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破妄之眼
"欲借我之手铲奸除恶，抑或是意在败坏我之名望？"
萧瑟察觉到，暗中杀害方广的极有可能正是罗睺口中十年前的那个幕后黑手之一。其眸中掠过一丝嘲讽之意，旋即挥手一招，令方广的尸体重现世间。
方广腹部显露出一个硕大的血窟窿，内中的蛇胆及妖丹早已被取走无踪。
周围的鸣蛇部众目睹此惨烈一幕，悲痛之音响彻四野。
萧瑟仔细查验了方广的遗骸，随即将视线转向康六安，道：“六安，你且将阴阳双煞剑取出，让我一观。”
"遵命……"
康六安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唤出自己的法宝——阴阳双煞剑，恭敬地递至萧瑟手中。
此剑通体湛蓝，剑刃环绕着黑白交织的气息，剑身冷光闪烁，显然是件顶阶法宝，威能绝不逊色于苏倩手中的血狐芦以及妙龄真人所持的二十四颗五彩神珠。
"果然是把好剑！"
萧瑟称赞之余，转而又对康六安含笑言道：“然而小六，这方广遗体上残存的阴阳二气，竟与你这柄阴阳双煞剑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随着萧瑟此言一出，群妖顿时哗然！
先前众人虽有所猜疑，却不敢妄下定论；如今经萧瑟亲口确认，一切便已尘埃落定！
"洛云仙尊乃康六安之师，既然仙尊重喙定音，那么杀害方广之人必是康六安无疑！真没想到，康六安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我曾听说洛云仙尊斩妖除魔目不眨睛，身负重业足可焚烧三界，却不料他竟是如此公正无私，是我之前误解他了！"
"如今连洛云仙尊都不站在康六安一边，又有谁能救得了他呢？"
众多妖怪纷纷热议，康六安面色苍白，忙向萧瑟屈膝跪地，竭力辩驳道：“师父，请您一定要相信弟子！方广之事，我真的没有动手！”
此时那鸣蛇族之人挺起手中利刃，自后方直刺康六安，怒喝道：“凶手，拿命偿债！”
然而还未等刀锋触及康六安的身体，那鸣蛇族之人便突遭重击，凌空飞出，撞断一根巨柱，紧接着身影嵌入墙壁之中。
原本喧嚣不已的群妖此刻皆瞠目结舌，他们望着萧瑟，满心疑惑——为何他在真相已然大白之际突然出手？
萧瑟淡然一笑，施展神通摄取那鸣蛇族人近前，捏住其咽喉提至半空，调侃般问道：“说吧……究竟何人造就了方广之死？”
那鸣蛇族人拼命挣扎着抓住萧瑟的手，双腿乱蹬，绝望地对萧瑟喊道：“我……我不懂您的意思……凶手分明就是康六安啊！”
萧瑟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五指陡然发力。
喀嚓一声脆响，那鸣蛇族人的咽喉瞬间被萧瑟捏碎！
刹那间，包括康六安在内的所有妖怪全都愣住，谁也没想到萧瑟竟毫不犹豫地处决了那鸣蛇族人！
萧瑟随手将那鸣蛇族人的尸体如同废物一般扔在地上，径直走向另一名鸣蛇族人，依旧笑着发问：“是谁杀了方广？”
在遥远的九霄大陆，鸣蛇族群的一名族人疯狂地向着修为深不可测的洛云仙尊萧瑟叩首，悲愤地质喊：“恳请洛云仙尊为我鸣蛇一族讨还公道！真凶确乎乃是康六安！”
轰然一声！
萧瑟冷哼一声，足尖轻点，那鸣蛇族人的头颅瞬间破碎，血雾弥漫，令围观众妖惊骇失色，瑟瑟颤抖。
此刻，所有妖怪无不亲眼目睹了萧瑟的真容，亦证实了那些有关他冷酷无情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原来萧瑟果真是那位毫不留情的修罗！
踩碎鸣蛇族人头颅后，萧瑟却仿若无事发生，目光转向另一位鸣蛇族人，语气淡漠地问：“究竟是何人杀害了方广？”
闻此言，那鸣蛇族人颤抖不已，惶恐答道：“我、我不知道……”
刹那间，那人话音未落，其头颅已离体飞出，竟落于一位身形魁梧的虎妖怀中。那虎妖瞧见怀里滚烫的人头，吓得双目圆瞪，瞬间昏厥过去。
