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猫猫落泪
曼恩走了，而且步伐很是沉重，想必他肯定不会听进科尔沃的劝告。
但这也没办法，夜之城就是如此，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退的下场，要么从此隐姓埋名，要么不知哪天被人发现死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即使再努力挣钱有什么用呢？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佣兵或许来钱很快，可花钱也很快，很难攒下一笔丰厚的存款。
饶是黑客实力已经算是一流的T-Bug，想要退休也不得不冒险去绀碧大厦偷芯片，不然想买套小岛上的豪宅不知得等到哪个猴年马月。
根据德克斯特的估算，Relic芯片最起码值一个亿，除去各种打点和分成他和T-Bug起码能平分六千万。
六千万欧元，听起来是很多，甚至可以来场月球观光旅行。
实际上呢，真正的土豪向来一掷千金，六千万欧元可能仅仅是一个月的收入甚至是零花钱罢了。
普通人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真正进入上层社会。
所以啊，多少钱啊去玩命，好好享受生活不好吗？
科尔沃钱包瘪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经常会买有机蔬菜跟真肉，这两个在夜之城可谓是天价食品，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但他还是买了，因为绿色的菜叶跟手感柔软的脂肪，总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的美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天天吃合成食品或者能量条，给人一种兢兢业业、按时补充能源的机械感。
仿佛人不是人，而是机器。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索性跟强尼一样爆了荒坂塔得了，起码还能落个一时的风头。
“人走了？”
老维适时从外边走进，科尔沃拿起沐浴露跟洗发水准备进洗浴间。
“嗯，我就不回去了，在这边对付一晚”
其实他本来打算回去跟昭美贴贴睡觉觉的，但罗格突然有个委托发了过来，昭美也就只能匆匆地赶往来生。
没办法，要挣钱养家捏~(￣▽￣)~*。
洗澡时看了下德拉曼发来的委托，原来是他旗下有七辆车失去了联系，害得最近客人总是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等到车。
不如就此，车祸数量激增还导致这段时间的投诉激增，客户满意度水平骤降一大截，公司损失惨重。
德拉曼还在调查网络故障的缘故，目前推断是感染了某种高级病毒。
因此德拉曼想请科尔沃去帮忙寻找失踪的车辆，逐一关闭后再重新建立连接，这样就能控制它们返回车库。
为了更好的搜索失踪车辆，他还请科尔沃到总部拿走一台具有解密功能的专用扫描仪。
“好吧，我接了”
本来科尔沃很抗拒这种帮人找东西的委托，但无奈德拉曼给的实在太多了。
咕，没钱啊！
“对了，从那小子身上的斯安威斯坦身上我拆了个小玩意，ICE很结实，你找专业的瞧瞧是什么”
老维指了指桌子上的小模块，他不是没有做过斯安威斯坦的手术，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小物件。
完全独立于义体，即使拆掉也没有任何影响，好像是额外添加的。
他也拿不准是什么东西，也搞不好是不是某种新技术。
想进一步研究时大卫说自己想回家一趟，然后露西就跟着大卫离开了，不过后面答应明天会回来接受全面检查。
能装斯安威斯坦上的部件全都是高负荷的，不然只会连累义体的发挥。
而这玩意儿并没有接入核心供电，也就不是什么高负载的东西，而且运转功率非常小，反倒是ICE厚得离谱。
这方面可不是老维的强项，他打算让科尔沃自己处理。
“小玩意？”
科尔沃狐疑地瞧了瞧，拿出PDA将它接入老维设备，然后又发了条短信给昭美。
没回，估计在做任务。
“明天再说吧，先断电”
让老维把电断了，然后盖上被子倒头就睡。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老维无奈地笑了笑，检查过病人状况后也躺在手术椅上睡着了。
夜深了，风也慢慢刮起来，徒留诊所里安静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科尔沃醒来时大卫已经趴在病床上，露西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一边。
“你醒了？看来昨晚睡得挺好”
见科尔沃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老维笑呵呵地从旁边走过来，给他递了瓶水，紧接着继续为大卫检查身体。
“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是个小姐姐啦！”
草，那种事不要啊！
晃晃头把这个疯狂的幻想甩出脑外，科尔沃咕咚灌下一大口水后突然想起什么。
“露西，你能帮忙看看这个吗？从大卫身上拆下来的，ICE很厚”
大卫身上拆下来的？
露西迷惑地拿起小物块，一边接入个人连接线一边问：“这么不找你的女朋友？闹分手了？”
没看出来，这小妮子居然还有点小心眼，这都想着报复列车的一箭之仇。
“她没空，去做委托了。本来想着等她做完，既然你来了那就你负责吧，反正都是黑客的东西”
啧。
露西不爽地咂了咂嘴，通过稳定的连接，得以快速上传破解用的程序，等眼中的红光消失后才收回数据线。
“一个内置的超梦录制模块，估计是从某个设备里拆下来的，这方面我不懂”
超梦录制？
露西的回答出乎科尔沃的意料，他还以为是硬盘之类的存储载体。
“大卫，你母亲从哪搞到的斯安威斯坦？”
斯安威斯坦价格昂贵，更别说这还是军用级的，马丁内斯夫人区区一个医疗后勤人员凭什么弄得到？
等下，好像也不是没有机会来着。
科尔沃突然想到之前在河谷区时曾配合暴恐机动队击杀了一个赛博精神病，他就装有斯安威斯坦，不过战斗力就那样。
不堪一击。
“呃...我不知道，妈妈似乎有很多事瞒着我”
大卫犹犹豫豫，他家里的经济状况一直不是很好，为了供孩子上荒坂学院葛洛丽亚几乎是拼尽所有，但后勤人员那点微薄的工资可不够学费。
“行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你还是想想未来怎么办吧”
