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劝说杨盈
“怎么了？”听到顾蓁蓁叫自己，钱昭调转脚步走到她面前。
顾蓁蓁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钱昭：“有时间的话可以帮我找一下上面的药材吗？”
钱昭接过纸看了看：“明天帮你找。”
顾蓁蓁要的药材不少，现在天色已晚挨个寻找的话还是很费力气的。
说过话后，二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钱昭和顾蓁蓁一同去马车上找出顾蓁蓁需要的草药。
“这些药材需要处理吗？”钱昭晃了晃手里的药材。
“最好是可以磨成药粉。”顾蓁蓁想了想又问道：“有工具吗？”
钱昭点了点头：“有，在我屋里。”
因为之前要给元禄做药丸，所以这些制药工具他也随时带着。
顾蓁蓁跟着钱昭来到他屋里。钱昭的屋子里十分整洁，除了昨日换下的衣服还在榻上，屋内几乎没有什么住过的痕迹。
示意顾蓁蓁坐下后，钱昭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药碾和刀：“有哪些需要处理？”
顾蓁蓁将需要处理的草药按照剂量一一取出。钱昭接过草药切碎接着放入药碾研磨了起来。
顾蓁蓁坐在他身边双手托腮看着他，研磨药材是一个很耗力的事情，需要腰背胳膊保持平衡，一段时间下来必然会很累，很多人都难以坚持下来。
而钱昭却不一样，他脊背挺直腰腹用力，上半身几乎保持静止，只有胳膊和手不停的动着。顾蓁蓁从衣服的轮廓中都能看到他结实的臂膀。
看着钱昭一直替自己研磨药材，顾蓁蓁内心有些过意不去：“我来磨一会吧。”
“不必，很快就好了。”钱昭拒绝了顾蓁蓁的提议，手下动作丝毫不停，不一会又磨成了一些药材。
看他额头上微微出汗，顾蓁蓁取出手帕帮他轻轻擦拭着。
这手帕还是之前钱昭为她买衣服时买的，根据每套衣服都配了颜色不同的手帕，不知道是钱昭细心，还是成衣铺别出心裁。
感受到额头上的触感，钱昭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很轻微，只有钱昭自己知道。
“钱头儿…”丁辉刚走过来就看到顾蓁蓁在帮钱昭擦汗，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里。
钱昭注意到丁辉，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看着顾蓁蓁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自己，丁辉都在想自己会不会被钱昭揍了。
“宁头儿回来了，估计一会要去殿下那里。”
钱昭加快速度磨完手下最后一点药材：“知道了，你先去吧。”
听钱昭这么说，丁辉一秒都没有拖延转身就跑了。
“他怎么了这是？跟火烧屁股似的。”顾蓁蓁吐槽了一句之后，将药材配好装到钱昭提供的瓷瓶里。
“谁知道呢。”钱昭也很无语，一边帮着顾蓁蓁收拾东西，一边想着有机会要培训六道堂众人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将废弃药材扔掉后，钱昭和顾蓁蓁这才前往杨盈所在的地方。
还没等接近，就能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
转个弯来到杨盈窗前，宁远舟正站在这里听着屋内的对话，见到顾蓁蓁和钱昭过来对他们两个点了点头。
顾蓁蓁没兴趣听别人哭，转身走到任如意身边站着。
“没吃早饭吧？”顾蓁蓁拿了几颗奶糖放到任如意手中，“吃点垫一下。”
“谢了。”任如意垂眸看着手里的奶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蓁蓁没注意她的表情，又踮起脚悄悄凑到任如意的耳边：“你和宁远舟怎么样了？”
任如意站直身子让自己的耳朵离开顾蓁蓁的嘴边，又将手里扒好的糖塞到顾蓁蓁嘴里：“小孩子别这么多问题。”
顾蓁蓁伸手指着自己：“小孩子？我？”
任如意嘴角微弯，抬手拍了拍顾蓁蓁的头表示自己的意思。
顾蓁蓁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仰着头对任如意哼了一声后抱着胳膊走到钱昭身边。
看她这个样子，任如意轻笑一声这才对着面带犹豫的钱昭和于十三说：“还是我去吧，你们宁头儿吃软不吃硬。”说完就起身往屋内走去。
顾蓁蓁站到钱昭身边，听到宁远舟对杨盈说：“你不是问我凭什么吗？走。”
说完他拉着杨盈来到屋外，又揽着她的腰跃到屋顶上。
