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穷酸聘礼气炸了太子妃一家
连她女儿不是处子,都拿出来说事?
首辅陈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栽倒在地。
偏生这是事实,生米已煮成熟饭,作为女方家天生就要吃亏!
可首辅陈夫人咽不下这口气啊!
她正要再数落下聘人几句,偏生门房婆子来报:“夫人,馆翊夫人来了。”
馆翊夫人?
陈夫人少女时期便与馆翊夫人不对付,如今自己是当朝太子的岳母,馆翊夫人的女儿则嫁给三皇子成了端王妃。
如今变成政敌……
两人就更加针锋相对了!
首辅陈夫人岂肯让馆翊夫人瞧了自家的笑话去?
她忙冲前来下聘的二房管家,不耐烦地挥手道:“得了,得了,快放下聘礼,滚吧!”
这便是应下了。
二房的管家忙点头哈腰退下。
这边,首辅陈家的管事婆子麻溜地指挥小厮们,赶紧把寒酸的六抬嫁妆藏去临近的厢房。
刚藏好,馆翊夫人一行人就浩浩荡荡跨入了上房的院门。
真险!首辅陈夫人用帕子按按胸脯,深呼一口气,然后走到院子里迎接:
“哟,什么风把馆翊夫人给吹上门了?真真是稀客啊。”
可不是稀客么,一年也难得登门一次。
馆翊夫人倒也不拐弯抹角,昂起下巴笑道:“听说你未来姑爷下聘来了,我便特意来瞧瞧都给了什么好东西啊。”
首辅陈夫人:……
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幸好,提前将寒酸聘礼藏起来了,要不然脸都要丢尽了!
如今没了实物,还不是任由首辅陈夫人胡诌?
只听陈夫人随口编道:“想娶我家女儿,好东西能少给?光是那千年人参就有五根!更甭提那些金银首饰和蜀锦了,价值千金的东西,那是一抬又一抬,险些 把我的眼给闪花了……”
啧啧啧,这撒起谎来,真真是……闭眼乱说啊!
馆翊夫人也明显一怔。
她可是听闻靖阳侯府二房穷得很啊,能下聘这么多好东西?
恰好这时,陈黛羽听闻来下聘了,忙好奇地跑到上房来瞅瞅都有些什么好东西,听了她娘胡诌的话,她信以为真。
“娘,金银首饰当真很多么?”陈黛羽爱美,对首饰最为在意,一把挽住陈夫人手臂,撒着娇问道。
陈夫人在馆翊夫人面前岂肯失了面子,立马给予肯定:
“多,当然多,赤金凤簪,赤金耳坠和手镯,还有红珊瑚的头面,应有尽有。”
这下陈黛羽乐了!
心想,那天总算没白讽刺傅景玄一顿,他对自己果然更上心了!
这么舍得下聘!
她面上那个锃光瓦亮啊!
倍有面子!
“娘,聘礼在哪?我这就瞅瞅去!”陈黛羽骄傲地问。
陈夫人:……
心下一噎,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有馆翊夫人在,但凡她迟疑一小会,都能被看出心中有鬼。
她只能硬撑道:“管家,带小姐去瞧瞧吧。”
好歹陈黛羽是自家女儿,就算发现聘礼不对,也不会当着她的死敌馆翊夫人的面拆台不是?
女儿走后,陈夫人邀请馆翊夫人进入堂屋落座。
岂料,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见陈黛羽气冲冲跑了来,一通大吼:
“娘,你怎能跟傅景玄合起伙来一起骗我呢?”
“屁的金银首饰,屁的千年人参,屁的蜀锦!我连影子都没瞧见!只有六抬不值钱的锅碗瓢盆和小凳子……”
“娘,傅景玄欺负我就罢了,连你也一块欺负我?”
