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木邵衡,你到底为几个女人画过眉?
这夜,傅玉筝为了陪伴姐姐,没回家,直接与姐姐一道住在了娘家。
晚饭过后,两姐妹在傅玉舒出嫁前的海棠院里闲聊。
聊着聊着,突然聊到了姐姐面上的巴掌印。
“红肿成这样,肯定很疼吧?”傅玉筝心疼极了,让大丫鬟青栀拿药膏来,她要再给姐姐多上一次。
傅玉舒闻言,摇头笑道:“还很明显吗?可是我已经不疼了呀。”
傅玉筝:……
红肿成这样,哪能不疼?
当她还是三岁小孩呢,一哄就信?
唉,她知道,疼还是疼的,不过是姐姐懂事识大体,不愿意让自己跟着担心罢了。
姐姐打小就这样。
傅玉筝也不争辩,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方小圆镜来,抛给姐姐。
傅玉舒接过来一照,天呐,镜子里的惨样吓了她一跳:“怎么还这样,看着跟没消肿似的?”
事实上,一个下午过去,肿肯定是消了一些的。
只不过傅家姑娘都皮肤过于白皙,但凡肌肤有一丁点不对劲,都会无限放大罢了。
这时,门房婆子来报:“王妃,王爷驾到,与咱们侯爷一块儿来的。”
木邵衡来了?
闻言,傅玉舒心中一喜,一叠声地问道:“王爷何时到的?马车已经抵达大门口了吗?”
门房婆子道:“半刻钟前来的,目前已经跟随侯爷去上房了。”
没直接来她这,先去上房也是对的,女婿登门,得首先拜见岳父岳母嘛。
门房婆子退下后,傅玉筝揶揄姐姐道:“瞧姐姐这甜蜜的小模样。你都气回娘家了,姐夫怎么可能不来接你?”
真不来接,就该和离了!
“姐姐,你作为苦主就甭去上房了,等会儿姐夫自会来这儿寻你。”
傅玉筝说罢,又瞥了一眼姐姐红肿的脸,心想,“红肿始终不退”也有一个好处的——那便是能最大限度地勾起木邵衡心中的怜惜。
别小瞧了这份怜惜,在日后的婆媳争斗中,它有可能成为制胜的法宝。
毕竟,丈夫站队婆母,还是站队妻子,能直接影响最后的输赢。
思及此,傅玉筝告别姐姐,快步前往上房,打算让姐夫在最短的时间内前来见姐姐。
为何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呢?
这个嘛,当然是最大限度地避免姐姐面颊上的红肿消退嘛。
果然,在傅玉筝的干预下,短短一刻钟后,木邵衡就拜别岳父岳母,快步前来海棠院寻小娇妻了。
“王爷好,王妃在二楼。”守院门的小丫鬟,指路道。
这时,二楼的傅玉舒听见了,连忙一叠声地催促大丫鬟:“青栀,快点快点,你动作再快些,若是被邵衡哥哥瞧见就不好了。”
青栀很是不解。
脸上的红肿印被王爷瞧去了,挺好啊,难道不该让王爷好好瞧瞧他那个母妃有多蛮横吗?
傅玉舒瞧出青栀的疑惑来,小声道:
“你不懂。王爷瞧见了,他会难过的,会自责他没有照顾好我。作为妻子,我得替他分忧,而不是一味地制造麻烦。”
青栀:……
普天之下,大概也就只有她家王妃舍不得自家夫君难过,一个巴掌印也要用白粉给彻底掩盖掉吧?
她家王妃,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妻子呢。
王爷真有福气。
可要一辈子好好珍惜她家主子啊!
青栀一边感慨,一边拿着粉扑沾取白粉,一次次往主子面颊上扑去。
待木邵衡抵达内室时,瞧见的便是——舒儿端坐在梳妆镜前,正在优哉游哉地上粉、描眉,涂抹胭脂。
木邵衡特意观察了一番妻子的面颊,见已然消肿,又开始呈现出白里透红的好气色了。
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时,傅玉舒从镜子里瞧见了,心知骗过去了,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随后,傅玉舒一脸轻松地转过身来,笑道:“邵衡哥哥,你来了?你先去西窗边的暖榻上稍坐一会,我马上就完事了。”
木邵衡笑道:“没事儿,我喜欢看你上妆。咦,今日眉毛有点寡淡,为夫给你描眉,如何?”
“好啊。”傅玉舒欣然接受。
青栀笑着将眉毛递给王爷,还给王爷搬来一把椅子。
木邵衡与傅玉舒面对面而坐。
木邵衡突然笑道:“舒儿,你倒是很放心我,你就不怕我神来一笔,坏了你整个妆容?”
闻言,傅玉舒笑道:“邵衡哥哥,没事的。再过一个多时辰,我就该歇下睡觉了,再丑又能丑多久?”
比起“怕丑”,她更乐意享受夫君为她画眉的过程。
心中是说不出的甜蜜。
不料,木邵衡真正落笔时,拿捏眉笔的姿势居然很是标准。然后,就见他轻轻描了五六笔,就把她的眉毛给画好了。
“你对镜瞅瞅,好不好看?”木邵衡很自信地笑道。
傅玉舒转过身子一看,惊见镜子里的自己眉毛分外秀挺,很是好看!
她原本画的是浅浅的柳叶眉,眼下居然改成了雾状的远山眉。
“邵衡哥哥,你手下功夫不赖啊,寥寥几笔,竟改得这么好看!”傅玉舒笑道,“简直天赋异禀。”
不过,话才刚出口,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哪来那么多的天赋异禀,手一旦变巧了,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
所以,邵衡哥哥手艺这么好,不会是……以前经常给月华长公主描眉吧?
