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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千年老参


  林琅正思索着明日是否该出面向帮众解释缘由,忽然间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什么人?”林琅问道。

  屋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是我,老杨。”

  听到是杨速的声音,林琅长出了口气,现如今与毛世通闹翻,杨速可以说是他能够信任,可以倾诉之人,他说道:

  “门没锁,进来罢。”

  杨速推门进来,在林琅身边坐下,与他寒暄几句后,笑道:

  “怎么半天没见就变得这么沧桑了?林当家你有何心事啊?”

  “这里又没外人,还叫我林当家?至于心事,除了粮草,我还能为什么发愁?”林琅说道。

  杨速拍了拍林琅,说道:

  “老林,我知你心中压力,可你也得放宽心,身体要紧。减餐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刚开始是如此,等过段时间,大家都习惯了就好,不必过于操心。”

  林琅点了点头,用手揉搓双眼,随后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杨速说道:

  “老杨,你选我是否是真心的?”

  杨速一怔,一时间竟楞了一下,只见他哑然失笑,站起身来,说道:

  “你要听实话?”

  林琅点头,说道:

  “当然要听。”

  杨速负手在屋中转了圈,边走边说:

  “若是要为了新匪,为了更长远的考虑,我自然会选毛当家。”

  林琅似乎也早有预料,便问道:

  “那你为何选我?”

  杨速又在林琅身边坐下,说道:“你有你心中的仁义,我自然也有自己的仁义。”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林琅站起身给杨速倒了杯茶。

  杨速喝茶之时,余光看到桌上摆了只虎雕,这虎雕好似一头活虎,在桌上跃跃欲试,栩栩如生。

  “咦?”

  杨速嘴中咦了一声,放下茶杯将那虎雕拿起,仔细端详后,发现这虎雕的每根毛发竟都刻的清清楚楚,心中惊诧之余问道:

  “这虎雕刻的好生精妙,一定价值不菲吧,老林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林琅哈哈大笑一声,说道:

  “我才没花钱,这可是别人白送的。”

  杨速一阵疑惑,他也是见过大世面之人,喃喃道:

  “这么贵重的虎雕竟能白送给你,谁能有这么大手笔?”

  林琅决定卖个关子,笑道:

  “那人正是我新匪中人,老杨,你可猜得出来是哪个?”

  杨速一惊,眉头皱的更紧,自言自语道:

  “老林你可别唬我,我新匪什么时候有手艺如此高超之人了?按理说,我们寨里的几个木匠我都认识,你说他们之中有人能刻出这虎雕,我是不信的。”

  “我什么时候说是他们几个了?”林琅笑道。

  “除了他们几个,难道我们寨中还有别的人会木匠活?”杨速问道。

  林琅不说话,笑着点了点头,杨速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林琅的眼睛,心想:

  “寨中每个人我都熟识,若说我接触的最少的,便是那两年足不出户的江薄云了,以前听林琅说他浸淫于手艺活,废寝忘食,莫非刻出这虎雕的是他?”

  杨速眼神往江薄云的小屋方向看了一眼,说道:

  “难道是……”

  林琅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杨速心中又惊又喜,说道:

  “薄云这孩子经历了如此的磨难,不颓废自弃,能沉浸于一门手艺,真是天大的好事啊!以这虎雕来看,他的天赋造诣极高,说不定日后能成为一代大师啊。”

  林琅说道:

  “老杨啊,薄云的成长已远非你我所能想象,我们两个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便好。如今我最想看到的便是他能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走不到头也无妨,只要能远离江湖,远离武林纷争,不再想着报仇,我便能安心了。”

  杨速点了点头,说道:

  “老林,我看你为薄云也算是操碎了心,不过好在这孩子天资聪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相谈愈欢,直至半夜,林琅才送走了杨速。

  ……

  距离减餐一事过去已有半个月,江薄云是从林琅口中得知此事的,刚开始他还当是送饭的人偷吃了饭菜,他也并未说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林琅提出的减餐之策。

  江薄云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自然也支持林琅,他觉得若要提高年税,必将引起村落不满,对于新匪以后的发展颇为不利。

  江薄云一天几乎不走动,少了些饭菜也还算够吃,然而今日里山寨之中竟有人因为抢夺别人的饭菜而引起了争执,事情平息过后,那几人处罚是免不了的。

  不过让众人始料不及的是,此事过后有数名头领向林琅请示,要求再对减餐之策进行一次投选,林琅为了稳定军心,自然无法反对,只得答应。

  离下次投选之日还有五天,此时天色正暗,江薄云还呆在屋中雕刻,忽闻门外一阵脚步声,随后是咚咚的敲门声。

  江薄云喊了句谁啊,门外并无应答,他便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怎么是你们两个?”

  门外站着两个青年,江薄云自然认得他们两个,正是两年前与江薄云同住一屋的张白也和黄泽。

  江薄云这两年个头长得飞快,已比张白也高了一些,但仍比黄泽矮了半个头,自从张白也殴打江薄云之后,三人几乎再没见过,今日他们两个登门拜访,让江薄云颇为意外。

  张白也有些愧疚,不敢看着江薄云,只见他面带歉意,笑道:

  “薄……薄云,好久不见啊。”

  黄泽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两年我都没怎么见过你们,的确是好久不见了。怎么,你们有什么事吗?”江薄云说道。

  张白也不说话,憋红了脸,黄泽从背后掐了他一把,他才扭扭捏捏地说道:

  “薄云,两年前是我不好,是我嘴贱,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记在心上。”

  “你说的那事我早已忘了,你们也不用太过在意。”江薄云笑道。

  听到江薄云如此说,张白也算是松了口气,他看了黄泽一眼说道:

  “你能这么想我们就放心了。”

  江薄云心想这两人无事献殷勤,必有其他目的,于是他留了个心眼,想先静观其变一番。

  张白也又说道:

  “其实……我们今天两个来,是想送你一份礼物。”

  江薄云眉毛一挑,说道:

  “哦?是什么礼物?”

  张白也向前走了一步,凑到江薄云耳边,轻声说道:

  “是一株千年老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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