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海中的悲鸣者（中）
相言闭着眼睛，听着潜艇发出的嘎吱声，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但这样封闭的环境让他实在是冷静不下来，相言只能不断的深呼吸让自己稍微平稳一些。
“深渊之迷，是女神的礼物。
我们追寻的，便是飞翔。
在不断彷徨的心之水上面泛起微微的的波纹。”
杰内西斯闭着眼睛，不过嘴中依旧在念着loveless。
“挚友三人奔赴战场。”相言侧目看向杰内西斯，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经过杰内西斯这么久的洗礼，他还真背下来了，“一个人成为了俘虏，一个人飘然远去，剩下的一个成为了英雄。”
“呵。”杰内西斯睁开了眼睛，他朝着相言的方向扭过头，“今天话很多嘛。”
似乎是因为这段诗，相言的心里终于稍微平和了一些。
不过，你为什么说的是这个？你居然不问我是怎么背下来的？
可恶啊，原本还想盗用一下萨菲罗斯的台词。
麻蛋，不给机会啊！
我还为了你专门去研究loveless啊！
木有情啊！
果断木有情啊！
“你们之前到海里执行过任务吗？”相言转移了话题。
“没有。”萨菲罗斯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那个按钮上，“第一次。”
“没有。”杰内西斯的回答更加简单一些。
好的吧，我的语言系统恢复就是为了凸显你俩人狠话不多是吧？
显着你俩了！
就在相言准备再找点什么话题打断沉默的时候，潜艇停下了。
相言朝着窗外看去，现在的深度已经看不见外面的一切了，能见度极低。不过这对于相言来说并不算太大的问题，他看见远处的海水中有一道黑影快速游过，只是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生物。
鲸鱼？
相言看了一眼仪表盘，上面显示的数字让相言有些震惊。
不确定，再看看。
9617米？不是说这个玩意只能潜1200米吗？
卧槽？
潜艇内部高度并不足以让三人站起来，所以三人目前都还是坐在座位上。
“有东西过来了。”萨菲罗斯微微侧头看向那扇圆形的窗户，眉头微蹙。
“嘭！”
猛烈的撞击，相言一个没坐稳差点跟着潜艇一起打滚三周半，好在相言死死的握住了一侧的把手。
“咔”
嗯，这下好了，握住了，但只有把手。
相言看着手中的把手默默地扣上了安全带。
“嘭！”
又是一声撞击，潜艇再次向某个方向滚动了一段距离。
“真麻烦！”杰内西斯拿着自己的剑就向一个方向挥出，潜艇外壁在他的动作下瞬间被切开，相言只看见一个黑影快速游远，随后海水顺着裂缝快速涌入。
哈！哈哈！
怎么说？
明天神罗的新闻会不会是三位1st于深海中溺死？
不，按这个深度来看更有可能是爆体而亡！
杰内西斯，我知道你有病，但我没想到你病的这么重！
有病得治啊！
俗话说得好啊！
西医治标，中医治本。
如果这次大难不死，我要把你制成标本！
“嘁。”杰内西斯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手中红光猛然亮起。
年轻人，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接受命运的制裁吧！
“萨菲罗斯！”杰内西斯左手的红光绽开，无数火球瞬间飞出，萨菲罗斯闻声，正宗出现在他手中，他朝着那些火球挥刀，刀光在潜艇上留下一道缝隙。
哦豁，潜艇萝卜登场，不出意外这潜艇几秒后就会成为两半。
你俩在搞么子？
最后的狂欢吗？
现在是狂欢的时候吗？
罢了罢了，我陪你们疯。
相言默默地解开安全带，然后起身掏出怜悯，准备加入到其中。
然后相言就被两人的操作惊呆了，潜艇裂开的一瞬间，正宗与火球接触，火球发出了剧烈的爆炸，爆炸的高温生生撕碎了四周的海水，在三人周围形成了一片空洞。
杰内西斯持续不断地向前发射着炽热的火球，它们像流星一般划破海水，照亮了周围的水域。
萨菲罗斯则紧接着这些火球，发动着强大的攻击，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命中红球，将其粉碎。
火球与刀光相互交织，在9000米的深海下形成了一道炽热而绚烂的光路。海水在这强大的力量下翻滚着，掀起巨大的波涛。
卧槽！
碉堡了！
还能这么玩的吗？
你们这么刁神罗总裁知道吗？
“你别动手，你的武器能吸收我的攻击。”杰内西斯一边丢着火球一边跟着萨菲罗斯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跟上！”
相言乖巧的点头，迅速的跟上两人。
其实不是吸收，是因为怜悯上附着着毁灭之力，能毁灭所有东西......
