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步
第三天。
李烈不期而至，匆匆赶到了镇妖局门口。
陈墨早就在门口等待，他知道李烈今日一定会来。
兄弟之间，这是一种不用解释的信任。
“瘦这么多啊？”
陈墨笑着走出了镇妖局。
第三天了。
这段去军部的路该启程了。
路不远，离镇妖局也就五六公里。
“哈哈，有人在路上等我，不过没等到。”
李烈风尘仆仆，百年不洗包浆了的大氅也沾满了灰尘。
因灵力消耗而瘦削了许多的他，身上还挂着些伤。
他递出怀中还温热着的肉干和水袋，接着说道：“接下来的路，估计也不好走啊，先吃饱点。”
这句“吃饱了好上路”的悲伤的潜台词，给陈墨听得一乐。
他接过吃食，玩笑道：“知道会死还来？”
“不来比死还难受呐。”
李烈拍了拍陈墨肩膀，顺势擦掉手中的油渍。
有些共同患难的经历，比生命还珍贵。
李烈给陈墨做了两年家教老师，但其实陈墨一年就掏空了李烈的知识储备。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陈墨懂装不懂地在重复学习。
为了生存，李烈也没敢说破，两人心知肚明地表演了一年有余，直到李烈奇迹般突然恢复。
“不难走，好走的很。”
看着街面拐角走来两道人影，陈墨边吃边说。
大牛和黎红绫从拐角处现身，二人当天离去得早，没能与陈墨碰面，自然也不知道陈墨提前释放的消息。
陈墨被释放后也没有办法与二人取得联系，所以只能在这里枯等。
黎红绫看向镇妖局门口的二人，眼神微妙。
她知道自己这次被当成了护身符，不过她并不介意。
毕竟余鳞愿意，她自然百分百配合。
只是她看向陈墨时，眼中带了点怜悯。
翻阅过卷宗的她，知道余鳞与陈墨自小相依为命，情同手足。
不过这次余鳞一步登天，未来的发展高度肯定是陈墨难以想象的。
将来位置不同，现在情深似海的兄弟情，不过只是一句酒足饭饱后的追忆，再也落不到实处了。
所以她看向陈墨时有点怜悯，就像看到了以前竭尽全力帮助她入学的好朋友，终究是所处的世界不同了。
有着黎红绫这张虎皮，四人一路走得十分顺利。
被杨凯派来截杀的死士是彻底傻了眼，躲在隐蔽处查明黎红绫身份的他，立刻放弃了这次任务。
芙蓉学院教授的学生难道可以灭口？
他是死士，他有用生命完成主人家任务的使命。
但是让他用生命将主人家全部害死，他还没有弱智到这个地步。
半个小时后。
也就刚好是季度嘉奖会开场的前十分钟。
陈墨经过一番繁琐的身份认证，终于进入了会场之内。
会场不算大，也就数百个平方。
建筑风格有着很明显的军部作风，狂野又简约。
数十台摄像机，围绕着鲜红背景的舞台。
舞台背景上除了一个铿锵有力的“战”字，连此次活动的标题都没有。
台下也没有座椅，数百身穿军队正装的战士正等待着会议开场。
陈墨此时踏入场内，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刻意放轻了脚步。
不过这依旧是徒劳。
一个人偶然的回头发现，立马带动了一片人。
陈墨最晚入场的派头，引得了许多人回头注视。
一个穿着破烂作战服的普通人，确实太过吸引眼球。
大多数人心中只飘过四个字。
哗众取宠。
陈墨也有些不自在。
他喜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便于观察全盘，把握细微处稍纵即逝的机会。
现在被众人目光集聚，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让他的心中甚至有些恐惧。
“墨哥，不要怕，我还在。”
也许是感受到陈墨的情绪波动，站在会场外没有走远的大牛，立马传声鼓励。
陈墨被目光注视的压力顿时被分担走了一半，他绷住表情，稳步走到了领奖队伍的后方。
台上因为致使姚子骏乱出招而立功，担任此次主持人的杨凯傻眼了。
这小子怎么来了？
为了给陈墨腾出个名额，他让他的表弟暂退了一步成为名义上的候补。
然后他也布置好了万无一失的后手，就算陈墨从镇妖局走出，也绝走不到军部的会场。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下变成实质性候补的表弟不得恨死自己？
季度嘉奖会是除开特大立功，一年只有两次的大型嘉奖立功活动。
一旦被嘉奖，就相当于在军部的备选干部排上了名号，就有了踏入仕途的基础。
没有嘉奖，兵永远是兵，就算是世家子弟也需要按这个流程来改变自己的身份性质。
这下好了，本来这次杨家就只有两个名额。
少了一个，看似事小，实际上家中所有排序都退了一步。
一步慢，步步慢。
看来他这次立的功，又只能换成下次嘉奖的名额了。
杨凯心中叹了口气，对于接下来的颁奖流程，也没敢对陈墨发难。
毕竟有摄像机录着，这些录像带可是要下发给全军观看。
杨凯不敢造次，他挂着笑容，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颁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陈墨也顺利站上台露脸，拿到了那枚纯金打造的三角形徽章。
杨凯在后台苦苦等待的表弟，一直听到谢幕词之后还没有出现自己的名字。
他气得七窍生烟。
说好的假候补，怎么就变成了真候补！
等杨凯下台，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五分钟后。
“妈的，我明明安排了人，那小子居然还能来，你别急，我给你安排到了冬季的季度嘉奖。”
杨凯保持着笑脸下台，看见满脸委屈的表弟，立马黑脸，愤怒地先声夺人。
“哦，好的哥，你先别生气。”
表弟顿时不知所措，刚刚的一怒之下，真就只怒了一下。
而此时的陈墨，正被人带着前往军部的大楼。
他要去军部六楼保管天书残页的机关，接纳灵种。
陈墨心中风起云涌。
想要过上好日子的第一步终于要落下了！
给陈墨带路的工作人员，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话痨。
似乎也是平民出身，他对于陈墨这么年轻能够接受嘉奖的事，好像感同身受般的荣誉，一路上喋喋不休地给陈墨介绍着灵种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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