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这事包在我身上
程毅笑道：“看来我们的新时代藏龙卧虎。”接着补充道：“其实我身边还有个妹妹更有实力，她是专业舞蹈生，所以拥有众多的粉丝。她的交际圈子很广，如果有需要，我可帮着牵线。”
说完这些，三人便各自忙碌各自的事项，各自的世界仿佛更加鲜明而分明。
余岑和李莉同时投来了期待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一线生机的救星。
小粟子眨巴眼睛，做了个保证的手势。
“这事包在我身上。”
……
公司的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新媒体部门的新动态给了余岑一些安慰。
然而在海城春节展览上击败Als的竞争，她还需要想出对策才行。
“你刚刚撞到我了，你要负责任。”
沉浸在思绪中的余岑毫无防备，径直撞入秦灏辰的臂弯。初冬微寒的空气里，秦灏辰已在楼下等待许久，耳朵有些发红，似乎被凉风吹得。
“你还不进去吗？已经等很久了吧。”余岑内心涌起愧疚，自然而然地抚上了秦灏辰有些冷冰的耳朵。
“多冷啊。”
秦灏辰借势拥抱住余岑，戏谑地说：“我故意的，就想看你为我心疼的模样。”
余岑轻轻一笑，道：“你会着凉生病的。”
闻言，秦灏辰扬起眉毛询问：“你会为我担忧吗？”
“不会哦，我要把你跟外界隔离开来。”自然地，余岑握住了秦灏辰的手。
此刻中午时间相对人少，认识的朋友也不多，这样的机会正好利用起来。
感觉到秦灏辰心中的温暖，余岑的手被他塞进口袋里，防止受寒。
她对温度敏感这一点，他很明白。
“一起去吃重庆小面怎么样？”秦灏辰提议道。
“面里的碳水太高……”余岑笑而不语，看似有些犹豫，但秦灏辰看作是她的可爱娇嗔。
这番举止很少见，总能让秦灏辰心跳加速。
找个角落，趁无人注意，秦灏辰拉住余岑，“你知道吗，近段时间……你总是有意无意地吸引我。”
“有吗？”余岑不解。
她并未察觉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然而对秦灏辰来说，这种转变是显而易见的。
“的确如此。”秦灏辰轻哼一声，似乎心情微妙。
“那你有没有因此心动？”余岑大方地回赠他一个吻，虽然脸颊微凉，却泛着羞涩之色，毕竟在他面前，她偶尔还会显得孩子气。
秦灏辰，是她的小弟弟啊，即便故作大胆，还是难掩那份少年情怀的害羞脸红。
“余岑，许城阳告诉我你听说秦家的秦灏辰想要离职。”余岑若有所思地看向秦灏辰，又问道：“他提过违约金的事？”
“算是有那样的考虑。”秦灏辰点了点头。
“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余岑知道秦灏辰不可能回到公司接手家族生意。
“我打算去尝试……应聘。”
闻言，余岑停下步伐，她理解秦灏辰的学历在大公司任职并无困难，但她明白那可能只是一个实习生的位置。
秦灏辰对事业的抵触到底来自哪里，让人心生好奇。
“是觉得给他人做事更能自由自在吗，不想回家里？”余岑低眸，对他的动机充满好奇和疑惑。
然而他停住脚步，凝视着远方，眼神深邃复杂。
“如果是说，接受继承家业等于我向其他人妥协了……而妥协意味着要娶别人，你……愿意这样吗？”
这番话语带着深深的情感纠葛，令余岑首次看到秦灏辰眼神里的矛盾与痛苦深渊。
对于这样的局面，她摇头回避，“算了吧，这样对你也许更好。就让我看着你好，不要去打扰那些女孩子。”