杰内西斯，我不把你做成标本了。
你脑瓜子这么好用分我一半呗？
三分之一也行。
似乎是因为杰内西斯先前的攻击，那道黑影没有再出现过。
三人朝着坐标的方向一顿冲刺，不多时，相言就在火光的映衬下看到了那个透明的罩子。
“入口在哪？”杰内西斯没有回头，但相言知道他在问自己。
你问我我问谁？
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前面！”相言当然不知道入口的位置，但相言记得进入卢妄的入口是一扇拱门，只要围着跑一圈怎么都能找到。
嘛，这样也不算乱讲。
就跟地球是个圆，一直沿直线跑总能绕地球一圈回到原点是一个道理。
所以他们就真的绕着罩子跑了一圈。
相言从隧道爬出来的时候，扭头避开了杰内西斯投来的目光。
“言的方向感不好。”萨菲罗斯微微一笑，随后扭头朝着城市内部看去。
果然是我的好哥们，这种时候还替我说话。
想哭。
杰内西斯冷哼一声，不再追究相言让他们多跑了一段路的事情，也开始打量起了这座城市。
你傲娇什么你傲娇？
谁还没点小毛病了？
相言没有多想，直接沿着一旁的楼梯向下走去，萨菲罗斯和杰内西斯对视一眼，跟上了相言的脚步。
相言心中充满了对三名士兵的担忧，他一边走，一边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还活着。只是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沉重的负担，仿佛他正在走向未知的深渊。相言再次抬眼看向城市的方向，他一定要找到他们，无论是生是死。
随着距离城市越来越近，相言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紧握着拳头，准备面对可能的最坏情况。这座看似美丽的都城随时可能成为困住他们的牢笼，而他们必须冲破牢笼，寻找真相。
“言。”萨菲罗斯似乎明白相言心中的担忧，他伸出一只手覆在了相言的肩膀上，“没事的。”
“嗯。”相言轻轻点头，但他心里实在没底。
之前潜艇外的黑影是什么？他们有没有成功进入卢妄城？这一切都压在相言心里。
卢妄城废弃的原因十分诡异，卢妄城原本的居民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因此才留下了这座海中空城。
卢妄城又是妖精的国度，妖精们爱好美丽的事物，因此用晶石建造的都城宛如梦幻仙境，荧光闪烁，美不胜收。
然而，这些璀璨的荧光却也并不是完全只剩下美好。
相言记得官网说过卢妄城有个特点，那就是闯入者几乎都是有进无出。
晶石建造的建筑如繁星般闪耀，但会使人的视线在光与影中迷离，难以集中。如果长时间的在城里行走，眼前的景象会逐渐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荧光会扰乱视线，让人无法准确判断距离和方向，建筑物的轮廓慢慢在荧光中逐渐扭曲变形，街道和路口也会变得难以辨认。
看似仙境的卢妄城，于人类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深入其中后便很难脱离出来。
秦雨和奥莉雅已经进入城市中很久了，为了防止走散，秦雨将一根牵引绳系在了两人的腰间，卢妄城实在太大了，两人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
“秦雨。”奥莉雅看着四周越发扭曲的建筑，有些慌张的扯了扯腰间的牵引绳，“再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发现不了敌人。”
“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会让你安全离开的。”秦雨感受着牵引绳上传来的动静，伸手也拉了拉牵引绳，试图用绳索的颤动来安抚奥莉雅不安的心。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秦雨也感觉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扭曲，长时间的接触这些荧光，他已经有些看不清眼前的道路了。
奥莉雅仿佛听到了微弱的爬行声，她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投射过去，眼前展现出一片绚丽夺目的光芒。光芒如彩绸般舞动，散发着迷人的色彩，令人陶醉其中。在光芒的中心，隐约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在缓缓移动。
奥莉雅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那是什么，但光芒太过耀眼，让她无法分辨。
