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生赞歌
在路上不知道抓了几个幸运儿后，胧月终于回到了云岚山。
刚落在了门前，连双翼都没来得及收回，就有只“八爪鱼”扑了过来。
“哇！胧月，你可算回来了！”
看着身上的大挂件，解开心结后，胧月的傲娇与毒舌占据了上风。
“多大的神了，还哭哭啼啼的，心理年龄没有十岁，难怪是个平板。”
但胧月还有一句话没对拂雪说：【你都可以和归终，芮熙组团出道了，名字我都帮你们想好了，就叫做平板姐妹团。】
嗯？出道…
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到这个词。
短暂思索无果后，胧月放弃了这个问题。
“我的分身死了，地下城不会是被神袭击了吧！怎么办，怎么办啊！”
“芮熙说不急一时，等你回来再处理…”
拂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声若蚊蝇。
也难怪，任谁被提在手中还被面无表情的盯着，都会心地打颤的吧。
拂雪看着有一米七左右，而胧月要比她矮些。但论气场，胧月可以把拂雪这小趴菜按在地上摩擦。
为了防止拂雪再次把鼻腔粘液蹭到自己身上，胧月毫不犹豫的扣住她的肩膀，稳稳把她提了起来。
仔细的打量这着位好友，她很心急了，平日柔顺的淡栗色长发有些凌乱，琥珀色眼睛中的絮状物都拧在了一起，形成了极不明显的竖瞳。
她的真名叫赫乌莉亚，能力为【盐】。实力不算太弱，但性子太过佛系，或者说胆小。
她在归离集边缘建立了一个小国，收留的也全是流民。与云岚山这对无势力（表面上）姐妹的结交，使得很少有神吃力不讨好的去打扰她，国家也就一直安然无恙。
但是……但是！
拂雪听芮熙说归离集有大动作，可能会波及到她的盐中之海。吓得她连夜把领地沉地下了，通知了她的领民可能要在地下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胆颤心惊的守家十来年也没个动静，再加上芮熙的邀请索性留个分身就出门了。
但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刚出门家就没了啊！啊啊啊啊啊！
吱呀
随着一声轻响，芮熙推门出现。
奶白色与白金色交错的长发过臀，后脑的发饰使得长发分开，形成略微卷曲的双马尾
和胧月差不多高，脸颊侧也有各着一簇羽毛，看着就像是装饰一样。歪戴着金丝花边的盖头，半遮额间纹路，异色双瞳温柔如水，表情似笑非笑，仿佛在怜爱着世界。
一身白底织有金色云纹羽饰的修女袍圣洁无比。
乍一看就是无欲无求，无嗔无痴的神明。
“有趣吗。”
“哎呀呀，当然很有趣啦~”
只见芮熙拂了一下裙边，位于大腿根的腿环就暴露了出来，肉肉的大腿根被勒出了完美的凹陷。
修女袍的前后摆都非常短，布料全集中在了后方的两扇羽翼状大拖尾。衣袖长而窄，手腕处带有束袖，挽着红金色羽带，遮住背后大片镂空。
远看是高洁无瑕的云中仙，离得近了，却发现这是一个喜欢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浪子。
“先去为拂雪解答疑惑吧，我想，阿月应该不会介意载我们一程。”
这朋友面前，芮熙的声音显得有些轻浮，或者说她本就如此。如果说芮熙表现得认真、诚恳的时候，那…就有人要遭老罪咯。
胧月微微点头表示答应，暗芒闪动，一只庞大神异的鸟儿出现在了空地上。
光是身躯就有十米，更别提比身体长上三倍的拖尾。
黑羽金爪，血瞳纤长。身材匀称，颈细羽长。
啼声尖锐，神骏异常。
扒开了试图袭击她胸腹的芮熙，为了战斗，胧月除了胸腹部和翼根，其他地方都是坚硬的长羽。
芮熙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嘛，本体都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上来，走。”
……
“错了——！那边，那边！哎！哎，又偏了啊…”