过去秦正辉找过她的目的，只是简单的试探？还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接手家族企业就必然要迎娶其他的女人——这个道理，对她而言太过陌生和不合逻辑。
余岑对此毫不知情，也不想知道秦氏家族的秘密。
世间的事各有不易之处，既然秦灏辰坚决不愿回去，并如此抗拒，背后必然有他自己的缘由与原因，那是她无法干预的决策。
她只希望秦灏辰可以自由自在。至于公司的归属，其实并不重要，他们两个人会一步一步来看情况发展。事实上，无论是谁，对未来的幻想都没有过多奢求。
结果，他们并未选择前往重庆小面店品尝，而是选了一家拉面馆。因为余岑特别偏爱这里的凉拌牛肉面。这真是物超所值的食物。
秦灏辰微笑着说道：“大部分女生都不喜欢香菜，你简直是…像直接嚼香菜。”余岑的独特性表露无疑。
余岑摊着腮，笑道：“不喜欢香菜那是基因在作祟，我的味蕾正好钟爱香菜的味道。”提起那个家里的小菜园，她回忆道：“那儿曾是我爷爷亲手种植香菜的地方。”
闻言，拿筷子的手微微一愣，‘家里’这个称谓显得温暖而动人。然而，他是否能把那边称为真正的家呢？
秦灏辰一直以来生活的家庭环境极为纠葛。所谓豪门多纷争绝非虚言，他祖父是传统的强硬男权主义者，坚持自己活着便是家里唯一的决策者，所有人都需依附于他，他的话语是最高权威。
尽管记忆中的爷爷似乎并未直接伤害过他，但这并不意味着亲情深厚。
母亲则来自文人世家，在讲究礼教和理念的大环境中，无法适应祖父那种严苛的传统思想。因此，每次母亲从爷爷那里回来，总会哭得悲痛欲绝，甚至会抑郁很久。
秦母亲虽然拥有尊严与自尊心，她坚信以秦家那样的家庭氛围和教育方式，并不利于秦灏辰的成长，于是她决定让秦灏辰去外婆家生活。
在那里，秦灏辰像是局外人一般，舅舅、舅妈和表兄妹们都已形成固有的圈子，他的存在感稍显多余。
外婆独立自主，虽然生活严谨，却没有给他太多冷漠的眼神。
可是，外婆过于严肃，对秦灏辰提出种种规矩要求，使他在学习上和人际交往中不得不小心翼翼。
进入高中后，他回到海城就读显扬高中，家的概念在他的成长中逐渐淡化。
丽景湾别墅更像是秦母的生活空间，而不是秦灏辰的情感归属，正辉爸爸冷落家人，长期不在家，甚至还有出轨闹剧上演。
而在爷爷家中，秦灏辰对那边的认知更是空白，爷爷和陌生的奶奶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如何教育幼怡这个亲孙女上，对他这个孙子自然关心得较少。
家曾经温暖这个词，在他心里却充满了陌生与距离感。
“有没有考虑好要去哪一家公司？”余岑出言试探。
作为女友，难道不应该关心男朋友的职业规划吗？
秦灏辰沉吟许久，“若我决定创业，你是否能支持我？”
身为秦正晖的儿子，秦氏集团法定继承人，轻易将自己的事业交托，估计不会有多少人选他。
更何况这可能会为秦氏蒙上阴影，毕竟舆论压力对企业的股市会产生重大影响。
余岑猜测，秦正晖也不可能任由秦灏辰投奔他处打工。
对于模特这个职业而言，年纪大了确实难以长久，但如果他真有决心，秦正晖不可能不管不顾。
很明显，自主创业才是秦灏辰最好的选择，他人脉深厚，底蕴殷实，具备天时地利人和，似乎就是缺一份启动资金。
若不购买古洋房，资金充足的话他或许能筹得初步款项，然而如今……
“你有什么具体的商业领域打算吗？”余岑认真凝视着秦灏辰，尊重他的每一个决定，尤其是当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娱乐业。”秦灏辰很懂得务实，“既然要创业，我首选自然是熟悉的领域。”
