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天变
"错了，我们应在二层的灵鹤厢，并非五层的仙穹阁。"
察觉到引领他们的侍者竟直指五层，她内心一阵紧张，分明记得方才已言明是二层之事。
此地的仙楼总共五重天，而越往上，其地位与尊崇则越高，至顶层的仙穹阁便是登峰造极之地，据说那里的一餐之费起价便是万灵石！
她确信侍者出了差错，然而侍者的下一句话却令她再度瞠目结舌。
"姑娘莫疑，二层灵鹤厢的众位此时皆已移驾至五层仙穹阁，您的同僚们此刻已然抵达了。"
听闻此言，张玮玮瞬间明白了原委，原来场地已被更换。
于是她望向江羽，心头暗想此事是否与他有关？旋即她又摇摇头，这种猜测太过离谱，恐怕只是仙楼之人欲讨好鲁炎，才会生出这般误会。
果不其然，张玮玮心下释然，不禁自嘲脑内所构建的情境太过宏大，真是自愧不如。
"鲁兄，您果真道行深厚啊！"
"定是这家仙楼敬重您的修为，特为我们挪至仙穹阁！"
"美酒免费品尝，珍馐佳肴尽享，跟随鲁兄，修道路途上也能饱口福矣！"
步入仙穹阁大厅之际，几位修士簇拥在一位光头修士身旁，竭力地赞美着他。此人正是鲁炎。
此刻班级内的同学们，皆以羡慕的眼神望着鲁炎，无疑，在众人之中，他如今修行之路走得最为顺畅。
先前他们在二层的灵鹤厢静修，忽然有仙楼的管理人员前来恭请他们移步顶层，并承诺全程提供免费仙露，所有仙膳亦无需付费。
众人揣测，必是仙楼主人感念鲁炎这位大道初成的导引师之恩，故有此举。
何曾料想，昔日班级中最不起眼的鲁炎，今日竟能成就如斯伟岸之境？单此一席宴饮，其耗费足以抵得上他们十年苦修之资。
"咳咳，诸位切勿张扬。"
鲁炎面露尴尬之色，心中实则一片茫然。他深知自己仅是初窥门径的小道引师一枚，仙楼怎会因他而施此殊遇？
除非是那等威震三界的宗师级导引师，方能得到这般礼遇。十之八九，是仙楼的管理人员误解了情况。但如此正好，他本意便是要展示一下，如今这份突如其来的虚荣心满足感让他颇为受用。
就在这时，张玮玮清脆的声音适时响起。
"各位同修，请看我带来了哪位贵客！"
随着张玮玮话语落地，四周之人立刻齐齐瞩目于她与江羽，紧接着便有人惊呼出声。
"江羽师兄？"
"稀客啊，江师兄竟然也来了。"
"真没想到今日能在此见到江师兄。"
江羽的到来让同学们无不惊讶，尤其是那些女弟子们，毕竟当年江羽可是她们心中的如意郎君人选：相貌英俊、身材魁梧，最重要的是家境殷实。嫁给这样的他，简直是修道路上的最佳伴侣。
如今，在众修士眼中，江羽已不再是那个引人瞩目的存在，因此此刻并没有人起身向他致意。须知，在过往的日子里，他们或许早已飞身至江羽面前，满心热忱地与他相迎。而在场的鲁炎看到江羽，微微一笑，随后言道。
“江少，久违了，来，请坐我身旁。多年未见，咱们好好聊一聊。”
鲁炎说着，拍了拍身边的空蒲团。昔日让鲁炎心中最为不悦之人，便是江羽无疑。只因彼时江羽受尽瞩目，而他却只能忍受被人忽视的冷遇。然而世事无常，正如古人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如今江羽已然蜕变为一名凡夫俗子，相比之下，鲁炎却是前程似锦，无可限量。四周的修士们听见鲁炎之言，纷纷急切地提醒江羽。
“江羽，还不赶紧谢过鲁师兄，能在他身边落座可不是寻常人所能享受的待遇。”
正当众人以为江羽会顺从之时，他却径直走向一位女子面前，温和地道出自己的选择。
“多谢鲁师兄的好意，但我还是希望能坐在我旧时同修孙菲菲的身边。”
话毕，江羽便坐到了孙菲菲的身旁。
想当年，孙菲菲在修炼班里也是备受欢迎的人物，只因其仙姿出众。只是此刻，却没有哪位修士愿意挨着她坐下。大家心里都清楚，孙菲菲如今陷入了困境，谁都不愿在此刻惹上麻烦，让她开口借钱。
相较于往昔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孙菲菲，如今的她满脸疲惫，一头青丝间竟也掺杂了几缕白发，足可见这些年的生活艰辛。然而这一切都已是过去，未来的她将会迎来全新的历程。
“江……江羽……”
孙菲菲见到坐在眼前的江羽，震惊之余不禁失声，原以为再见故友已是难事。然而不知为何，尽管眼前的江羽给人感觉焕然一新，但她内心深处依然确信这就是那个他。
感受到孙菲菲惊讶的目光，江羽淡笑着回应。
“许久不见，我的旧时同修。”