“秦雨！”奥莉雅拽了拽腰上的绳子，靠近了秦雨身边，她心跳加速，但依旧快速的抽出铁剑，“有东西过来了。”
秦雨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他将背上的武器取下来，来到奥莉雅身边和她背靠背的站在一起，“哪个方向？”
“我......我不太确定，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但......影子在我正前方。”奥莉雅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只奇异的生物，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鱼尾。看起来似乎像是传说中的人鱼，可它生的丑陋无比，身上满是黑棕色的鳞片，在荧光的照耀下反着光，耳朵的部位是两片鳍状物，眼睛是纯白的，但在那张脸上大的像是两枚鸭蛋，它双手撑在身前的地上，歪着脑袋，似乎在注视着奥莉雅。
“秦......”奥莉雅还准备说什么，秦雨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奥莉雅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可即便秦雨反应很快，奥莉雅的声音还是吸引了怪物的视线，它猛地朝着两人的方向扑了过来，奥莉雅马上提起武器反击。
只可惜她的武器挥空了，她的剑从怪物身上穿了过去，奥莉雅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视线已经被周围的荧光扭曲。
就在这时，奥莉雅感觉身后的秦雨颤抖了一下，奥莉雅想回头，秦雨却伸手按住她，“奥莉雅，你听我说。”
秦雨的声音很低，隐约间还带着颤意，他另一只手快速的解着奥莉雅腰带上的牵引绳，只是半晌都没能解开，奥莉雅能感觉到他的手也在发抖：“我吸引它，你快逃。”
“不，秦雨......”奥莉雅摇头，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啪嗒”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奥莉雅腰间的锁扣终于被解开，随后是一股猛地推力推在她背上。
“奥莉雅，跑！”
奥莉雅咬紧了嘴唇，顺着秦雨推动的方向朝着前方狂奔，她听见身后传来了撞击声和武器砍在硬物上的动静，但她不敢回头，她知道秦雨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她不能也不可以将秦雨的牺牲浪费在难过和哭泣上。
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不敢哭出声，害怕将那怪物吸引过来。
杰内西斯只觉得这些荧光让他极度的不适，他扭头看了一眼相言和萨菲罗斯，两人的瞳孔都类似蛇的眼睛，是竖瞳，只是现在两人的瞳孔似乎因为光线的原因已经成了一条缝。
“哼，真是方便啊。”杰内西斯冷哼，不过他很快就朝一个方向看去。
有什么人在跑，是他们吗？不对，脚步听起来只有一个人。
相言眯起了眼睛，但他没有迟疑，迅速朝着声音的方向赶去。
随着逐渐深入，相言远远的看着一人正在朝着三人的方向跑来，只是她身后跟着一个什么东西，速度极快。
相言一个加速，手中长剑挥出一道弧线，黑色的剑气顺着那道黑影的方向呼啸而出。
剑光从奥莉雅头顶越过，那黑影似乎感觉到了危险，转身朝着一侧的建筑中钻了进去，瞬间失去了踪迹。
剑气猛地击中在地面上，溅起了一块块的晶石，那些晶石在离开地面后瞬间失去了光芒，向四周飞散。
“是......迪特瑞尔大人吗？”奥莉雅抬眼看向相言的方向，再也忍不住，朝着相言冲过去，抱着相言哭了起来。
相言被奥莉雅的举动惊的呆在了原地，只是奥莉雅哭的太伤心了，他抬了抬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想我单身那么多年，来到FF7以后已经有两个妹子主动投怀送抱了。
哈哈哈哈，我的魅力还真不是盖的。
“那是什么东西？看清了吗？”杰内西斯皱着眉朝两人靠近，萨菲罗斯则是快速赶到了怪物消失的地方查看。
“鲛人。”虽然只是模糊的一瞥，但相言看见了那东西的全貌，只是不知道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卢妄城里。
奥莉雅擦了擦眼泪，看着相言有些不知如何摆放的双手，不好意思的退后了两步。
“黏液。”萨菲罗斯蹲在那里，伸出两根手指在地上抚过，随后抬起手用大拇指在两根指头上轻轻捻了捻，“它不能长时间离开水。”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俩呢？”相言看向奥莉雅。