金融和房地产这些风险大的产业，并不适合初涉商海的年轻人。没有倚仗秦正晖的后台资源，他会寸步难行。
“那你需要多少启动资金？”余岑直入主题，并未多问秦灏辰的难处。
他知道钱的问题可能涉及到敏感性，她愿意帮他解决问题，但这必须和旧古洋房的赎购绑定起来。
两人在一起没有长远未来，最终他们还是要各走各路，秦灏辰终究会有属于他的婚姻生活，避免财务上的纠纷至关重要。
秦灏辰本就清明的眼睛再次黯然下来。
“姐姐，真的非得分那么清楚不可吗？”
余岑喝了口凉水，点点头回应道：“即便是最亲的兄弟也要算清楚每一笔账目，我不愿意自己处于不利之地。”
“你不愧是我的……理智姐姐。”秦灏辰轻笑自嘲，也许自己太过奢望余岑为了他而失去理智，全力以赴。
“没关系的，老洋房的钱你可以先不用还。启动资金嘛，我会有安排。”
要她借钱给他以快速偿还老洋房的债务，然后彻底划清界限？这明显不可能。
余岑略感错愕，“你从哪里筹备到这笔款项？”
她还以为秦灏辰会求助于秦正辉？按秦灏辰的骄傲性格，除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然不会低头求助。
秦灏辰无可奈何道：“姐姐，你真是纯真到让人心疼，我如果说我现在囊中羞涩，你会真心要收留我去当小白脸吗？”
余岑瞳孔微缩，似乎秦灏辰在戏弄她。
“母亲留下的全部遗产都消耗殆尽，这是真的。”
秦灏辰解释道：“不过我在法国投资了一些房产，或许能够卖出。”
余岑轻笑，原来自己之前对他估算不足。
她对秦灏辰的认知还需要再提高些才行。
「那些钱本就是找秦政辉借的。」
秦灏辰接着道：「我在上学期间，在学校附近买了几处房产，以低廉价格出租给了本国留学生们，这样可以确保华裔群体聚集并保持安全。这些租金恰好能支付我当时的学费和生活费用。四年的海外生活，我没有向秦政辉索要分毫援助。」
秦灏辰有自己的尊严。
余岑默默打量他，忍不住重新评估。
「因此…你计划卖出那些房产，还清本金和利息，并利用剩余收益做为创业基金？」
秦灏辰点头确认。
余岑无奈地轻抚额头，秦政辉这下真是养了个虎狼之姿。上次谈话中，她就发现秦政辉一直在寻找机会让秦灏辰回归大集团。
因此，秦灏辰才冲动卖掉蓝天湾的别墅，并用所有余钱收购老旧洋房，即便如此，秦政辉并没有生气。
因为秦灏辰拥有的选项越狭窄，他必须妥协，否则早晚将无奈回归接手家族企业。
秦政辉未预想到，龙生龙凤生凤，就在高中的那个年头，秦灏辰的商业直觉超乎常人。
F国素来以多元化闻名，社会背景复杂，近年来房市涨势惊人，特别是在大学周边和高档住宅区域。
显然，年仅十八岁的秦灏辰已经察觉到了商机。
难以设想，未来秦灏辰会有何等非凡成就…他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聚一身的天才。
余岑没劝秦灏辰放弃，也不强说经验分享。
「你还年轻，很多事情都值得一试。」她对他的选择并未给予否定，只是不提供具体建议。
这些秦灏辰都无需。
当年，她在创业前需要考虑的问题多而复杂，如资金来源、靠山后盾、退路等等都得周详盘算。
秦灏辰不必担忧这些问题。他有稳定的经济基础，有强力的背景支持，退路更是无虞。
像秦政辉这样的商业大鳄，就算是拿出数亿美元让他随便挥霍，也足以证明其财大气粗。
所以对他而言，赢与败都无关紧要。
「余岑…」秦灏辰严肃地喊她。
「嗯？」此刻拉面馆空寂无声。
看着秦灏辰，她猜不出他会怎么说。