陈夫人:……
看见这不成器,又口无遮拦的小女儿,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馆翊夫人则直接“噗嗤”笑出声来,那得意的笑声哟,用帕子捂都捂不住。
一边笑,还不忘一边拿眼睇着陈夫人,将其面上的精彩表情欣赏个够。
而此时,陈黛羽丝毫不懂得看母亲脸色,还在不依不饶地大闹!
一生好面子的首辅陈夫人,跟馆翊夫人较劲了一辈子的首辅陈夫人,之前没被寒酸的聘礼气死过去,眼下却被狠命拆台的小女儿……给气得昏厥了过去!
直直仰倒在圈椅里!
“咚”的一下,她后脑勺撞上实木椅背,发出重重声响!
霎时,丫鬟仆妇们乱成了一锅粥,涌上前掐人中的掐人中,喊大夫的喊大夫,乱糟糟一片。
而陈黛羽还一心沉浸在自己不如意的聘礼里,她气得满脸涨红,狠狠地跺着脚。
见陈黛羽这副不孝的死样子,馆翊夫人讽笑一声:“首辅这家教,真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罢,馆翊夫人一扭水桶腰,志得意满地转身走出首辅陈家。
像是刚刚看完一场史上最心潮澎湃的戏曲,馆翊夫人笑得很夸张,“咯咯咯”地止都止不住。
嘲讽的笑声洒落一路。
~
没两日,首辅陈夫人被寒酸聘礼气得一病不起的消息,就传进了靖阳侯府。
二太太乔氏有些发慌,听说儿子下值回府了,急匆匆跑去儿子房里,和儿子商议道:“景玄,要不,还是将那些昂贵聘礼……补上吧?”
一样值钱的都没有,全是滥竽充数的,确实说不过去 。
不想,傅景玄从多宝阁里取下陈家给的那罐雪肤膏,一边往脖子的伤疤上抹,一边不屑地道:
“补什么补?”
“陈夫人气晕过去,是馆翊夫人干的,与咱们何干?”
“娘,有那闲钱补聘礼,还不如多买几斤牛肉,给儿子再烤一次牛肉串呢!”
提起美味至极的牛肉串,傅景玄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眼底全是怀念。
一见儿子怀念那眼神,二太太乔氏一下子心疼起来,还是儿子说得对啊,有那闲钱补给陈家,还不如多给儿子买两回牛肉吃呢。
从此,再不提补聘礼之事。
反正陈黛羽的身子早给了她儿子,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届时挑个吉日,娶进门就完了!
还补什么补?
~
首辅陈家和二房之间的掰扯,被馆翊夫人的大嘴巴一通囔,囔得满京城都知道了,傅玉筝自然也是知情的。
今日黄昏,傅玉筝正在浴桶里泡澡时,突然从弄月嘴里得知“二房打死也不肯补聘礼”,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要我说啊,这陈黛羽和傅景玄,真真是……绝配!”
“一个愚蠢又胆肥,一个小心眼又抠门!”
“啧啧,成亲后,还不得整日鸡飞狗跳,能把二房的屋顶都给掀了?”