其余妖怪此刻哪敢言语，甚至连气息都不敢乱喘，皆默然注视着萧瑟，内心充满恐慌。这位，分明就是个杀伐果断的修罗战神！
萧瑟嘴角仍旧挂着一抹浅笑，缓步走向最后一名鸣蛇族人，再次问道：“到底是谁杀害了方广？”
这名鸣蛇族人已被恐怖气氛吓得魂飞魄散，听见萧瑟如魔似鬼的声音，双腿无力，扑通一声跪下，哭泣道：“是方谷让我们这么做的！我真的不知详情，仙尊，请您饶命啊！”
萧瑟目光投向愣住的康六安，质问道：“方谷又是何许人也？”
康六安浑身一震，恢复些许理智，忙不迭回答：“方、方谷乃是方广的儿子，鸣蛇一族的少主。”
萧瑟微微颔首，手指轻轻一弹，空气中立刻荡起一道灵诀波动，那名鸣蛇族人旋即自内而外地燃烧起来。
“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在华丽的大厅中回荡，那鸣蛇族人就在众妖目光的聚焦下化为了灰烬。
萧瑟环视满堂鸦雀无声的妖怪，调侃似的开口：“各位道友，你们认为本尊的断案之能如何呢？”
群妖闻声皆是一抖，忙不迭迎合道：“果然是白爷英明，犹如铁面无私的天庭执法者！杀害方广的元凶必定是方谷无疑！”
“没错没错！肯定是方谷欲篡夺族长之位，蓄意陷害六爷！”
“我们深信白爷您的慧眼如炬！”
瞬息之间，所有的妖怪纷纷附和萧瑟，无人胆敢有任何异议。
萧瑟含笑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人群中一张神色异样的猫妖脸上，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那猫妖察觉到萧瑟的目光，神色大变，赶忙企图往后方逃离。
然而萧瑟见状，玩味的笑容愈发浓郁，手腕一翻，阴阳剑光破空而出，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猫妖的小腿，将其钉在原地！
“啊——啊——啊——啊——！”
猫妖凄厉的惨叫刺破空气，众妖目睹这一幕，不禁感到自身小腿仿佛也在剧痛。
萧瑟定住猫妖之后，对康六安吩咐道：“把这只猫妖带到密室里审讯，严禁任何妖怪擅自离开此处。”
“遵、遵命……”
康六安尚沉浸在震惊之中，不自主地点了点头。
萧瑟不再理会宴席之上群妖间的纷纷扰扰，转身离开那华美的宴会厅。
康六安迅速恢复清醒，急忙布置手下弟子封闭整个宴会大厅，并且亲自出手擒拿那只猫妖，将其押解至私密的修炼会议室之内。
修炼室内，萧瑟以悠闲的姿态架起二郎腿，坐在柔软的灵气石沙发上，静待康六安带着猫妖到来。
不多时，会议室的大门缓缓开启，康六安押送着那只瑟瑟发抖的猫妖步入其中，令其跪倒在萧瑟面前。
猫妖满面惊惧，看向萧瑟问道：“尊者大人，您为何要捉拿我？”
萧瑟面含笑意地看着眼前的猫妖，反问：“若非心虚，何故逃窜？”
猫妖惊惶失措地辩解：“尊者大人的神通无敌，小妖一时恐慌，这才……”
萧瑟淡然一笑：“你应当清楚，与我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绝不会有半点好处。”
“你背后的势力救不了你，而在我面前你也休想轻易死去……所以，若你希望速死解脱，最好将你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听闻萧瑟此言，猫妖眼中的恐惧愈发深重，他眼神飘忽，意图咬碎藏于齿缝之内的禁制符咒。
然而未等猫妖将符咒吞下，萧瑟已迅疾无比地将自身的真元打入其脑识，直入其灵魂深处！
“嗷嗷嗷嗷嗷！”
猫妖发出凄厉的惨叫，口中符咒自嘴角滑落而出。
它蜷曲在地上，不住地痉挛挣扎。
目睹此景，即便是见惯风雨的康六安也不禁心中发寒，全身颤抖不已。仅仅只是看着，他也足以想象那猫妖正在经受何种难以名状的折磨。
那的确太过恐怖——痛苦绵延不绝，既不会昏迷，也不会死亡，而是会持续到永恒。
更为骇人的是，萧瑟还能加快猫妖的思维运转，使其在每一个瞬间都觉得宛如度过了万年之久。
