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意终究也不过是人意罢了
地道之中。
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站在忘川旁，看着河底宛如看着世间轮回。
忽的，女子轻声说道：“圣人既然到来，何不出来一见？”
随着声音落下，另一道华美身影站在了这女子身旁。
来人正是女娲。
“平心道友，倒是许久不见了！”
闻言，平心自嘲一笑，说道：“出不了这地道，自然见不了，况且我与圣人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交情。”
“相反，仇怨反而是有的！”
女娲面色不改，好似对于平心之语没有任何感觉一般。
“道友这说的哪里的话，当年吾以成圣，早不管妖族之事，更何况巫妖之难，那是量劫所至，乃是天道定数，即使我是圣人，也无法阻止这些事情，这些，道友你不应该不明白！”
她说的这些，平心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对于巫妖量劫，她终究是有些难以忘怀，对她的几位兄长，她又总是感到有所亏欠！
“圣人今日到访，显然不是来和我谈论这些的吧？”
平心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之上和女娲谈论太多，直接询问女娲的来意。
这个话题她不想过多谈论，而她和女娲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女娲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当即点了点头，第一次看向了平心，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东皇太一回来了，你也该知晓吧！”
女娲说着的时候一直在注意着平心的脸庞，不过可惜的是，从平心的脸上，她没有看出任何的情感变化。
不过对此女娲也不意外，只是继续说道：“如今人族的几位人皇已经打算和东皇太一合作了。”
“你怎么看？”
看见女娲将话语踢到自己这边，平心依旧平和的说道：“洪荒种种，与我何干？”
面对平心这毫无破绽的话语，女娲稍微一顿，然后继续说道：“当年巫妖量劫之中，帝俊和东皇太一可是斩杀了你好几位兄长，若不是当年共工祖巫拼死将玄冥祖巫送出，怕是现在巫族连血脉正统都不存在了吧！”
“难道你就不想为你的几位兄长报仇吗？”
“要知道，当年若不是你身合地道，巫妖量劫谁胜谁负还未尝可知！”
这一次，平心面色终于有了变化，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之色。
“女娲圣人，不过都是往事了，休要在这里与我再提！”
此番话语之中，平心的语气中已经带有一番不耐的语气。
感察到这一点的女娲，也不由露出一丝忌惮之色。
虽然平心在鸿钧的天道赦令之下，不能离开地道，但只要在这地道之中，那她就是最强者，甚至就算是鸿钧来到这里，也需要忌惮平心一二，更不要说女娲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天道圣人了。
对此，女娲显然也是有着自知之明的，看着如今平心已经动怒，自然不再说下去。
毕竟她今天的目的，就如今看来，已经达到。
想到这里，女娲面色不改，对其说道：“既然道友如今这么说了，想必心中已有算计，那贫道就不在这里多说了。”
“今日造访，多有叨扰，还请道友赎罪了！”
话语落下，女娲罗裙微摇，下一秒就直接消失在了这里，离开了地道之中。
不过就在女娲刚刚离去之后，另一道身影缓缓自幽暗之中走出。
“妹妹，难道你就真的不想为兄长们报仇吗？为何同是应劫之身，如今那东皇太一却能活的这么好，而且还证得混元，甚至要重振妖庭？”
“而咱们的几位兄长，就只能连血脉断绝，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听见身后之人的话语，平心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颤，然后轻声叹道：“玄冥姐姐，那女娲如今自己都是昏招百出，她的话语，又如何能信？”
“至于现在，她不过是想要借助地道这把刀，来帮她对抗人族和妖族罢了！”
“况且如今量劫将起，天机已然混乱，何方大势，就算是我与那鸿钧也未必能够看清，她不过就是一个天道圣人，又哪里能看的清楚哪一方才是天命所归?”
听见平心的话语，玄冥则是微微皱眉，不由问道：“但就算如此，难道咱们真的就拿他东皇太一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闻言，平心回过身来，有些无奈的看向玄冥，然后说道：“玄冥姐姐，如今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当年的事情，不是只有咱们巫族丧亡惨重，妖族也是如此！”
“几位兄长逝去了，但妖庭之中，伏羲妖皇惨死，几位妖将也都惨死，帝俊更是神魂俱灭！”
“所以，对于咱们来说，东皇太一是咱们的仇人，那对于东皇太一来说，咱们也是他的仇人。”
“而如今东皇太一成就大罗，你觉得他为何没有来找你这个巫族的残余，还有那些大巫算账？”
听见平心的反问，此时玄冥虽然心中还是想要报仇，但也仔细想了想，然后看着平心笃定的说道：“就算他东皇太一成就大罗，但他也不敢来这地道之中闹事，毕竟地道之中有妹妹你嘛！”
看见玄冥如此天真，平心不由失笑一声，然后看着对方摇头说道：“姐姐，你想的太简单了，虽然混元大罗金仙与圣人齐平，但其战力却不知超出多少。”
“就算如今妹妹我身合地道，号称地道之中无敌，但地道终究还没有达到天道的那种层次，我也没有达到鸿钧那般厉害！”
“所以，如今这洪荒之中，能够让东皇太一忌惮的人，也只有鸿钧，而在地道之中，虽然他奈何不了我，但我也奈何不了他！”
“若他只为了杀你，还肯付出一些代价，同样也未必不会成功！”
混元大罗金仙战力不同凡响，当年龙汉初劫之时，三族三祖皆是走的这条道路，走到最后，虽本身境界未至混元，但他们的本身实力，那一个也不比如今不动用天道力量的圣人弱，虽然这是不计算法宝的情况下。
而听见这话的玄冥，更是疑惑，然后问道：“那又是为何，难道那东皇太一忘记了与帝俊的兄弟之情？”
说到这里，玄冥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太可能。
毕竟作为帝俊和东皇太一兄弟俩的敌人，他们巫族反而也是对这两位妖皇最为了解的。
这两兄弟，自出世以来，就不曾分别，至于争吵更是丝毫没有。
两兄弟都是为了对方可以付出自己生命的存在。
甚至在巫族，他们十二个兄弟姐妹之间，因为平常性格的原因，都会有着争吵的时候。
所以说完这句话后，玄冥都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观点。
而此时平心，看见玄冥的行为后，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然后目光看向洪荒之中，不由呢喃道：“或许是认清了自己当年的错误，觉得不过都是自己做下的因，所以才导致了所谓的果，所以释然了吧！”
玄冥听见平心的呢喃，还是有些不明白的问道：“既然如妹妹这么说的，那都是天道的错了？”
“天道？不……没有巫妖之孽，天道就不会有量劫。”
“同理，众圣若心系苍生，如今此番量劫，亦不会降临。”
“所谓天意，终究也不过是人意所至，天底下哪里又来的一成不变的定数？全不过是众生自己做出的选择，而这其中却有些无辜之人，不可避免的受到那些能做下决定之人的连累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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