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段秋池气炸


段秋池以为是方府的下人,不在意的说让方知有先用早饭,她就不多叨扰了。此刻她只急着回家告诉弟弟这个消息,他一定会高兴。

  门一打开,温沐白带着青儿站在门口,规矩的给段秋池行了个礼,仪态比起世家公子也不遑多让。

  除了脸,他整个人大变样,水蓝色的绸缎外套着白色的外衫,衣角秀淡色竹节,内敛淡雅,沉香木的发簪温润低调。若不是段秋池在殿上见过他狼狈的样子,恐怕还会以为他是方家的正头公子。

  “你···你你你?”她指着温沐白,气的手指都哆嗦。

  到底是谁说方知有洁身自好?狎妓都狎到家里来了!这样的人怎么能把弟弟嫁给她!!!

  “咳,怎么了段大人?”方知有扶着门框,看起来摇摇欲坠,但还是关心的问她“是家弟冒犯大人了吗?”

  段秋池难以置信的看着方知有,她究竟是怎么顶着这张风光霁月的脸说出这么离谱的谎的?她以为给温沐白换身衣服,她就认不出来了吗?

  真是荒谬!离谱!

  “好!好!好!”她颤抖着手,指着方知有连说了了三个好,心里都快气炸了,大骂方知有真是不识货。段灼雪为了她都被母亲禁足了,知道她被刺杀,苦苦哀求自己过来看看她。

  她倒好,伤成这样还不忘狎妓,真是!真是!色中饿鬼!

  方知有一脸莫名,她并未听到温沐白和段秋池有什么争执啊,怎么突然气的跟斗鸡一样。

  “段大人···”她觉得可能是有误会,刚想问清楚,就被段秋池毫不留情的打断。

  “不必相送!!”

  段秋池一挥袖,怒气冲冲的大步离开,独留方知有和温沐白两人在原地一头雾水。

  “是不是沐白身份低微,让段大人不高兴了?”温沐白惴惴不安的询问,他早年尝尽冷暖,知道他这种伶人最是遭人看不起。只不过有些人自持身份,不会表现出来而已。

  方知有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她们二人前一刻在房中还相谈甚欢,一出来段秋池就变脸了,许是看不上温沐白的出身。可世事艰难,有这样的经历也不是他的错。

  方知有安慰道“与你无关,是我与段大人有些意见相左,别多想了。”

  温沐白咬了咬下唇,点点头。段大人才从房里出来时分明笑容满面,又怎会是与她有意见相左,分明是见到自己之后才变了脸色,还连累到了大人。

  他,对于大人来说,是耻辱。

  方知有见他突然变得低落,安慰的轻拍他的肩。她能让他脱离困苦的生活,但她阻止不了外人的流言蜚语,究其根本,还是要让温沐白想通,自己立起来。

  温沐白感受着肩上的温度,好温暖啊,大人。即使知道自己是污点,也不舍的离开。

  温沐白在心中唾弃自己的自私,又贪恋着对他来说,唯一的温暖。

  段秋池怒气冲冲的跑回家,临到门口,才突然想起。

  她的马!忘在方府了···

  那可是她长姐从西域带回来的名驹,她向来疼惜无比。都怪方知有把她气糊涂了,连马都忘了,但是让她现在回去牵,她又拉不下脸,刚在人家府中对一个病人发了脾气。现在又回去讨东西,总归是不好意思。

  段秋池郁闷的坐在门前,正想着怎么不失体面的把自己的小马要回来,身后的大门突然打开,弟弟的贴身小侍如云鬼鬼祟祟探出头“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少爷都等你半天了。”

  段秋池又开始头疼,她最疼爱的就是自己这个弟弟,认识方知有之前他多懂事啊,现在为了她都敢顶撞母亲了。

  自从那日曲江宴后,段灼雪就跟着了魔一样,主动去找父亲说他喜欢方知有。父亲嫌她只是个初入京城的小官,怕段灼雪跟着她会受苦,没多想就拒绝了。

  他竟然又去找了母亲,母亲倒是没有嫌弃方知有的家世,说她是个少有的奇才,可他们家世代只忠于帝王,不愿搅弄进党争之中。

  那方知有是个明晃晃的太女党,行的都是争权夺利的危险之事,若是一朝不幸落马,恐怕会连累灼雪,所以也劝他歇了心思。

  可他不仅不愿,还每日做了吃食,在母亲院子里等着,表达自己的决心。母亲但凡说了方知有的不是,他还会当面反驳,替方知有说话,完全没了当初那个懂事乖巧弟弟的样子。

  他这么喜欢方知有,她究竟要怎么告诉他那个女人不是良人啊!

