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江州治疫（七）
青鸾三人随着陈府老爷和管家来到了陈府花厅。
陈老爷坐下后，青鸾就也在他旁边坐下，然后开始给陈老爷把脉。
“陈老爷，你最近是不是睡不着觉？”青鸾边仔细地把脉，边问道。
陈老爷心里奇怪，自己最近是睡不着觉，可是这事只有身边的几个人知道，眼前这个认识还不到半天的半大小子居然能知道自己睡不着觉。陈老爷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的。”
“陈老爷，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安稳，容易醒来，而且醒来后很难再次入睡，并且常常感到口腻，口淡厌食。”青鸾收回给陈老爷把脉的手，接着问陈老爷。
这次还没等陈老爷亲自回答，旁边的陈管家已经说出声，“这位小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家老爷最近茶饭不思的？”
青鸾笑了笑，没有回答陈管家的问题，反而对着陈老爷问道，“陈老爷，这回你相信我是一个大夫了吗？”
陈老爷这次倒是很愉快地点了点头，并抱歉地说道，“这位大夫，请问贵姓？刚刚是老朽眼拙，还望大夫见谅！”
“陈老爷，免贵姓青。”青鸾并不打算用一个假名。
“那就麻烦青大夫去看看我女儿吧。”陈老爷有点恳求地说道。
“好，那就麻烦陈老爷带路吧。”青鸾本来就是来给陈府小姐看病的。
“这边请，几位。”陈老爷和陈管家连忙在前头带路。
青鸾，小蛮和英儿三人跟着陈老爷和陈管家来到了陈小姐的闺房前。
陈小姐的闺房里，陈夫人坐立难安，走来走去，见陈老爷这么久还没回来，心里急得不行，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去府门处看看，“翠枝，你去看看，老爷请大夫来了没有。”
翠枝依言，刚走出陈小姐的闺房，就见陈老爷和陈管家领着三个人，两大一小，刚刚好走到陈小姐的闺房门口处。翠枝心里觉得奇怪，老爷不是去请大夫的，怎么请了几个不相干的人回来。翠枝心里想着，嘴上问道，“老爷，夫人让我来看看，老爷有没有请大夫来。”
陈老爷指了指身后的青鸾几人，“那这位就是青大夫。”
陈小姐闺房里的陈夫人正心烦意乱，听到门外传来陈老爷的声音，连忙向房门外走来，见到自家的老爷，拉着陈老爷的手，哀声哭泣道，“老爷，大夫请来了吗？咱们的女儿一直发热，还在梦呓。我怕......”陈老爷赶忙搂住哭泣的陈夫人，轻声安慰道，“夫人莫急，夫人莫急，大夫我请来了。”
哭泣中的陈夫人抬起头，从泪眼婆娑的眼中透过去望向陈老爷后边的几个陌生人，正是青鸾三人，一脸疑惑，还有点不相信，“老爷，请的大夫，莫不是老爷身后的几位......”陈夫人见青鸾和小蛮衣着不凡，看衣服的布料就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可是那个小孩的衣服虽然干净，但是那布料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会穿的布料，所以陈夫人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称呼。
“夫人，这位青大夫医术很好，为夫我刚刚已经试过了。”陈老爷看出了自己夫人眼中的疑惑与不相信的神色。
“既然老爷都说他可以，那就让他给我们女儿看看吧。”陈夫人见自己的丈夫不反对，才勉强同意让青鸾给她女儿治病。
青鸾三人刚要走进陈小姐的闺房，翠枝立马拦下了小蛮和英儿两人，然后说道，“就大夫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那小蛮，英儿，你们两个在门口等着。”青鸾对小蛮和英儿道。小蛮听自己的小姐这么吩咐自己，才乖乖在门口等着。
青鸾随着陈夫人和翠枝走进了陈小姐的闺房。只见房间里的窗户都是紧闭，从昏暗的光线中可见床幔后面的陈小姐。
青鸾走至陈小姐床边，刚想撩起床幔，后面的翠枝立马上前来阻止了青鸾的动作，“大胆，小姐的床幔岂是你能随便撩开的。”