奥莉雅闻言显得更难过了，她咬了咬唇，然后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全盘托出。
“节哀。”相言伸手在奥莉雅的头上揉了揉，当然，本来他是想拍肩的，实在是奥莉雅太小只了。
能救回一个也不错了，从奥莉雅的讲述来看，安伯利的尸首很可能已经找不到了，但是秦雨或许还能找到。
“刚刚那个家伙就是探测到的生命源？”杰内西斯眉头皱的更深了。
“应该不是。”奥莉雅摇了摇头，“虽然待在城市里面很平稳，但是应该有什么更大的东西在带着卢妄城移动才对。”
该死，现在已经收不到船上的信号了。
可恶啊！早知道把玛尔巴斯一起抓下来打工了。
旅游把导游丢下就好比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上厕所没带纸一样。
不过，自己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相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随后扭头对上了萨菲罗斯的目光。
啊！想起来了！
于是，在相言掏出墨镜之后又得到了杰内西斯的一声冷哼。
这也不能怪我嘛，那人的脑子总有不好使的时候嘛。
所以不是让你把脑子分我三分之一吗，真是的。
相言掏出保温杯，将水倒在杯盖里让奥莉雅喝下，等奥莉雅的体力恢复。
看着三人戴上墨镜，相言只觉得自己在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墨镜是他出发前专门去服装间薅的，别问，问就是他十分有先见之明。
不过他只拿了三，一个多的都没，所以在杰内西斯再次冷哼之前，他将给自己准备的墨镜交给了奥莉雅。
其实压根不是因为什么先见之明，完全是相言觉得这次出行时间长，没事的时候可以戴着墨镜在街上装13。
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我不需要。”
死鸭子嘴硬。
绝不承认自己的失误。
有我这么深思熟虑的队友你们就偷着乐吧！
“这些建筑没有门。”在等待奥莉雅休息的期间，萨菲罗斯已经去巡查了一遍附近，他朝着一个方向看去，“而且它们都朝向那边。”
“那就过去看看。”杰内西斯当即就从一栋建筑上跳了下来。
“不。”相言摇摇头，他看向奥莉雅，“先去找秦雨。”
相言不知道秦雨是哪里的人，但在华夏讲究落叶归根，安伯利的尸体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寻找了，如果能找到秦雨，相言势必是要带他回去的。
跟萨德罗那次不同，有士兵帮那些死去之人收尸，卢妄城位于深海中，没有士兵能帮秦雨收尸。
不知道迪特瑞尔的空间能不能存放尸体？
【呵。】
嗯？相言抬眼扫视了一下四周。
干嘛？不让啊？
只不过相言并没有得到回应。
待奥莉雅平稳下来，她站起身带着三人朝来时的方向走去，有了墨镜，她不再被四周的荧光所干扰，对于方向的把控也更加严谨。
相言不动神色的挪到了萨菲罗斯身边，不为别的，他嘴硬把墨镜给了奥莉雅，万一一会被光线糊了眼，在萨菲罗斯身边多安全。
随着奥莉雅的带路，几人很快就看到了先前秦雨受到攻击的地方，地面的萤石上全是血液，向着前方延伸，看得出秦雨被那怪物拖行了一段距离。
相言深吸一口气，跟着血迹向前移动，很快就看见了秦雨，秦雨手中还握着他的剑，胸腔被身后建筑的凸起部分刺穿，血液顺着萤石朝着建筑下方流淌。
相言快步回到奥莉雅身边，伸手捂住奥莉雅的眼睛，秦雨的死状极为惨烈，他不想让奥莉雅看见自己的伙伴变成这样。
“是......秦雨吗？”奥莉雅意识到了什么，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只是这一丝希望在相言的动作下已经彻底消散。
“别睁眼。”相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奥莉雅，他抬起手指向秦雨的方向，随着空间开启，秦雨的尸体和武器都消失在原处，做完这些，相言才缓缓放下遮在奥莉雅眼睛上的手，“他......很努力的守护了你。所以，你要替他好好活下去。”
奥莉雅睁眼看向前方，因为尸体已经被相言收起来，所以奥莉雅只能看见那些血迹。
相言以为奥莉雅会哭，但是奥莉雅没有，她望着秦雨死去的地方良久，随后轻轻点了点头，“迪特瑞尔大人。”
“嗯？”
“那个怪物的最后一击，能不能，交给我？”奥莉雅语气有些颤抖，但她没有哭，她低着头，双拳死死的捏紧，“我知道我打不过它，但是......在你们打败它之后，请您将杀死它的机会交给我，我想亲手为他们报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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