弄月拿着巾子给小姐搓澡,笑道:“小姐说得是,过不了几个月,二房一家子可有得闹腾呢。”
主仆俩说说笑笑间,很快泡完了澡。
弄月伺候小姐穿上肚兜后,又拿来一件轻纱罩衣披上,在闷热的初夏很是凉爽。
傅玉筝站在镜子前,细细打量自己,只见浅绿色的轻纱罩衣是半透明的,里头葱绿色的肚兜一览无余。
这装扮……
异常熟悉,让她脑海里霎时闪过高镍的身影,那夜他被月华长公主下药,特意跑来压住她亲热了半宿。
那是他俩头一次同床共枕,她不肯给他触碰胸部,他就隔着葱绿色肚兜用牙去咬,好好的肚兜就被咬坏了……
回忆往事,傅玉筝忍不住羞臊,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颊一点点泛红,她再不敢照镜子,抬脚走出浴室,回到卧房。
结果一跨入里间,看着同床共枕过的床榻,她越发想念高镍了。
“也不知镍哥哥在西南做什么,过了半个月了还不回京。”
她哥哥傅凌皓也一块滞留在西南,没回。
正思念时,收到了来自太子妃的请帖,说是东宫的红莲开得正盛,邀她和姐姐傅玉舒进宫赏荷花。
哦,漏了一人,受邀的还有二房的四姑娘傅玉萱。
这场赏荷宴,是上辈子没有的事。
送请帖来的小太监,眉开眼笑道:“太子妃娘娘这次请的贵女众多……威远将军家的崔娇娇也去……”
听说崔娇娇(被柳晴儿偷盗红宝石,又被高晏娘亲逼婚,最后帅气地一脚将高晏和傅玉瑶双双踹下石拱桥,踹进湖里的那个英姿飒爽的姑娘)也去,傅玉筝眼神一亮。
她可是有阵子没见好友崔娇娇了,怪想的。
两日后的上午,傅玉筝姐妹俩带上四姑娘傅玉萱,三人共同乘坐一辆马车进宫赴宴。
~
东宫,寝殿。
今儿清晨醒来,太子妃陈黛琼眉眼间便满是得意,昨儿她可算逮着一个错处将苏良娣给禁足了,这一禁足就是小半个月呢!
而太子殿下非但没责怪她,昨夜还宿在她房里。
在她的卖力伺候下,太子昨夜要了她……两回,指不定这次能怀上子嗣呢。
抚摸着小腹,太子妃陈黛琼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这时,她妹妹陈黛羽来了,噘着嘴来的。
话说,首辅陈大人膝下女儿众多,但其余三个都是庶女。唯有陈黛羽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所以,太子妃陈黛琼很是宝贝她。
见她噘着嘴,太子妃陈黛琼便拉住她小手,笑问道:“又怎么了?哪个小人又惹本宫的宝贝妹妹不开心了?”
陈黛羽重重一哼:“还能有谁?不就是傅玉筝那一家子!六抬不值钱的烂东西,也敢来咱们家下聘,把娘亲气得至今还卧床不起呢!”
太子妃陈黛琼闻言,眉眼间的笑意霎时散去。
下聘的事儿,她自然知晓,是苏良娣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故意吐露的,话里话外都讥讽她娘家丢人。
说实话,靖阳侯府这事做的确实够寒碜,够丢人的!
这时,陈黛羽又嘟哝道:
“傅玉筝一家子真不是东西,明知二房手里没银子,也不知帮衬一把!”
“傅玉筝的娘亲,可是咱们大周国首富之女啊,哪怕指甲缝里稍稍漏点银子,都足够风风光光来咱们家下聘了!”
提起这个,太子妃陈黛琼心头也是颇为恼恨的。但凡陶樱肯搭把手,哪怕施舍二房一丁点 ,她何至于在太子和苏良娣跟前闹个没脸?
“姐姐,等会儿傅玉筝来了东宫,你可得好好收拾一把那个小气鬼!”
陈黛羽愚蠢又胆肥,还最爱拱火,“如今她可是被高镍退婚了,没人护着她!”
太子妃惧怕强势的高镍,但单单对上靖阳侯府就不同了,太子妃是君,靖阳侯府的人是臣。
君臣之间,尊卑分明。
她暗地里想收拾就收拾,若这点都做不到,还当什么皇家太子妃!
和离回家卖红薯得了!
姐妹俩正嘀咕时,宫婢进来报:“回太子妃,各家贵女已经到齐了,全部聚在莲花池边。”
“哦,傅玉筝姐妹也到了?”太子妃陈黛琼问。
“回太子妃,她们已经到了两刻钟了。”宫婢回道。
得,太子妃陈黛琼从圈椅里起身,四个宫婢围上来帮她整理好曳地长裙后,她就穿着一身明黄色绣金线凤凰的宫装,傲气地走出寝殿,前往莲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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