估计，利用后勤人员的身份盗窃倒卖死者义体这事葛洛丽亚没少做，真够缺德的。
但也没办法，不然怎么负担得起高昂的学费？
荒坂学院欢迎任何学生，前提是有钱。
“有人认识超梦专家吗？”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科尔沃索性给关系不错的人群发了条短信。
“有，朱迪，就艾芙琳的朋友，之前绀碧大厦的情报就是她帮忙的，你有事吗？”
V最先回话，这小子居然还认识超梦专家？
谢绝其他人的介绍，科尔沃跟V说起需要找人看个超梦上的小玩意。
“好，我带你下午去找朱迪，顺便看看艾芙琳”
之前V找到艾芙琳时她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这段时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据朱迪所说其意识非常混乱、痛苦，根本不愿醒来。
为了安抚她，V还帮朱迪找了批安神的药物，当然是付钱的那种。
艾芙琳·帕克，科尔沃摸了摸下巴，这性偶当时据说想踢开德克斯特单飞，不过被拒绝了。
硬要评价的话，一个极具野心的性偶意图踩着赖宣一步登天后远走高飞，谁知被巫毒帮当成了擦脚布。
可怜又可悲。
“你昨天是去救萨沙了？”
露西的问话打断了科尔沃的伤春悲秋，刚刚他的念头都快从个人的不幸上升到社会的不幸，正阴暗地想着要不要干脆重启人类文明。
“你认识她？哦你们是一个团队的”
昭美把露西的底细查了个清清楚楚后发给了科尔沃，但他没去细翻，刚刚让四季宝检索了下关键词才找到相关信息。
“当时，还是她引荐我加入曼恩小队的”
“是吗？那我和你们这个小队还挺有缘分的，要吃早餐吗？”
“吃过了，不用”（×2）
这么有默契？
看来这事是板上钉钉了，真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漱漱口洗洗脸，理了理乱成鸡窝的头发，科尔沃出门到附近的早餐店买了几个方包跟两瓶牛奶回来。
“你昨晚救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已经醒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做完检查后老维又坐回熟悉的位置上，毫不客气地拿过方包跟瓶牛奶，边吃边打开平板电脑，开始日复一日地拳赛观看。
醒了？
大卫还趴在床上等麻醉药效过去，露西已经跟萨沙攀谈起来。
不过更多的是前者在说，后者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上的排气设备，听到科尔沃的脚步声才微微转动眼珠子。
其实是只能动眼睛，她整个人都被固定在床上，连转头都做不到。
“感觉还好吗萨沙？”
大口咬下一块方包，科尔沃看着旁边显示器上的生理数据，看来术后恢复还算良好。
“从来没感觉这么遭过，有那么一刻我真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声音软绵绵的，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与往日的精神邻家小妹形象相去甚远。
“能帮我打开新闻54台吗？”
很快她想到了什么，又勉强振作起精神，用那对像猫一样的蓝粉色眼睛盯着科尔沃的PDA。
“欢迎收看新闻 54 台。我是吉莉安·乔丹，首先为您带来最新的国际新闻”
“之前在南西伯利亚的新西伯利亚市外发生的“月谷”铀矿塌方事故，经过多方协调，目前已得到顺利的解决”
“此前曾报道，当时有 35 名矿工在一场强地震后被困在了地下的深处”
“但由于安装了 小地鼠 II 型冬眠植入体，即使在两周没有食物和新鲜水源的条件下，矿工们依然得以生还
幸运的是，获救后的矿工短暂休息并接受技术评估后，便又立刻返回了他们之前的工作岗位...”
新闻54台，全名网络新闻54，主要从事媒体行业。无论在哪一个国家播报新闻都是在54号频道播出，这也是名字的来源
尽管曾名声赫赫，但现在它在传媒业的影响力已大不如前，被许多家其他巨头所并列，如老对手WNS新闻。
最关键的是，在第四次企业战争时，新闻54选择站队军用科技，而WNS支持荒坂。
这是当然的，新闻54的总部就在新美国NUSA地区，反对军用科技=作大死=改朝换代，在大炮面前不等式无法成立。
此外，众所周知历届美国总统都希望让美国再次伟大，为此发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为了最大化消灭对手，生化武器便是众多方案的一种，但这方面并不是军用科技的强项。
所以，生物技术成了非常出色的合作对象，二者经常私下达成不可告人的交易。
因此军用科技跟生物技术的关系长期处于蜜月期，至少表面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萨沙把生物技术的丑闻上传到新闻54台却杳无音讯的原因。
“所以，我昨晚冒着生命危险传出的资料，都成了无用功吗？“
用生命代价窃取的资料却荡然无存，刚刚苏醒的萨沙大受打击，连脸色都不禁苍白几分，猫一样的眼睛满是泪水。
”呃...也不全是，新闻54台发不出来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平台，不过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这款药物？“
见萨沙那么难过，科尔沃有点手足无措，想让露西安慰安慰却不知人去了哪里。
犹豫半天，最后他摸了摸萨沙的头，感觉跟撸真猫一样舒适。
“唔...”
猝不及防的摸头杀让她微微眯起眼睛，但对科尔沃的疑问有些难以启齿。
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刻骨铭心的悲痛。
“我妈妈生病的时候，曾经用过这款止痛药，可后来她去世了，我一直以为是疾病的原因...”
原来如此。
科尔沃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节哀之类的高级废话，这东西毫无卵用。
他选择行动。
“好好休息，就算没有新闻平台愿意接受文件，我也保证一定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原本还在眼眶里兜兜转转的泪珠，在听到科尔沃的保证时已经泪如泉涌，哭花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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