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羊角风发作


前世夏怀夕就总是一头马尾,不烫不染的,方便整理工作,不是不爱美,主要工作忙碌,实在没精力打理染烫后的头发,再加上朋友染烫后的发质实在没眼看,她也就没想过。

  现在问她要剪什么款式,她下意识还是想到了中长发。

  “剪短打薄就好,方便清洗,方便干活。”

  刘芳低头撇撇嘴,余光看见边上的大柱二柱,抓起夏怀夕的两根粗长辫子又看了看,突然笑着说道:“同志,你是从乡下来的吧?你这头发不错,只剪短打薄那可就真是太可惜了,不如弄个时兴的卷烫,给你家那口子看看?”

  见夏怀夕抬眼好奇看来,她再接再厉地说道:

  “听说那些部队女兵们还有工厂女职工们领了工资可都舍得给自己剪烫一个时兴的,你看你形象本就不好,这头发再不整点好的,这男人的眼睛可就得往别人身上飞了。”

  “再说了,还有大半辈子时间是为男人孩子的,你趁年轻不如对自己好点。”

  “不用,直接给我剪短就好。”

  夏怀夕笑着拒绝了,原主的头发本就多还有些微卷,再卷烫折腾什么的,那就爆炸了。

  “哎呀,小嫂子,你就相信我吧,我的手艺绝对包你满意,你要是嫌贵,5块钱的卷烫我再便宜你一块钱......”

  刘芳还想劝上一劝,毕竟卷烫的价格更高一些,但不等她再多说两句,就被夏怀夕打断。

  “真的不用了,我比较赶时间,时间久了,两个孩子也待不住。”

  见对方坚持,刘芳也只好作罢,拿过放在镜子前的水瓶剪子,就开始洗头剪发。

  大柱则是牵着二柱坐在边上,有滋有味地吃着香脆的炸虾饼。

  只刚到了剪发的工夫,店里走进了个扎着两个小辫的七八岁小女孩。

  碎花上衣,布丁长裤,看着很是乖巧。

  进门后见有客人,就凑近了刘芳身边,小声叫了声妈妈。

  刘芳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妮妮,午觉睡饱了吧,在边上和小哥哥们一道坐会儿,妈妈现在忙。”

  妮妮听话,先是走进了里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红衣黑发布娃娃。

  乖乖地坐在大柱二柱旁边,许是害羞,抱着布娃娃也不爱说话,倒是二柱是个自来熟的,先是盯着看,再是问东问西,最后跟着妮妮也玩起了布娃娃扮家家酒。

  而大柱则坐在一旁满脸嫌弃,但眼睛始终是落在两人身上的。

  听着童言童语的“爸爸”、“妈妈”,夏怀夕和刘芳不由得笑出了声。

  “男孩儿就是有意思,连我女儿这么闷的性子也带得玩起来了。”刘芳笑着说道,是由衷地替女儿感到开心。

  “孩子平时不爱出门玩吗?”夏怀夕有些疑惑,按理说现在的孩子不愁学习,正是好玩的时候,性子怎么会闷呢?

  刘芳苦涩一笑,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和孩子刚从海市看病回来,在海市待了一年多,这边孩子都不熟了,孩子的病也没治好,医生说让多休息,就也没让她去上学。”

  “孩子什么病?一年都没治好。”夏怀夕透过镜子看向笑得开心的妮妮,除了瘦一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羊角风。”

  难怪一年都没好,癫痫这病放在23世纪也只能缓解,如果药物控制得好,大多数孩子长到一定年纪后,也不会再发病。

  夏怀夕忍了一会儿,又想起问道:“既然病没治好,你们怎么就回来了?”

  按理说,海市那边的医疗条件和生活条件更好,既然都待了一年,怎么就又回来了?

  刘芳这下连笑都笑不出来了,隐隐泛着泪光,却装作无事,叹了一口气说道:

  “孩子爸在海市做工自己不小心摔死了,人家好心给了两百块钱,但是在那儿也不够看病买药吃饭的,想着家里还有父母兄弟照应,就先回来自己做点小买卖,攥够了钱明年再去。”

  夏怀夕听着惋惜,思忖了片刻,想说自己或许能帮一帮。

  然而她刚想表明自己会点医术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东西倒地,紧跟着就听见  二柱惊恐的哭声传来。

  错愕回头看去,才发现方才笑得正乐呵的妮妮,倒在地上两眼上翻,四肢抽搐。

  刘芳丢下剪子扑上前去,许是在海市有了经验,即使手脚抽得厉害,也知道  不能硬掰孩子手脚,可眼见孩子都抽得开始吐白沫儿了,还是忍不住慌神坐在边上哭喊了起来。

  见她哭得都不知道做什么,夏怀夕顾不上继续安抚受惊的二柱,交给大柱后,就凑上前将妮妮的脑袋偏置一侧,防止呕吐物误入气道。

  哭声传出门外,这会儿倒是引来了许多人站在店门口。

  “别哭了,我会治病,你去烧点开水来,再拿个碗来。”夏怀夕被哭得头嗡嗡的,但还是耐着性子将刘芳派了出去。

  又让大柱将店门关上,这才静下心来检查把脉。

  刘芳正好在里间烧水,这会儿进去,刚好烧开,找不到饭碗,就摸了一个从家中带来的铁饭盒。

  慌慌张张提着开水和饭盒走出里间。

  “慢点儿,别洒了烫着你闺女。”

  听见夏怀夕沉稳的声音,刘芳这才慢下脚步,屏住呼吸紧紧攥着水壶提手,直到将水壶放在地上,确认安全后才出声问道:“小嫂子,开水我拿来了。”

  虽然知道抽一会儿就会好,但真看见女儿倒地抽搐,刘芳还是会心疼难受。

  听到夏怀夕说会治病,她不由得将其看作了希望。

  可见到夏怀夕掏出几根手指般长的银针后,刘芳忍不住还是胆怯了。

  她担忧问道:“小嫂子,你这针是要做什么?你看着挺年轻,不知是在哪家医院上班?”

  夏怀夕将银针放在铁饭盒后,倒入滚烫开水浸泡一分钟。

  等待期间,再次将自己哄骗家属院的那一套说辞搬了出来。

  取出银针,摸着妮妮的脑袋和四肢,找到太冲、百会、神阙以及内关等穴位扎下。

  只是一会儿,看得刘芳和两个孩子心惊肉跳。

  二柱躲在大柱身后,虽用手捂着眼睛,却从指缝间偷摸看,小声道:“哥哥,这个针好长啊,妮妮姐姐还扎了好多根,我害怕......”

  大柱咽了咽口水,一脸惨白频频后退,却强装镇定,“不怕,我保护你,躲在我身后不看就好。”

  然而说到末尾几字,声音都飘了。

  大柱忽而眼前天旋地转,双脚发软。

  这边,夏怀夕刚转了转扎好的银针,就听身后又有东西倒地,二柱的哭声紧跟着再次响起。

  “呜啊啊,哥哥也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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