  段秋池硬着头皮往段灼雪院子里走,隔着老远,她就看见自家弟弟站在院门口,一双眸子望穿秋水。在见到她时立刻亮了起来,要不是母亲禁足的命令,恐怕他现在已经跑过来了。

  “二小姐,你快点啊,我们少爷等的都急死了。”

  越靠近院子,段秋池走的越慢,脚下好像有千斤,急的如云都想不顾尊卑的去拉她。

  她走的再慢,也有走进去的时候。段灼雪早早泡好了她最爱的茶,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等她。

  殷切的眼神和讨好的举动,让她心中越发不忍,百般纠结到底要不要跟弟弟说实话。他心中那个高洁的方知有只是假象,实际上天下女人都一个样,那不过她长了张好看的皮囊而已。

  “二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方大人她不太好?”段灼雪捏紧了帕子,忐忑不安。

  自从听说方大人遇刺以后,他就日夜担心,但是母亲和姐姐都不愿意告诉他,她到底怎么样了。他只好扮做小侍,想偷偷溜出去打听她的消息,没想到被守在门口的父亲抓了个正着。母亲一怒之下,把他关了禁闭,除了让二姐姐去帮他打听,他再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她没事!”

  段秋池看到自己弟弟担心的样子,又想起方知有藏在家中的妓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把茶水一饮而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段灼雪捏着帕子的手松了松,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哼,她不仅没事,还快活的很,潇湘坊的妓子都请到府里了。”段秋池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她就见不得自家弟弟为方知有牵肠挂肚,方知有在逍遥窝里快活风流的样子。

  段灼雪上一刻才松下的心顿时像是被碎瓷片揉了一把,猝不及防的一阵刺痛,脸色瞬间白了起来,红了一圈的眼眶格外显眼。他嗫嚅着嘴唇,呐呐的吐出几个字“二姐姐,看错了吧。”

  段秋池在看到自家弟弟的神情时,也有一瞬间后悔。但很快,就被自家弟弟的话气的一个趔趄,心里大骂方知有真是祸害,勾引人。她那个大一个好弟弟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我没看错!那个女人伤重的下地都费劲,还叫了潇湘坊的妓子作陪,那妓子一身的绫罗,她还骗我说是她弟弟。灼雪,你听姐姐的,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

  “二姐姐!”

  段灼雪的声音带着鼻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他们都不懂她的好,为什么要仅凭着一些细微末节的事情来说她。

  “二姐姐不是说方大人没事吗?是骗灼雪的?她到底伤的怎么样了?”

  一连三问打了段秋池一个措手不及,她说漏嘴了。

  “二姐姐!”

  段灼雪见她不答,生气又着急的又叫了她一声。段秋池败在自家弟弟恳求的目光里,一五一十的把今早自己见到的事情都跟他说了,隐去了她暗示方知有来提亲的部分,放大了温沐白来寻方知有的部分。

  她怕段灼雪知道方知有答应提亲,会鬼迷心窍,连狎妓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女子狎妓在这个时代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怎么光彩就是了。方知有娶段灼雪,是高娶,起码品行方面得说的过去才行。

  “她是伤重,可也没耽误她风流。灼雪,你旧时与柳家嫡子交好,他当年为了这些风流事退亲你是见过的,这种人值得你这样吗?”

  “她与李世女不一样!”段灼雪一听她拿方知有和李世女做比较,立刻厌恶的反驳。

  当年柳寒枫与李家嫡女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李家一听说他是为了养外室的事情退亲,便找了许多人来到处散播柳寒枫善妒的名号,把责任都推给他,以免耽误了自己议亲,柳寒枫也因此蹉跎了许多年。

  这样的小人,自是不配和他的方大人做比较。段秋池还想再劝,段灼雪已经不想听了,哼了一声下了逐客令“我有些累了,二姐姐请回吧。”

  面对这样任性的弟弟,她也没有办法,只得悻悻地走了。这一天,出了力不讨好也就算了,心爱的小马还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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