猫妖终究被萧瑟吓得肝胆俱裂，忙不迭地哀求：“我说！我都说！尊者大人请您慈悲，给我一个痛快吧！”
“机智的畜生。”
萧瑟轻轻一笑，收回了灌注于猫妖体内的真元力量。
那只猫妖立刻瘫倒在地，全身已被冷汗浸透。虽然此刻仍残留些许疼痛感，但它却感到如同重获新生般的庆幸——相较于刚才萧瑟施加的那种炼狱般的痛苦，这点疼痛简直不值一提。
喘息片刻后，猫妖挣扎起身，再次跪伏在萧瑟面前，颤声坦白：“我乃黑月教会的奸细，乃是教主派遣至此处窥探情报的。”
康六安一听此言，瞳孔不由得骤然收缩，惊呼：“黑月教会？”
萧瑟转向康六安询问：“你对此有所了解？”
康六安神色肃穆地回应：“略有耳闻，这黑月教会乃是近年来崛起的新势力，由人类与妖族共同组建而成，他们信仰天月邪神，视其为唯一的主宰，并深信天月邪神能够赋予他们长生不老的恩赐。”
这些时日，黑月魔宗发展壮大，但他们始终匿于暗处，行事诡秘，未曾挑起任何波澜，故此尚无高人对其出手制裁。
萧瑟淡然一笑，讽刺之意溢于言表：“一个连凡尘是非都不沾染的邪修宗门，竟会主动触碰到我头上？果真有趣……”
接着，他又转向那只猫妖询问：“尔等魔宗的总舵所在何处？”
猫妖颤抖着回答：“微臣身份低微，并不知晓总舵所在地，只知分舵藏匿于江城东方近郊的屠灵谷中，平日里吾辈皆在那里潜伏。”
“原来是在东郊屠灵谷……离此处确实不太远。”萧瑟低声自语一句，旋即对康六安下令：“小六，你率领弟子前去查探一番。”
康六安恭谨施礼：“遵命……弟子立刻安排此事。”
康六安离去后，萧瑟继续问猫妖：“除此之外，你还了解些什么？”
猫妖再也不敢有所保留，他喉头滚动，恐惧地道：“教主派遣我在此监视动静之余……似乎还派出一支教众队伍，意图擒拿江城第一书院的一位女弟子。”
“你再说一遍！”
萧瑟目光骤冷，森然杀气弥漫开来，会议室内的气温仿佛在一瞬之间降低了数十度。猫妖感受到这股实质般的杀机，面色苍白，灵魂都为之颤抖。
好个黑月魔宗，竟欲对我施展调虎离山之计？倒要看你们还能耍出何等手段！
萧瑟冷笑一声，威势迸发，那猫妖瞬间被震得化作齑粉。
片刻之后，萧瑟身形消失在原地，转眼间回到了被重重禁制笼罩的汤月仙居之外。
此刻的汤月仙居，外部看似安然无恙，实则内部已被一道强大的阵法遮掩，一旦踏入其中，便会发现小区已沦为人间炼狱！
“护身灵符并无异常反应，看来雨桐此刻应当尚且平安，先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瑟瞥了一眼那巨大的阵法屏障，随后迈步踏入其中。
刚入阵法，一股浓重的邪煞之气扑面而来，伴随着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众多身穿黑袍的身影在阵法之中肆意屠杀。
能够居住在汤月仙居之人，要么家财万贯，要么权倾朝野，可在那些黑衣人面前却如同砧板上的鱼肉，显得尤为无助。
就在萧瑟步入阵法的同时，两名黑袍人瞬间察觉到他的到来，旋即闪电般向他疾冲而去。
“自寻死路！”
萧瑟瞥见那两人，眼中杀机陡增。他挥手凝聚风力化为利刃，横斩而出！
嗤！
一道锐利的风刃刹那间将两名黑袍人从中切开，鲜血四溅。
萧瑟随手扯下那两名黑袍人的黑袍和面具，赫然发现一人乃是一位老者模样的人类，另一位则是一只修炼成人形的老鼠精妖孽。
"果然如小六所言，这黑月教派乃是人族与妖族联手创立的秘密组织。"
"然而当今的华夏大地已被天宫掌控，即便是西天圣山和西域名刹亦无法在此与天宫争抢功德灵气，那么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黑月教派，又是如何在这片地域悄然壮大起来呢？"
萧瑟低声沉吟，他在查证过两位黑衣修士的身份后，疾步朝着萧雨桐的居所赶去。途中遭遇了数位黑衣修士，这些人均展现出视死如归的姿态，悍然向他发动自杀式的攻击。
萧瑟将沿途遇到的所有黑衣修士尽数击溃，旋即迅速抵达萧雨桐所在的楼层数前，却见得苍影正在楼梯口抵挡着三位黑衣修士的猛烈攻势。