“陈老爷，陈夫人，在下并无冒犯陈小姐之意。只是我还需看一下陈小姐的脸色如何了？”青鸾对刚刚不和他们说一声，就撩开陈小姐的床幔表示抱歉，同时也希望陈老爷和陈夫人理解，这是看病的需要。
陈夫人质疑道，“不是把脉就就可以了吗？”
青鸾见陈夫人坚持也就说道，“那等会儿麻烦陈夫人帮我描述一下你女儿目前的脸色如何了。”
“司琴，等下青大夫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陈夫人吩咐自己女儿身边的贴身丫鬟，还不忘对青鸾道，“司琴是我女儿的贴身丫鬟，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她。”
司琴听到陈夫人点到自己名字，连忙应声说是。
司琴拿出陈小姐的皓腕，放到床幔外，再在皓腕上放了一块手帕，一切做好之后，司琴对着青鸾福了福身，说道，“青大夫，现在你可以为我家小姐把脉了。”
青鸾的青葱手指搭在了铺了一块帕子的皓腕上。青鸾的手一搭上陈小的脉，青鸾就觉察出了陈小姐的脉象和先前在土地庙英儿娘的脉象一样，“请问，陈夫人，陈小姐是何时开始昏迷不醒的？”
“小姐是今天下午开始头疼的，然后就发热了，不一会儿就昏迷不醒了。”司琴在一边道。
“请问小姐此时的脸色是不是潮红？”青鸾接着问。
“是的，青大夫，小姐此时面色潮红。”司琴朝床幔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姐。
“你家小姐或者你家小姐身边丫鬟是不是出府过？”青鸾忽然问了一句与病情无关的话。
司琴不敢去看陈夫人和陈老爷，因为她和陈小姐确实偷偷出府过，去城西看那个林大夫，但是小姐叮嘱她，她们两个出府的事千万不能让老爷和夫人两个人知道。司琴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青鸾，言不由衷地回答道，“没有。”说完，司琴不敢看青鸾，还使劲搓着手。
请款看着司琴的小动作笑了一下，“是吗？那不好意思了，你家小姐的病是治不了了，趁早准备后事吧。”说完青鸾转身要离开此处。
陈夫人一听和之前的王大夫一样的说辞，瞬间瘫软在地，哭天喊地；陈老爷也愣在原地。就在青鸾开门之际，陈老爷上前拦住了青鸾的去路，“青大夫，你不是医术高明吗？进府之前，你不是说你能救老夫的女儿吗？ 现在怎么又说救不了了呀？”
“陈老爷，我家公子可没有这么保证过，我家公子说的是可能。”门外的小蛮看到了陈老爷拦住了青鸾，快步走到房门前，对着陈老爷说理。
“我不管，你不能走。”陈老爷死命拉住青鸾，不让她出去。
“诶，你怎么这样啊！陈老爷我可以救，但是你家的丫鬟没说实话，我怎么判断病情啊！”青鸾扯过被陈老爷抓皱的衣袖，无奈道。
陈老爷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地问，“什么叫我家丫鬟没说实话。”
“就是你家丫鬟骗人。”英儿也不服气别人为难青鸾，大声说道。
陈老爷听了英儿的话，回过神来，看向司琴，严厉地问道，“司琴，你偷偷出去过？”
陈夫人此时在翠枝的搀扶下起了身，坐到了椅子上，也大声呵斥道，“司琴，还不快说实话，再不说实话，就把你发卖了。”
司琴在陈夫人的威胁下，才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说出实情，“老爷，夫人，是小姐不让我说出来，小姐带我偷偷出了府，我们去了城西。可是我们进不去，只在城西入口那里逗留了一会儿。”
听到实情，陈老爷瞬间老脸一红，可是想不明白自己女儿昏迷不醒和偷偷出府有什么直接关系，于是像个学生一样，不耻下问，“青大夫，我女儿得病和出府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现在整个江州城都有百姓染病，特别是城西一带，你女儿去了城西一趟，说不定接触了那边染了疫病的人。”青鸾耐心地解释道。
“还请青大夫全力救治我女儿。你要多少诊费尽管说，只要老朽能拿得出来。”陈老爷想要跪下恳求青鸾，因为他只知道染上疫病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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