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击穿钢盔
鬼子没打算防御，因为他们相信，山里的八路不会主动强攻，所以就在有路沟的地方修筑简易工事。
路口里的鬼子，肯定早已埋伏好，因此肯定是鬼子用麦仓俊三郎为诱饵设下的圈套。只不过遭到炮袭后，鬼子还没撤退，仍呆板地埋伏在路沟，等着特务连前来偷袭他们，随后发动反击。
由此，栓子判断，在他们正南方向路沟里，也肯定趴着鬼子。
栓子想打鬼子重机枪，但只要开火，南面鬼子肯定会扑上来。这有些棘手，栓子和老冯商量一会，决定用手榴弹。
栓子带两名战士又往西爬。鬼子这会不打枪了，岗哨也从路沟里站出来，开始左右巡逻。
已经定好鬼子重机枪位置，等靠近四十米左右，栓子和两名战士停下，贴着路沟，观察鬼子动静。
鬼子竟然在小声说话聊天。也许他们已经确定特务连不会再来，又连续开枪警告，所以开始了放松。
站岗鬼子叽哩哇啦说了两句，好像在提醒他们，但说话的鬼子不仅没听，还嘲讽站岗的鬼子几句。
栓子伸手，向两名战士示意攻击。三人同时拿出手榴弹，拧开盖，拉出拉环。栓子再次示意，三人同时拉下拉环，等栓子小声从一数到四，同时高抛着扔了出去。
扔完手榴弹，栓子立即和两名战士，顺着路沟，低头向后撤退。
刚走出几步，后面亮起橘红色光，并响起爆炸声。凌空爆炸的手榴弹，弹片四射，站岗和机枪旁边的鬼子被击中，就连趴在路口里的两个鬼子，也跟着挨了炸。
八路又打过两发炮弹，不时开枪射击，虽然保持着警惕，但就连铃木良平都以为八路不会再来了。可没想到，八路不仅来了，还扔了手榴弹。已经昏昏欲睡的铃木良平立即下令开火，并命令炮兵打照明弹，同时步兵向前搜索。
子弹从栓子头顶飞过，拖着暗红色曳光。他带着战士，像壁虎一样，爬到南北向的土沟下面，翻身跳下，然后低头向北疾跑。
鬼子炮兵并没准备好照明弹，接到命令，打着手电筒，从弹药箱里搬出照明弹，才用迫击炮打到天上。
就这会功夫，栓子他们已经跑出去一百五十米开外，与老冯会合。
照明弹升上了天空，方圆几里之内，一片雪亮，连田野中的坟头都清晰可见。
铃木良平立即注意两侧有沟的地方，忽然他看到一个影子在西侧路沟晃了一下，就是一只野兔跳过。他立即挥起指挥刀，命令手下皇军沿路沟追击。
老冯也看到了铃木良平，调整枪口，哒哒——先来一个点射，随即又连续两个长点射。
铃木良平肩膀被击中，旁边三个鬼子也中弹。
“八嘎！”铃木良平捂着肩膀，却又无奈，下令让鬼子撤退。他想起春藤举命令：不准贸然追击。
铃木良平也不敢贸然追击。下午刚刚吃了亏，被八路射杀的皇军尸体还停放在后面树林里，没有运走。
虽然前面不是山林，但黑夜之中，又不是平地一块，北面土沟内否还埋伏着八路，铃木良平看不清，也猜不着。
兵可以退回来，但可以轰击。铃木良平命令掷弹筒和迫击炮向北面开火，驱离八路。
山炮射程远，向着山林轰击，掷弹筒口径小，打前面五百米地方，中间是迫击炮，轰轰炸响，一团团火光亮起。
但区域太大，鬼子炮兵打来的炮弹，显的那么松散。
栓子根本不理睬鬼子炮弹，就像瞎子打枪，全靠蒙。何况，他们又是沿着路沟往北跑，想要炸到他们，那真是像是一个穷人，捡到了一箱子金元宝。
但为了以防万一，五个人还是分散着，栓子跑在最后面。他背着自己步枪，还把老冯的轻机枪扛在肩上，让老冯轻装前进，跑在最前面。
忽然，一发掷弹筒榴弹在前面爆炸。白亮的光，照的栓子立即闭上的眼。再睁开，不见了老冯影子。
“连长，老冯被炸中了！”前面一名战士大喊。
什么玩意？栓子紧跑两步，看到地上的老冯。喊了一声，老冯没有反应。栓子紧张了，把机枪交给战士，弯腰拉起老冯，背在自己身上，继续往前跑。
“老冯，冯排长！”栓子边跑，边喊。
没有回音，老冯软塌塌趴在栓子背上。栓子回头，还想再喊，感觉老冯头上滴下了血，流在脸上。
完了！肯定被榴弹击中了头部。栓子这个后悔啊，早知道打死也不让老冯来了。他恼恨地咬着牙，接着往前跑。
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老冯丢在野地里，等回到山林，如果还有特务连的人活着，就把老冯尸体火化了，留些骨灰，等打跑鬼子，再派人送回老家。
叶落要归根，老冯不是这里的人，这里也不唱信天游。
鬼子不打炮了，后面也没有追兵，栓子刚想慢下来，忽然一脚踩在小土坑里，他只觉身体向前冲，又舍不得老冯，双手仍紧紧拖着老冯屁股，却一个趔趄，老冯先着地，栓子又压在他身上，向前打了一个滚。
栓子还没爬起来，却听到老冯哎呦一声。
没死？栓子赶紧爬过来，战士也过来，低头看着老冯。
老冯正捂着裆部，即便在暗夜里，也能看到他的痛苦。
“到底哪儿负伤了？”栓子上前，掰开老冯的手，好像没有血。他又扭头看着老冯。
老冯好像缓过了劲，问：“谁踢我裆了？疼死我了。”
战士回答：“没人踢你裆，刚才连长背着你，你俩摔倒了。”
老冯抬起头，看看栓子，也看到栓子后背上的枪，好像明白了，又吐了一口气，说：“连长啊，下次你背我的时候，能不能把枪取下来。”
刚才栓子又紧张又后悔，哪还管后背上的枪。再说，栓子的枪就是他身体一部分，睡觉都搂着，没想着取下来。
现在栓子也不管老冯说什么了，从下到上检查一遍，最后抱起老冯，摘下钢盔。
钢盔是栓子给老冯戴上的，现在太阳穴上面位置，嵌着一块弹片。
尖锐的弹片击穿了钢盔，露出有半个手指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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