"苍影？"
目睹满身伤痕的苍影，萧瑟眼神中掠过一抹惊异，遂即身形一闪，震散那三名黑衣修士，而后问向苍影："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苍影喘息间勉力单膝跪地，对萧瑟回答道："萧大师，您无需顾虑我，已有两名黑衣修士突破了我的防御，闯入楼上的居所之中，请您速去阻止！"
"那就由我去对付他们！"
萧瑟双眸微眯，随手赠予苍影一道护体灵符，随后便直奔楼上而去。
此时此刻，萧雨桐的家中。
遍体鳞伤的王莎毅然守护在萧雨桐以及已化回原形、重伤昏迷的牛姨之前，目光森冷地瞪着眼前的两位黑衣修士，她咬牙切齿地对萧雨桐说道："丫头，你快带牛姨躲进房间，这里交给我来应付！"
萧雨桐哭喊道："王老师，您打不过他们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您别管我，赶紧逃跑吧！"
王莎坚定地回应："岂有此理！身为教师，怎可抛下学生先行逃离？你现在立刻进屋躲避！"
说完，王莎用力推着萧雨桐和牛姨进入屋内并将房门紧闭，自己则堵在门口，对着眼前的两位黑衣修士狠声道："今日若想带走雨桐，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实际上，王莎并未料到事情竟会演变至此境地。
原本她以为早晨收到的威胁信件只是某些无聊之人的恶作剧之举，谁知那竟然成了诱使萧瑟离家的陷阱！此刻整个社区已经被禁制封锁，内部之人既无法外出，连通讯信号也被屏蔽，她根本无从向萧瑟求助。
而那些忽然冒出来的黑衣修士，每一个的实力都堪称恐怖至极，若非苍影及时赶到救援，她们早已命丧于这些黑衣修士之手。
面对王莎坚决抵抗的姿态，那两位黑衣修士依然沉默不语，仅仅相互点头示意，紧接着便一左一右地以超越常人视觉捕捉的速度向王莎猛冲而来！
这些黑衣修士的实力皆与s级修炼者苍影相抗衡，而王莎仅是一名b级修炼者，自然无法与之抗衡。
下一刹那，她的项上人头恐怕就要落地！
王莎仿佛预见了自己的结局，不由得阖上了双眼。
"萧瑟...你欠我的那枚妖丹，这一生一世你也偿还不清，就算是做了鬼，我也定会前来找你讨还！"
嗤！...
在静谧的夜色之中，一道微弱的异响穿入王莎的耳鼓，然而她并未感受到预料中的刺痛，反而不由得一怔，本能地睁开眼睛。
在她眼前，两名黑袍修士的无首躯体已然倒卧在地上，而萧瑟不知何时已屹立于厅堂中央。
“萧瑟……”
王莎望见萧瑟的到来，内心的欣喜如潮水般翻涌而出，整个人也随之松弛下来，旋即双腿乏力，瘫坐在地。
她凝视着萧瑟，嘴角上扬：“你总算来了，若是再晚一步，即便是成了幽魂，我也不会放过你！”
“歉然，这是我之过失。”
萧瑟手中闪烁着业火红莲，瞬间将两名黑袍修士的遗骸焚烧殆尽。随后，他伸出手，一把搀起王莎：“我带你离开此地。”
王莎摇摇头，道：“不必顾及我，你的女儿还在屋内，牛姨也受了重创，她们更需照料。”
“多谢提醒。”
萧瑟向王莎致以感激之意，随即推门而入，只见萧雨桐正抱持着一条遍体鳞伤的巨大妖蛇痛哭不止，尽管平日里她对这类冷血生物畏之如虎。
“妈妈……你不能死……不可以丢下我一人……”
萧雨桐抱紧巨蟒，悲痛欲绝地哭泣着。作为一个凡人，在这样的危机面前，她深感自身力量的渺小与无助。
目睹萧雨桐梨花带雨的模样，萧瑟心中一阵绞痛，沉重地走向前去，单膝跪地，将萧雨桐揽入怀中安慰道：“丫头……我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听见父亲的话语，萧雨桐依偎在萧瑟的怀中啜泣：“爹爹……请你救救妈妈吧！”
萧瑟身形一震，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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