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动万象砸老友
嗖的一声，贯虹之槊从纳贝留斯耳边掠过，风压带动祂的长发。
又交手了几回合后，两神都显得有些十分狼狈了。
“呼……呼…………”
将武器投掷出去后，摩拉克斯似乎有些乏力，眉头紧皱，白袍上满是破损，大喘着气，伸手抹去想要脸上的鲜血，却是越糊越多。
【是诱饵吗】
见此，纳贝留斯停顿了一下。
这很不对劲，在战斗中暴露出疲态这种低级错误，不可能在祂们这种身经百战的魔神身上出现。
看着两手空空的摩拉克斯，纳贝留斯心中升起了许多方案，但又快速被祂一一否决。
【不对，不对……】
两手空空！那把枪哪去了！
纳贝留斯猛然转头，果不其然，摩拉克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啪 啪 啪
轻微的断裂声在纳贝留斯耳中如同轰鸣的雷霆，背后的退路已经被堵死了，所以祂与【幽夜领域】的连接才会断开。
‘切’
仅仅是愣神了一瞬，眼前的对手不知何时没了踪影，纳贝留斯心中暗骂一声，试探性的朝壁垒打了一拳，不出意外的，连个响都没有，金色的波纹向外扩散，如浪潮一般，将力量分散。
换剑劈砍，但让祂有些意外的是，波纹只是变得更大了。
意料之中。
纳贝留斯心中的诧异很快就消失了，认识这么多年了，若真是没有点应对彼此的手段，那才叫奇怪。
铛——铛——
劈砍声十分沉闷，纳贝留斯突然变了脸色，竟是显得有些紧张，手上的动作加快。
危险！危险！就像是有一只大手攥住了祂的心脏，雾霭笼罩着身躯，周围的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
会死！祂虽然不怕死，但也不会想死。
【不够，这样出去后可没法及时做出应对】
观察着金色壁垒的损坏程度，纳贝留斯心中瞬间有了决断，毫不犹豫的抬起屠戮，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飞溅的血液被屠戮瞬间吸收，剑身中央最后的空白终于补齐……
只见祂长呼一口气，扬起剑锋，屠戮表面血色光芒盛放，纳贝留斯眼角亦有血芒飘荡，眼瞳中满是疯狂。
［暗血之源·生灵却灭］
片刻的宁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两道弯月状的匹链先后斩出，金色壁垒与匹链僵持了近三秒，终于是不堪重负的碎裂了。
匹链毫无阻隔的穿过【幽夜领域】，在把空中交汇到了一起，成十字形，继续向高空斩去。
没了壁垒的阻挡，纳贝留斯也终于看见了外界的情况。
棕金色云朵构成旋涡，巨大的陨星正从中缓缓落下，一道身影傲然挺立，白袍翻飞，尽显锋芒。
正被陨星笼罩的纳贝留斯，只感觉天地的重量压在了祂的肩上。
嘭——，黑红匹链也只斩碎了陨星的底部，碎石飞溅，坠入海底。
扇状羽耳炸开，嘴角狰狞的狂笑，眼尾血芒漂泊。
即将破碎的领域被祂收回，在背后构成了一对狭长翅翼。
“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战斗就该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分明死亡越来越近，但祂却像疯了一样大笑着，不躲不避。
黄云将天空布满，陨星缓缓坠落。
“天地万象。”
摩拉克斯语气平静，缓缓压下手臂，陨星开始快速坠落，空气摩擦带来阵阵轰鸣声，陨星表面泛起赤红火光。
看着几乎占据了祂全部视野的陨星，纳贝留斯脸上依旧带着疯癫的笑容。
紫黑的长发乱舞，手掌间恐怖的能量汇聚。
“万物湮灭——！！！”
吞噬涡眼出现在祂掌间，不同于往日不详的幽紫，黑灰、暗紫、绯红三色交汇一点，竟形成了一种混沌古朴的色调。
恐怖的气息弥漫，沉闷的轰鸣响起。
纳贝留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正面迎击陨星，这也是双方都想要的结果，毕竟，如果纳贝留斯真的想走，又有几人留得住祂。
在引力在作用下，陨星碎裂的底部开始大量脱落，屋舍大小的碎石更快的被吸引，瞬息之间就到了纳贝留斯身前，然后被巴掌大小的涡眼噬灭的一干二净。
还剩下小半时，只听嘭！的一声，声势浩大的陨星在半空中炸开，化作碎块消失在纳贝留斯手中。
“吞噬·扭变！”
手臂上已满是裂纹，纳贝留斯骤然打乱能量的运转，涡眼的运转强行停止，本就不稳定的巨额能量在纳贝留斯的操作下开始逆转。
噗嗤，最先被这股不稳定能量伤到的肯定是祂自己，喷涌的鲜血屠戮没抢到一点，皆被涡眼纳入其中。
看着那时而收缩，时而膨胀的涡眼，摩拉克斯大感不妙，惊骇的气息让祂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棕金色云层涌动，无数岩枪冒出头来。
两位魔神厮杀，一者傲立云端，双手环胸倨傲无比，一者踏于半空，狞笑阵阵状若疯魔。
神？魔？
祂们的区别又在哪呢，其实并不重要，因为登上王座的，必定是神。