「或许我不如许城阳那样能助新时代一臂之力，但我承诺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愿意供养你。给我几年的时间，好吗？」秦灏辰嗓音略微沙哑。
他在询问她的许可，渴望她的接纳。
给她时间，时间不需太长，几年即可。
他知道她无法等待太久了。他绝不会让她等太久。
他不去回公司，将无助于帮助余岑，而今天造访蓝天湾的原因正是他试图寻求秦政辉的帮助，可是遭到了拒絶。
秦政辉明确告知，除非他自己重返公司领导岗位，那时公司的资源可以无条件支持余岑。但如果秦灏辰不愿回归，他也无意出手相助。
秦灏辰明白这是秦政辉在施压。然而他明白这绝非他所能做到。
“等着我输个倾家荡产、一无所有，然后乖乖待在那里等你接济？”余岑笑着回应。
“弟弟，你在想什么呢？”
秦灏辰有他绝对不愿妥协的立场。
同样的，余岑也有一条无法退让的理由。
彼此都不会为对方让步。
也都没准备向前迈进。
现在，就这样站在原地也挺好的。
“我只是想成为你的依赖。再等我几年时间，我就能帮助你还清所有的债务。因此，即使对赌落败也不是终点，不必为获胜赔上自己。”秦灏辰不知如何措辞，说话的语气略带紧迫。
为何余岑始终不愿服输...
“许澄阳找过你？”余岑眉头皱起，从秦灏辰的语境中察觉到些什么。
“他说你会为了新生企业，嫁给他的选择。”秦灏辰脸色阴沉，“他会这样想，你会么？”
深呼吸后，余岑莫名心生一丝失落。
秦灏辰从一开始就明白新生企业的困境。
只是他对它对余岑的重要性了解不够深刻。
那是她的心血，不仅仅是输不起，更是不能输的关键。
“会的。”她斩钉截铁地回答，站起身预备离开。
“余岑！”秦灏辰赶忙起身去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角落，“你就一定要这般现实吗？连等我几时都不愿？是你不相信自己？还是你根本不信我！”质问声在空气里回荡。
“现实？”余岑对秦灏辰的言辞颇为愤怒，“这就是我所谓‘现实’。你要我陪你蹉跎几年光阴？我才二十八岁啊！你要我看不见前路等待着我破产，将一切寄托于你？”
这番对话让余岑第一次深深感受到二人间明显的差距。
两人都有着傲骨，都坚决不愿屈服。
秦灏辰期望自己足够强大，去支撑余岑从失败中站起来。
然而，于余岑而言，失败这一选项本身在她心里就被封杀。
其实早在今天早晨，余岑便预感到许澄阳来找过秦灏辰。
会议开始之前，许澄阳还造访了公司，还为她带了早餐，并关心两人何时结束关系。
当她告知并无此意后，许澄阳不着急反而微笑着提及找命相师卜卦之事——不久他们就会分手。
“许澄阳，我与秦灏辰的关系还算稳定。”
“他并不理解你的所需，无法给你想要的安全感，更无法为承继家族事业回归救场来稳固新生企业的困境。”
“新生企业尚未陷入险境，我要走的每一步都该我来独自承受。他是我男友，并非理所当然会返回老家援助我的金主。”这次，余岑与许澄阳的意见终于有了分歧。
令人意外的导火线是秦灏辰。
“我知道你顾虑他的道义，所以他必须返回帮助你，但这关乎现实。我可以为了你逐渐侵蚀许征程在集团的实权地位，逐出决策圈子，甚至是不惜撕破脸面，甚至包括断绝父子之情！秦灏辰仅需试图接手公司，并通过微弱人脉帮助你度过难关，但他办不到，这证明了什么呢？这正是他不爱你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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