从头顶垂落的冠羽被一双颤抖的手拉的笔直，生怕从高空坠落。胧月的鸟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领飞的是个路痴。带路的恐高，正在昏迷的边缘徘徊，最后一个直接拿出了白绒毛毯，倒头就睡。
此行，注定不会平静。
……
……
“哇！为什么呀…呜呜呜…”
与去时相比，拂雪的担心早已消失不见，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痛哭。
声音之悲戚，可谓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
窗边都有个疑惑的青色小脑袋探了出来。
在他的认知中，哭泣是没有用的。只会招来惩罚…
为什么，她在哭呢，她不怕吗…
“对了，我听他们说好像要拿着你的【遗物】来寻求我庇护呢。毕竟，你告诉过他们，我一般不会拒绝就交易。”
胧月还在继续补刀，完全没有顾及拂雪感受，顺便还邀请了个小家伙观摩。
“不来看看吗。”
“魈。”
温柔的声音让胧月自己都有些发愣，她其实很喜欢年幼的生灵，对小不点们的包容性也很高。不过，前些日子固执的都有些魔怔了，自然也忘了许许多多。
胧月轻轻拍着身旁的空位，示意魈来这里。
……
嗯…
十年来，魈已经不是刚被救下时那么瘦弱了。
刚开始，没有杀戮、鲜血、【美梦】的日子他很不适应，经常会攻击前来照护他的白发男孩。
慢慢的，伴随着着清晨经常传来的平静乐声。他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了。
这里没有人要求他去杀戮，林园内的住户不多，时常半月看不到人影，十分冷清。
但魈觉得这样很好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不知是十年前胧月带给魈的震撼太大，还是他已经开始听从【命令】。
魈有些麻木的走出来，听话的坐在胧月身旁。
“怎么了，魈不开心吗。”
开心…是什么…
“不知道，魈会听话的。”
听着魈麻木空洞的语气，胧月不得不承认。
心，开始悸动了…
【梦之殿堂的中央，女性模样的魔神享受着“美梦”，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驯服最桀骜的夜叉。
——金鹏。
…
一个幼小的身影砸在墙上，又掉下来了。
像破布娃娃…
而胧月还隐藏在黑暗中，等待着她露出破绽。冰冷的血瞳中毫无情感，只知道完成任务。
…快了…机会——！
只是瞬间的放松，漆黑的锋刃就没入她的心口，屠戮中央形成了贯穿整个剑身的血线。
梦神连惨叫都还没来的及发出，身体就不正常的干瘪下去，诡异抽搐几下子就彻底没了动静。
一看就走的很安详。
再免费赠送了一套没个一两千年，连残念都无法凝聚的豪华套餐后，就被丢翠玦坡大通铺了。
在后了来，梦神死后，原本被她控制夜叉一族，在芮熙的引推下加入了归离集，但留下了个小家伙。
“胧月我们收养他还不好，我给他取名为魈，意为遭受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
是不是很可爱呀~，哎——你别走啊，…胧月…】
……
纤细的手掌放在了青色的小脑袋上，轻轻的抚摸着他有些凌乱的短发。
胧月眼中流露出了不知名的光彩，嘴角微微翘起，长时间的面瘫让她都有些忘记怎么笑了。虽然有些僵硬，但那颗温柔慈爱的心是隐藏不住的。
“别怕，魈。”
胧月将魈抱了起来，放在了腿上，认真盯着他无神的金瞳：“从今日起，我，魔神纳贝留斯宣布——
魈会是我的子嗣。”
将这小小一只拥入怀中，双手扶着魈的后背，声音郑重庄严：“我将会作为你的母亲，给予你一切事物。”
“魈。你可愿意。”
“那我可以一直留着这吗。”
胧月宛然一笑：“当然可以，魈想的话，可以一…”
“我愿意了。”
胧月还没说完，魈就答应了。
双臂不自觉的环紧，生怕这初来乍到的子嗣溜走。直到魈喉间传出微弱的痛哼声，胧月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松开了手。
“抱歉。”
……
胧月有些慌张的道歉并没有得到回应，这些年来大家任务都繁重，玲言办事太循规蹈矩，只能保证魈生活中的问题。
至于心理与常识，他也没方法。