“我也想飞。”
听到顾蓁蓁的话，钱昭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安静。
宁远舟呵住下方的人，这才对杨盈说道：“现在没人能救你。殿下，我带你上来是为了让你看看你们杨家所统治的这个国家。”
站在屋檐之上，杨盈有些害怕，只能眯着眼往远处看去。
“我们所处的地方叫白纱镇，那边是沙溪镇，再往远的地方是你生母的故乡，余州。”宁远舟抬手为杨盈指着方向。
听到自己生母有关的消息，杨盈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顺着宁远舟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儿就是余州啊。”
顺着宁远舟手指的方向，杨盈的目光先是划过不远处的青山，这才落向余州的方向。余州是鱼米之乡，城池之外一条条河流交错，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宁远舟点了点头：“对。余州城方圆二十里，约一万四千五百人。城中水陌横穿，渔米丰饶。你可知这样的城池，梧国一共有多少个？”
看着杨盈茫然的样子，宁远舟微微叹了口气：“一共三十八座。可仅因为你皇兄鲁莽的御驾亲征，梧国就损失了三座这样的城池。“为君者当止戈爱民，为民者当安居乐业，这才是人间大道。可圣上亲信奸宦，让十几万人深陷战火，妻离子散，夫死父亡。你配谈什么尊卑伦常！”
看着杨盈还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懂这些，宁远舟转身看着她的眼睛：“只要你姓杨，这就是你的事！你虽然不通政事，但你身为公主，年例至少也有五百贯。但是你知道吗，那些誓死护卫你皇兄陪他战死沙场的人，他们死后抚恤金才只有一贯而已。”
听到宁远舟提起战死沙场的人，六道堂众人都很难过。
钱昭垂着眼，顾蓁蓁发现他的眼眶都有些湿润。
下意识的，顾蓁蓁往钱昭身边靠近一步。感觉到胳膊上的触感，钱昭勉强的对着顾蓁蓁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没事。
“别勉强自己了。”顾蓁蓁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宁远舟继续说道：“梧国建国不过五十年，这些百姓没受过你们杨家多少好处。是，你可以怕死，也可以逃。但如果你深陷安国我们这些人都活不了！”
“杨盈，请你记住了，整个使团上至我和杜大人，下至马夫内侍，大家之所以拼了性命愿意陪着你去，他们不是因为愚忠，也不是为了加官进爵，他们只是为了让两国百姓少陷战火，为了那些战死沙场却被泼上叛徒脏水的天道弟兄们洗清冤屈而已！”
说完后他看着院中的众人朗声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是！”简单的一个字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冲云霄。
宁远舟又转身面对着杨盈：“你说你不甘心，你想逃回京城，你想回去问个明白，你想问凭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血染沙场的百姓他们有没有甘心，他们有没有问过凭什么？你给使团下毒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药剂过量，他们都可能死在你的手上。”
“对不起，对不起。”杨盈流着泪一声声的说着抱歉，她只是想找机会回去，却根本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阿盈，哭是没有用的。你既然做出了决定，你就得坚持下去，你就没有退路了。安国之行固然波诡云谲，但你只要从今天开始，坚定内心发愤图强，我跟使团所有人一定跟你同生共死。”宁远舟放柔了声音劝说着杨盈。
“真的吗？”杨盈抽泣着问道。
宁远舟见她听进去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远舟哥哥拿性命发誓。”
杨盈直视着宁远舟的眼睛：“那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逃跑了！我一定会坚强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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