“是啊，很久不见了。”
“我欠你的灵石，一直未能归还，深感歉疚。这次我会以百倍的数量偿还于你。”
江羽始终觉得亏欠孙菲菲太多，当年曾向她借取一万枚灵石，直至今日尚未还清。不过他誓言今非昔比，定会将这笔债务以百倍数额奉还给她。
孙菲菲听到江羽提及百倍还款之事，不禁面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笑容，轻声道：
“不忙的，我知道你当前处境也不易……”
对于江羽提出的百倍还款承诺，孙菲菲并未太过在意，因为她深知江羽现今境况同样堪忧，别说百倍归还，即便是还原封不动的一万枚灵石，对他来说怕也是难以企及。然而无论怎样，孙菲菲在那时候决定借贷予江羽，就已作好了无法收回的心理准备。
此情此景，周围的修士皆听得真切，几名修士随即开口问道：
“江羽，你现今似乎正在某仙医堂担任实习医师吧？”
“这般情形，还想百倍还款？”
昔日的你，并非如今这般无法倚仗啊。”
四周之人此刻皆以一种蔑视之眼神注视着江羽，此地之人，何人不知江羽处境几何？
他在仙道医馆担任弟子修行，一月所得灵石至多不过五百枚，然而即便如此微薄的收获，他竟还能口出豪言壮语，让人实在无言以对。
此刻，鲁炎神情庄重，对着江羽开口言道。
“江羽，我们同门一场，无需这般做作。”
“我也清楚你目前困境艰难，这样吧，随我一同修炼如何？”
“恰好我正缺少一名炼光术士，每月给予你八百枚灵石，你觉得如何？”
鲁炎看着江羽，面上严肃，仿佛真的出于一片诚意助江羽脱困。
然其内心深处，则暗自欣喜若狂。
谁能料到，那位昔日威震一方的世家公子，今日竟会落魄至此境地？
周围之人闻听鲁炎之言，立刻纷纷催促江羽道：
“还不快谢鲁师兄提携之情！”
“八百枚灵石，已然是高薪了。”
“鲁师兄如今已是知名丹鼎宗师，跟随他修炼，日后必然能结识诸多大道强者！”
“鲁师兄，您还需徒弟吗？”
这些人多少洞悉鲁炎心中的如意算盘，因而愈发乐意借此调侃江羽。
然则这八百枚灵石之价，确是诱人，若非身不由己，众人皆愿投入鲁炎门下修行。
面对沉默的江羽，鲁炎不禁有些愠怒，接着又道：
“江羽，良机难得，错过难再得。”
“多谢，只是我对当前修行之地颇为满意。”
“唉，你的眼界何时变得如此短浅了？”
听到江羽的回答，鲁炎顿时显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此时周围之人，皆摇头叹息，认为江羽此举实属不明智。
坐在江羽身边的孙菲菲目睹此景，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沉默。
见状，江羽径直开口询问她：
“你是否觉得我应当应承他？”
“薪酬确实丰厚，你可以尝试一下的江羽，毕竟往后你需要筹备婚嫁，育儿等种种事宜，花费颇多。”
孙菲菲并未掩饰心中所想，点头轻声回应。
实则她以为江羽理应接受鲁炎的邀请，毕竟没有人愿意与财富擦肩而过。
江羽在听完孙菲菲的话后，淡然回道：
“你变化不小，若是往昔，你断然不会这般思量。”
提及此事，江羽心中颇为痛惜眼前的女子，想当年，她最厌恶此类世俗之事，但现如今，她似乎变了太多。
孙菲菲强挤出一抹笑容，随后缓缓说道：
“身陷红尘，只得低头妥协，江羽。”
孙菲菲说完之后，便将视线移向窗外，不愿直视江羽的目光，因为她害怕从中看见那个曾经的自己... ...
如江羽先前所言，如今的他已非昔比，若是往日见着这般矫揉造作的同学，她恐怕早已毫不客气地斥责一番。然而历经尘世磨砺，她懂得了诸多道理，行事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冲动。
“喂，仙班之花，在何处高居？吾辈皆已齐聚此地，更有江大修士亦随行而来！”
正待江羽欲与孙菲菲继续交谈之际，鲁炎突地接听一通传音入密，刻意提高嗓门大声宣告，尤其强调“江大修士”三字。
周边的男弟子们在听到“仙班之花”四字时，心头不由得微微悸动。对于他们来说，冯燕无疑是心中那份遥不可及的仙缘。
但他们旋即收敛起内心的躁动，深知如今的冯燕已非昔日所能触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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