新手母亲与问题儿童，能凑到一起也是有趣。
一般来说，神不会哭，是因为泪水无用，还会带来麻烦。
但拂雪此时却是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看到胧月立下誓言丝毫没有理会自己。
拂雪哭的更伤心了。
“好了，拂雪。”
“可是…可是——！”
胧月表情突然严肃：“那如果是你本体在那，面对子民的利刃，你会如何。”
“我！我…”
拂雪听懂了胧月的意思，本能的想反驳，但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
就像是卸了气的皮球，颓废的趴在地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刚刚离开，分身就被他们杀了。芮熙的能力你应该知道一些，离开，这对你和他们都有好处。”
胧月平静的诉说着残酷的现实：“你现在应该没地方住，不如就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吧。”
“玲言，带拂雪去休息吧。”
“是，大人。”
看着有些无法接受事实的拂雪，胧月指向后方的住宅区，示意她可以住些时日。
白发男孩突然现身，一黑一白的异瞳看着有些恐怖。直接扶起拂雪就离开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魈探出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一切。胧月只是微微笑道，并没有作出解释。
有些事，需要时间的帮助。
但在这一天，这一刻。
他获得了新生。
胧月和芮熙打造的住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云岚山顶被她们拓宽过，周围种上翠竹，将林园围在中央。
住宅区只占了不到三成，剩下的就是池塘，小亭，长廊与各种各样的怪石绿植。胧月此时就坐在最大的亭子里，看着天边昏黄的残光。
“出来吧，找我何事。”
送走了拂雪，胧月这才让已经等待多时的来客现身。
一只翅翼宽厚的棕金大鹰落在了长廊上，化作了稳重的男子模样，恭敬的向胧月走来。
胧月看着这只夜叉有些眼熟，应该是当年见过。夜叉一族，是为仙兽，本体多为羽禽，善杀伐。
这么稳重的，实属罕见。
“说吧。”
“帝君大人，尘神大人有事与两位大人商讨，还请择日至归离集一叙。”
看着因同族气息有些想探头探脑的魈，胧月直接给他翻了个面，让他正坐在自己腿上，双手轻轻环着魈纤瘦的腰。
“我知道了，会通知姐姐的。若无他事，便回去吧。”
得到回应后，弥怒看向了他们最小的弟弟“金鹏”，见他状态明显好了很多，面庞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几分笑意。
不过很快便收了起来，恭敬的向胧月行了个鞠躬礼，便离开了。
芮熙房门外，胧月依旧抱着魈，看着门上挂着的牌子，犹豫了会，还是离开吧。
明天在通知姐姐也不迟。
房间里，芮熙一手抬起，在空中摸索着，身体不自然的颤抖着，那只乳白色瞳孔也是，突然她五指并拢，似乎抓住了什么。
猛然拉扯，乳白色瞳孔缩成了一条缝，伴随着熟悉的仿佛心脏被一点点强行扯出来的剧痛。
有什么东西变更了，是什么呢…
收回的手死死攥住心口，身体止不住颤抖的芮熙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讥笑，微微垂首，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凝重。
奇怪的是白金色的那只瞳孔却平静如常，另一只手按在法阵中枢上，维持着这可以隔绝感知与【——】的结界。
芮熙颤颤巍巍的倒在床榻上，小臂盖住眼睛，她也不似人前那样腹黑风趣，
真是让人摸不清。
只知道身体的剧痛让她难以入眠，直到后半夜消退了些，芮熙才勉强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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