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一个赶牛车的
林绮比村里人更早察觉到天气的异常，原本她打算把猎物送出去，自己今天就不再进山。结果她刚回到知青点，就明显察觉到了气温和空气中水汽的变化。
这是要变天的节奏。
林绮不知道这雨大不大，要下多久，但考虑到山里那些刚到她地盘安家的动物们，她没有迟疑，又进山去了。
她去山里，利用异能，催生了一些枝叶繁茂的树木，又在一些树枝间，催生藤蔓，让藤蔓在树与树之间来回穿梭，编织成了一张张密不透风的网。
遮风挡雨的地方，林绮用藤蔓布置了不下二十处，这些地方有大有小，且大多数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
因为担心雨要下比较长的时间，林绮干脆用异能笼罩着这片区域，让这里不管是蔬菜，作物，还是草木，都拔高了一节。玉米、花生、黄豆和红薯都结了果，林绮随处乱种的南瓜、黄瓜、节瓜、丝瓜、冬瓜等，更是不分季节，一根藤上就结了十几个，一个个都比外面见到的还要大上一两圈。
这么多食物，就算接连下几天雨，它们应该也不缺吃的。
林绮从山里回到知青点，晚餐都没吃，就累倒在床上，一秒入睡。
一直到甘甜和马桂枝回来，她才被吵醒。
“大队长刚才发话了，今夜不休息，要加班把粮食收回来。我们现在就出发了，你动作也快一些。”甘甜对林绮道。
今夜要抢收，如今林绮是大队的热门人物，她若是不去，肯定会被人注意到。到时，肯定会有人拿这个来说事。
“集合——”
“集——合——”
“快点集合，我们要出发了！”
知青点有人在喊，知青点外也有人在喊，各种催促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队。
林绮从房间出来，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火把，她喝了水，又往嘴里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随后才慢悠悠往火星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大队里没有几个手电筒，林绮一路走来，更多的是拿火把的人。副队长看见她时，大步走过来，“会赶车吗？”
“没——”
“你抓鱼捕猎都有一套，赶车肯定没问题。”副队长打断林绮的话。
夜间天黑，人容易看不清路，牛也容易被来来去去的人和火把吓着，副队长正头疼去哪里找一个能稳住那些性子较烈的公牛，然后他看见了林绮。
副队长把一头牛和一辆车给了林绮，人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头也不回道，“你走路慢，允许你骑到牛身上。
林绮：“.......”
安良大队，除了四岁以下孩童，所有人都出动了。少年和老人负责收割，青壮年负责肩挑背扛，连四五岁的孩子也能一个玉米接一个玉米掰下来，丢到竹筐和背篓里。
林绮坐在牛背上，赶着车，把一车车粮食拉回大队的仓库。在仓库，还有几个负责卸货的青年人，他们光着膀子，黝黑的皮肤如被泼了水一般，湿淋淋的。
看见林绮，这些青年偷偷瞄她一眼，不知怎么的，干得更卖力了。
“林绮，下次去抓鱼，带我一起，行吗？”有个青年大着胆子问。
林绮扭头，对上一双熠熠发光的眸子，“没有，鱼了。”
“那就约明年。我叫罗青柏，你记住我的名字。”罗青柏叮嘱道。
林绮嗯一声，记住了，但没答应一起去抓鱼。
徐鹤霄也是负责扛粮食的，林绮坐在牛背上，居高临下，只看到少年毛茸茸的脑袋。私下里，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此时，他却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这一刻，林绮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焦躁的情绪无端就冒了上来。
“让开，快让开！”
咣当！
车轮和石头相撞。
中年男人一边焦急喊着“让开”，一边用力扯着牛绳，可狂躁的公牛哪里听他的，拉着一辆空牛车，一路横冲直撞，眼看就要撞到林绮牛车的后方。
“林绮——”
徐鹤霄一惊，伸手就要把林绮从牛背上扯下来。
然而他的手落了空。
林绮一个迅速利落的转身，跳到车上，在车上快跑两步，从车上一跃而下，朝那头发狂的牛迎面冲去。
她疯了！
在场的人震惊看着这一幕，眼睛里只剩下那个纤细的身影和那头冲过来的牛。
苍白修长的手抵住牛头眉心的位置，惯性的强大冲力，让她控制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也是只是两步，她停了，牛也停了。
呼——
徐鹤霄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全身像突然被抽走了力气，软的了下来。
他想，总有一天，自己要被林绮吓出病来。
“真的停了！这林绮有两下子！”
“哪里是两下子，你看她最近干的事情，有哪一件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没料到她还能控制牛。刚才她在干嘛，摸一下牛头吗？还能这么干？”
“别学她，不然牛蹄能把你踩得肠穿肚烂。”
“这牛估计想休息了，发脾气呢。”
“人都不能休息，它想也没用！”
“别废话，快干活，大雨要来了。这半夜的，一丝风都没有，还越来越热了，肯定有大雨！”
“散了，散了，兄弟们，加速干它！”
.......
