。"
祁怃掩唇咳嗽几声,浅浅低头,让发丝遮住眼睛,又在下一秒看向苏惑,心中是止不住的疑惑,这人,以前没见过啊。
"想必是阁主看错了吧,我长得太大众了。"祁怃轻笑,摇头摆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苏惑并未多言,眼神在祁怃手臂上的伤口顿了一下,彬彬有礼的说:"我寻了医师来看萧少侠,祁公子看起来伤的很严重,那便一同医治了吧。"
说着就要上手扶祁怃,温离扶着祁怃退了几分,刚好避开苏惑的手,他抬眸微眯:"那就谢过苏阁主了。"
苏惑怔了一瞬,放下举起的手,面色无常的说:"应该的。"
刚刚给下属安排好任务的沐景琅,一回头就看到了他家阁主跟萧贺安的表哥温离一副对峙的模样,温离的表情里竟然还有一丝挑衅,祁怃夹在二人中间,掩唇咳着。
沐景琅愣愣的看着,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几人齐聚在扶苏雅点婚房内,郎中给祁怃包扎好了伤口,正在给萧贺安施针。
"他如何了?"温离站在祁怃旁边,眼神含着担忧望着躺在床上的萧贺安。
郎中微微皱眉,提起手摸了摸胡子,起身说道:"这位公子是太过劳累,加上到什么刺激场面,急火攻心导致的,并无大碍。"
几人都舒了口气,那郎中却是又说:"只不过,他似是有些癔症,一开始我给他把脉的时候,他嘴里胡言乱语点说些什么杀啊死啊这些东西,他是否受过什么创伤?"
几人的目光都落在温离身上,温离似是很头疼,抬手按额角,恍惚的说:"他,小时候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众人都等着后续,温离却是一副头疼的模样,不肯再说了。
郎中也不好多问,转身又去看萧贺安的状况。
祁怃坐在椅子上,在温离说话的时候,凭借那几年的交道,这个家伙,明显在说谎。
受伤的右臂隐隐作痛,祁怃回想起方才萧贺安恐怖的怒吼声,目光落在沾血的衣袖上。
总不会的因为自己受伤了才发疯的吧。
祁怃看向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皱着,不停发出冷汗的萧贺安,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萧贺安此刻还陷在那一片血色里,他看到穿着那一件青衫的祁怃 一次次在他面前被砍中,忽而画面一转,看到幼小的他瘫倒在泥泞的地上,周围是虎视眈眈的一个拿大刀的黑衣人,他的侍卫一个个冲上去被砍死,滴着血的刀缓缓向他靠近。
一步,一步,又一步,近了,靠的更近了,大刀猛的劈向他,刀尖上的血滴在他的脸上,猛的,他醒了。
睁开眼睛点一瞬间,是强烈的光线,小萧贺安不适应的闭了闭眼,就要起身。
郎中按住他,一边拔了他身上的针,一边老神在在的说:"年轻人,不要总是陷在往日的噩梦里才好啊。"
萧贺安晃晃疼痛的头,眼睛在屋内的众人里寻找着,终于找到了只伤了手臂的祁怃,悠的笑了。
众人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只有祁怃也笑了,温离幽暗的眼神在他们二人中来回流转,不知心中所想。
事情完结了,温离把萧贺安带回去养伤,他也想把祁怃带走,只是祁怃死活不肯,一个愣神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苏惑让沐景琅先带着扶苏雅回去,他要找祁怃了解一些案件的详情。
沐景琅疑惑的看着他:"大哥,你找祁怃干什么?"
苏惑目光悠远,略带笑意的说:"他在密室跟犯人待了那么久,肯定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我去问问,好迅速的了解全部。"
沐景琅挠挠头发:"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还问他干嘛!"
苏惑直接一个爆栗弹在沐景琅头上,一个白眼过去:"你说的只言片语怎么让人家定罪,还有,你那么蠢,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是假。"
语气跟眼神里明晃晃的嫌弃,沐景琅捂着额头,不服的就要回击。
苏惑一针见血的指着他:"你,什么时候成婚?"
杀手锏一出,沐景琅立马闭嘴,急匆匆的带队走了。
臭阁主,一见面就是催婚,他那么大了也没见他成婚,沐景琅一路气呼呼的,早已经忘记了苏惑坚持去找祁怃的事情了。
苏惑晃晃悠悠找到祁怃的时候,祁怃正在小驴车上面啃烧鸡。
祁怃看穿了温离的意图,先一步逃跑了,在街上看到了香喷喷的烧鸡,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当即决定要买一只犒劳自己。
刚吃了几口,就看到不速之客苏惑来了。
祁怃举着烧鸡,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苏阁主,有何贵干~"
苏惑端庄的走到小驴车上,来回打量了一下阿声跟小车,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车上。
新增点重量让祁怃踉跄了一下,嘴里点烧鸡都不香了,警惕的看着苏惑。
苏惑矜持的捋了捋领口,朗朗开口:"我来打探一下,犯人的具体作案动机,想必祁公子跟她共处一室那么久,应当知道些什么吧。"
祁怃看着笑面虎一样的苏惑,扯了扯嘴角,咽下口中的鸡肉,"她是西域十三国之一的阙苏国的最小的公主,因早产故而华发,心狠手辣,杀死亲姐逃脱来到这里,又杀了秦鄱霸占了他女儿的身份,因为要活着,每年七月吃三个儿童,每三年杀一个成年男子喝血,啧啧,挺狠的。"
说完又津津有味点吃起了烧鸡。
苏惑听完他说的吃小孩,又看到祁怃津津有味点吃烧鸡,感觉额角突突肿胀。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拿出一方帕子,递给祁怃:"听闻大师是往生画师,能画故去之人使其入梦解念,那么,还劳请大师画一幅画给在下。"
祁怃被呛住了,狠狠咳嗽两声,胡乱接过帕子擦嘴,就要拒绝。
却听见苏惑又说:"我要祁昇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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