思及此,胸口不由得憋闷起来。
不过,傅玉舒面上始终带笑,尽力掩饰住自己心底的情绪。
但木邵衡还是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不对劲。
他眼珠转了转,便了然了点什么,低声笑道:“怎么,我的舒儿是在吃月华的醋吗?”
见他这般说,那便是的确为月华长公主画过了。
脑海里霎时浮现木邵衡端详着月华长公主的脸,认认真真为她描眉的样子,心底是说不出的酸涩。
傅玉舒知道自己不该去计较,可这种情绪……她就是抑制不住。
“没有,邵衡哥哥想多了。”最后,傅玉舒微笑着随意敷衍了一句,便假意喝多了水要去净房方便。
试图借此掩饰自己的情绪,待稍稍平静些再回来。
不料,她才刚起身,就被木邵衡从身后一把抱住了。
“舒儿,没有,我没有过。从前,我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委实生不出这样的小心思去讨好谁。”
解释到这里,木邵衡轻轻将傅玉舒的身子转了过来,两人面对面道,“舒儿,我这辈子只为你拿起过眉笔。”
傅玉舒:???
真的吗?
只为她一人画过?
可为什么……那么、那么熟练?
这种疑惑,傅玉舒有点问不出口。
这时,只见木邵衡自动解释道: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日我和高镍在酒楼喝酒,他突然提到‘描眉很有闺房情趣’。”
“没几日,高镍就找了个画眉高手来。”
“我和他每日都跟着勤加练习。这一个月来我进步神速,自觉可以了,今夜才斗胆在你跟前献丑的。”
傅玉舒:???
高镍带着木邵衡练习画眉技术?
虽然心头很是震惊,但这样的事实,让傅玉舒心头霎时松快了,眉眼间也跟着绽放出明艳的笑容。
真真是肉眼可见地心情舒坦了起来。
见她这般,木邵衡忍不住一脸坏笑道:“舒儿,我若告诉你,我分外享受你吃醋的样子,你会不会捶我啊?”
他是真的很享受哦,爱极了她方才吃醋的小模样。
听闻,若一个女人连醋都不吃,即便心底有爱,也铁定爱得不深的。
他喜欢舒儿吃他的醋,喜欢被舒儿在意的滋味。
闻言,傅玉舒面色“唰”地一下涨红起来。
不过,今夜,她面颊上的白粉实在敷得太厚了,以至于那层潮红都没能渗透出来,表面看着依旧……白生生一片。
与两只耳朵和脖子上的赤红,形成了鲜明对比。
木邵衡是个心细的,顿时察觉出了异样。
他轻轻捏住妻子下巴,审视道:
“舒儿,平日里,你一脸红就能立马透出来的,今日怎么透不出来?”
“是白粉擦太多了吗?”
傅玉舒:……
糟糕,被发现了。
为了转移话题,她连忙笑道:“平日是另一个丫鬟帮我上妆的,今日临时换成了青栀,她可能没掌握好用量。”
这等谎言,木邵衡能信?
那就见鬼了!
只见木邵衡吩咐青栀道:“去,拿湿毛巾来。”
青栀是乐意王爷瞧见自家主子面庞上的伤的。所以,她飞快就拿来了一条毛巾,还打来了一盆热水。
“邵衡哥哥,我好不容易才化好妆……”
见傅玉舒又在找借口躲避,木邵衡就越发想看个究竟,一把掐住舒儿的下巴,拿起湿漉漉的毛巾就揩了上去。
然后,木邵衡就震惊了。
——只见五根手指印,鲜红地印在她白皙如玉的面皮上。
“时隔好几个时辰了,还红肿成这样?舒儿,你当时……得有多疼啊!”木邵衡心疼地一把搂紧小娇妻。
“舒儿,以后受伤了,不许再偷偷隐瞒夫君,得老老实实跟夫君说,知道吗?”
叮嘱过后,木邵衡又叫来心腹小厮,催促他赶紧去宫里开最好的损伤膏来。
傅玉舒连忙拉住男人衣袖道:“邵衡哥哥,我已经抹过药膏了。再说,都这个时辰了,宫门早就下钥了。”
“下钥了,也得给我重新打开!”木邵衡这会子一点都不想讲道理。
傅玉舒:……
这、这不好吧?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一旦宫门关闭,夜里是不让再开启的。
除非遇到十万火急之事。
而她这点伤,显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啊?
却见木邵衡掷地有声地道:“我木邵衡妻子的脸,便是顶顶紧急之事,哪能等到明天?”
“舒儿乖,你无需操心,自有下人去打点。”
心腹小厮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小厮果然从太医院要来了一罐“最新研制出”的特效药膏。
傅玉舒:……
宫里之人是真给木邵衡面子啊。
宫门都下钥了,都能为了这一罐小小的药膏重新打开!
傅玉舒再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所嫁的这个男人权势有多滔天!
她正感慨时,木邵衡接过药膏,飞速旋开盖子。
待丫鬟打来热水净过手后,他直接用食指挖出白色膏体,亲自给舒儿一点一点地打着圈儿涂抹上。还生怕把她给弄疼了,时不时地用嘴吹一吹。
手指触摸着舒儿红肿的半边脸,木邵衡感慨万千。
——他母妃明明红肿不明显,硬要抹上鲜红的胭脂,也要来他面前刷一波“可怜”。
——而舒儿呢,明明红肿得不行,却宁愿抹上厚厚一层白粉,也要掩盖住自己的伤势。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此时此刻,老太君怕是浑然不知,因为她自己的一番骚操作,可算是彻底将儿子推向了傅玉舒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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