众人很快散去。
徐鹤霄也收回视线，随着人群离开。
“这头牛有脾气了，我制不住它，要不你来？”中年大叔问林绮。
林绮嗯一声，并指了指自己那辆牛车，“那个，给你。”
“唉，好嘞！”中年大叔把牛绳给林绮，自己跑前面去了。
林绮站在原地，继续安抚这一头公牛。
前面的车很快装满，那车一走，就轮到林绮这一辆。
而此时，另一辆运稻谷的车正从身后过来。林绮把车牵到一旁，给对方让路。对方拉车的是一头母牛，牵牛绳的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爷爷。爷爷嘴里嘿哟嘿哟地喊着，给母牛加油。
稻谷车装得很高，林绮看不到它的顶部。
老爷爷经验丰富，窄窄的道路轻而易举就通过了。
林绮上一秒还在赞叹老爷爷的赶车技巧，下一秒就听砰的一声，母牛双膝跪地，牛车向前倾倒——
老爷爷一惊，用力扯牛绳子。
母牛也在用力，只是它刚起，竟是又跪了下去。
“不行，它没力了。”老爷爷无奈道，他解开牛脖子上的绑带，把牛从车架子里放了出来。
老爷爷扭头就看见林绮牵着牛车在那里，当即指挥她，“把你的牛换过来。”
林绮二话不说，牵着牛过去。
“这辆车就交给你了。”老爷爷不给林绮拒绝的机会，牵着牛走了。
林绮叹了一口气，拍拍公牛的头，“来吧，靠你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绮不知道自己拉了多少趟，没有二十多，也有十几。她坐在牛背上倒是没累，牛倒是累得不轻。
火把换了一把又一把，大队长的口号几乎没断过，嗓子都喊得冒烟了。
大家又困又累，全靠一股子意念在坚持。
“大家再加一把劲，很快就收完了！”大队长喊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闪电撕拉一声，从天而降，就劈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快！快快！”大队长提着手电筒冲入地里，扛起一袋玉米就跑。
林绮不动声色，引着异能在公牛的身体里游走，消除它的疲劳，试图让它舒服一些。
牛车很快装满，林绮鞭子轻打在牛背上，公牛便迈步走了出去。
“林绮，甩鞭子，加快速度！”大队长喊道，八头拉车的牛，累倒了三头，四头体力不支，如今只能装半车，走得还非常慢。唯有林绮手里这一头，看着依旧精神，速度也没降下来。
林绮看着天际，不远处雨水已经落下，随即她用力一甩牛鞭，啪的一声，牛小跑起来。
等林绮回到仓库，雨滴也恰好降了下来。
“林绮，往这边！”罗青柏给林绮指路。
林绮赶着牛车过去，停在了一处宽敞的房檐下。
“那边还有车，你套另一辆车走。”罗青柏指挥着林绮。
林绮没反驳，牵着牛走向另一辆车，她驾车刚要走，罗青柏抱了一团油布过来，将油布丢在她的车上，“行了，走吧。”
豆大的雨点密集落下，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火把被雨熄灭，只有几个手电筒还在亮着。手电筒里的电池已经换了几副，如今亮度也大减。
不过这条路，林绮和公牛都走了近二十趟，倒不至于迷路。
“车打滑了，过来几个人帮忙推车！”雨中有人在大喊。
林绮抬眸看去，那车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那个地段黄泥巴多一些，一下雨，人又走来走去，会打滑很正常。
如今不止是车轮打滑，牛的脚下也打滑。
很快有人来推车，一开始是三四个，后来变成了七八个，这才将牛车从泥泞里推了出来。
路面变得难走，林绮也不由变得谨慎起来。
“林绮，林绮在哪里，快来！”大队长在雨幕里大喊。
林绮没回应。
可大队长依旧在喊，“林绮，你们谁看见林绮，让她快一点过来！”
林绮：“........”
很好，就逮着她和她的公牛使唤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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