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抓人


杨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年过半百,但脸上已经挂满了褶子,瞧着很有些老态。

  “高侍君怕冷,奴那个时候回宫里给主子拿披肩去了。”

  江烛染又看向季千霖,“季公子,你便是因为在御花园里偶遇经过的杨姑姑,这才遮掩自己离开过鸿雁宫的事实?”

  季千霖和杨姑姑的视线对上,眼角余光又不着痕迹的扫向英蓝。

  “并非如此,御花园,掇山旁,杨姑姑训斥御膳房的宫侍,被草民目睹。”

  杨姑姑显然不知道当时在场的还有个季千霖,目光变换一瞬,转而低下头去。

  那御膳房的宫侍英蓝,像是得到了证明,膝行上前,“御花园里,奴带人往鸿雁宫走的时候,的确被杨姑姑叫住训斥了一顿。她多次想与奴私通,奴不允,这才被她百般刁难。”

  江烛染看向杨姑姑,“确有此事?”

  那杨姑姑不慌不忙,“奴不过是看他笨手笨脚,连个食具都捧不好,说了他几句。这小宫侍,分明是怀恨在心,这才编造了这么一出谎话。”

  江烛染看向英蓝,“去把今日和你一起当差的人指出来。”

  “至于杨姑姑和季公子,便送去大理寺查查吧。”

  “王爷,做事要有证据,奴虽然只是个奴才,可尚未犯过什么大错,凭何把奴送去大理寺?”杨姑姑问道。

  “凭你话里的逻辑不能自洽,凭季家公子遮掩了离开鸿雁宫的事实,凭本王就是怀疑你们,有害人之心。”

  她笑着,看着被人押下还在挣扎的杨姑姑,“放心,之后还会有一批人去大理寺陪你,只要这下药的人一日不找出来,本王便每日送一批人进去,直到本王找出罪魁祸首为止。”

  杀鸡儆猴的架势。

  众人心里清楚,面色不愉,但不敢发一言。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桓王找不出犯人,所以急疯了,又开始犯疯病。

  被英蓝指认出来的和他一起当差的几人,个个面色发白,生怕桓王也把他们送进大理寺。

  慎刑司管皇宫事,他们尚且畏惧,那能砍官员脑袋的大理寺,他们是半点都不敢细想。

  江烛染却并没有把人送去大理寺,而是和他们分别对话,确认时辰、事情、动机是否彼此连贯。

  却是丝毫未见不妥的地方。

  “暂且算你们无罪。”

  几人闻言,如蒙大赦,却又记着江烛染那句“暂且”。

  暂且无罪,也就是说,他们只是一时得以保命。

  一场盘问下来,看似已是风平浪静。

  皇帝没能好好过成这个年,心里自然不痛快,却也没拦着江烛染折腾。

  散席后,福来随在皇帝身后往御极殿走,嘴里说着各种俏皮话哄她开心,江烛染紧随其后,“皇姐,臣还有事要与你说。”

  皇帝回头看她,“快说,说完快滚。“

  “臣打算,借您的暗卫一用。”

  跟说“借瓶酱油用”是一个语气。

  福来心里可是念叨了一万遍的“活祖宗”,在皇帝身后看不见的地方苦着脸对江烛染摆手,示意她快别说了。

  江烛染可不管那些,要在皇宫里查事情,她自己的人手不能进来,就只能用皇帝的。

  饶是皇帝已经黑了脸,江烛染也没改口。

  “朕是把你的胆子养肥了,御前暗卫你也敢用?要不朕把这皇位也借给你,你看可好啊?”

  江烛染摇头,“臣是忠臣,不会当乱臣贼子的。”

  她语气诚恳至极,但没来由的,皇帝看着她那一成不变的笑脸,心里有一瞬竟感到莫名怪异。

  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下心脏,或是被蒙了双眼。

  她觉得眼前的老八突然间看起来很是别扭,却又找不到原因。便也只当自己被今日这一出搞得心情不好,容易胡思乱想。

  桓王惯是没心没肺、无法无天的,琢磨她做什么呢?

  “你用朕的暗卫,是想接着查你那夫郎被人下药的事?”皇帝看着她,“就这么非他不可?”

  江烛染点头。

  “罢了,拿去用吧。”皇帝从袖袋里扔出个半掌大的令牌。

  令牌上一面刻龙,一面绘虎,“用它可以调遣暗卫,朕只提一点,用完给朕完好无损还回来。”

  “臣,谢主隆恩。”江烛染作揖,背脊笔直,待到行完了礼,抬脚就往回走。

  皇帝走出几步远,又停下脚步,回头看江烛染,“老八”。

  “皇姐?”江烛染也回头看向皇帝,不知道她突然叫住自己是做什么。

  “当年的事,朕,并非故意为之。”

  江烛染不知缘由,亦不知前因后果。

  故作高深道,“臣,与皇姐,虽不走同路,但绝非背道而驰。”

  原主确实是你的八妹,但我不是。

  江烛染清楚,她与皇帝,更像一类人。

  “皇姐,臣告退。”

  江烛染转身离去。

  皇帝这才发觉哪不太对。

  她不过是顽劣了些,但分寸掌握的太好了,好到不像是原来那个桓王。

  皇帝看着福来,“你说,她是不是还怨朕?”

  福来苦笑道,“陛下,桓王如今已是成家立业,想必已不同以往,能了解您的苦衷。”

  “能了解苦衷”的江烛染可不知道,皇帝在心里又导了一出姐妹情深的大戏,她把尚且在沉睡中的沈流烨带回了王府。

  夜里,皇宫恢复一片寂静。隶属于御膳房的西房偏门开了一角,一个宫侍穿过御膳房,去了南廊荷花池。

  那地方有个凉亭,穿着宫服的宫侍到那凉亭后头,靠着柱子站定,“姑姑,奴按您说的做了,今儿却差点儿没了命,这差事奴做不得了,您老人家另谋高就吧。”

  四下里漆黑一片,隐约的亮光还是远处的灯笼照过来的。

  除了宫侍,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那宫侍弯了弯腰,一双眼睛四处看着,“您若是不出来,奴便当做答应了。”

  那宫侍转身要走,却见凉亭的掇山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姑姑,这事儿奴不做了,那银子奴给您退回去……”

  宫侍没说完,看见那走到近前的人,从袖子里伸出一把刀,刀光在黑暗里发亮。

  那把刀被高高举起,宫侍后退几步,开口要喊。

  但见几个一身黑衣的人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一掌把那被称为姑姑的人拍晕过去。

  “救……”

  他后颈一酸,也跟着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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