“哈哈哈！去——”
手臂上的皮肤完全脱落，露出鲜红的血肉，纳贝留斯却视若无睹，大喝一声，将涡眼抛出。
若只用肉眼观察，会发现涡眼时隐时现，那是空间被吞噬后留下的间隙。
空中大片的棕金色云朵厚重感十足，毕竟此云非云，这只是一团庞大至极的岩造物。
一层又一层护盾包裹了摩拉克斯，岩枪阵还未完成，举起手中长枪，瞄准向祂疾驰的涡眼。
必须拦下来。
嗖！没有技巧，全靠力气。长枪轻松甩出骇人的响声。
‘嗯？’
摩拉克斯已经为自己套了不知多少层护盾，但在涡眼与长枪接触的一时间。
双方竟然同时消失了，连那股骇人的气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疑惑归疑惑，上护盾的动作是一点没停。
纳贝留斯一步不动，嘴角还带着不明意味的疯笑，这也是摩拉克斯留在原地疯狂套盾的原因。
一秒……两秒……
翁，空气中传来了一丝轻微的震荡，纳贝留斯昂起头，做了一个五指大展的手势。
可惜原本白净修长的手指失去了皮肤，指节处骨骼清晰可见。
‘嘣~’，祂张了张嘴，无声的说着，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果然，下一刻，涡眼出现，但不是在祂们中间，也就是之前消失的位置。
涡眼出现在了摩拉克斯面前，在近个一两米就可以塞摩拉克斯嘴里了。
在层层护盾间直接出现，涡眼刚一出现就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丝毫不给摩拉克斯反应时间。
轰——！！！
在摩拉克斯剧烈收缩的瞳孔中，涡眼轰然爆开，炽白色光芒将祂淹没。
纳贝留斯在涡眼塞过去的瞬间就甩动裙摆，收拢双翼将自己包裹了个严实。
毕竟这一招不分敌我，以摩拉克斯的实力来看，未必能直接结束战斗，祂要是在这时被余波重伤甚至直接无法战斗。
那肯定会被姐姐钉到耻辱柱上，每日都要拉出来鞭尸的。
刺目的炽白色光芒覆盖了整个天边，也将祂们包裹其中，久久不散。
远处两道气息，不知何时出现。
“如蛆附骨的黑暗扭变为炽热的光明，从一个极端转变成另外一个极端，这……”
“光暗共生，阴阳流转。我们能作为双生子诞生，不正证明了这种可能性吗。”
芮熙白了归终一眼，一本正经的说着。
“真的？”
“好吧，我承认。我帮阿妹作弊了。”
“谁让我最亲爱的阿妹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说着：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最最亲爱的姐姐~你就帮帮我嘛，好不好嘛~”
“这让我怎么拒绝呀。”
芮熙两手一摊，无所谓的说道。
“得了吧，胧月要能说出这种话，我还不如相信马科修斯做饭时会炸厨房。”
芮熙口中总能说出一些惊骇世俗的话语，归终只是略微想象了一下胧月那个面瘫可怜巴巴，眼中满是小星星的样子，就眼前一黑。
“赛前又没说不可以带装备，钟离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不会吧，不会吧。”
听着芮熙欠揍的语气，归终嘴角忍不住抽抽，她当然不能回答，钟离因为自信什么都没准备。
只好转移话题。
“你觉得他们谁能赢。”
“当然是阿妹。”
芮熙自信的回答，归终问道。
“还有底牌？”
“那是当然，虽然他们都有不惧死亡的决心，与无边的杀伐相，但这一次，阿月想赢，她无比渴望获得这次的胜利。”
“纯粹的想法推动着她前进，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决绝的意志，意志也是战斗中重要的一环，果决、毫不留情的出手，在生死斗中更占优势。”
“的确，我都快要被你说动了呢。”
归终点点头，认同芮熙的说法：“但钟离的硬实力要比胧月强，这场战斗只需要胧月出现一个小小的失误便可以终结。”
“而且，一旦战斗开始，钟离也不会手下留情，他们都怀揣有杀死对方的觉心，这也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看来我们的意见并不相同，不过胜负应该马上就要见分晓了，看。”
归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刺目的白光散开，露出了两道身影。
“切，果然没死。”
看见那些棕金色云朵虽然被打散，但没有消逝，纳贝留斯就知道这一击的结果了。
裙摆、双翼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肢体有轻微的麻木感，而这仅仅是余波，处于爆炸正中心的摩拉克斯就算没死也定然不好受。
滴答滴答，血液顺着摩拉克斯完美的下颌线滑落，由于白袍的破损，兼并匀称与力量感的腹肌暴露出来，还渗透着血色。
呼吸紊乱，金瞳也略显黯淡，明显伤的不轻。
纳贝留斯这一手可谓不狠，若不是在最后关头动用了天空赐予的那份力量，失去战斗能力甚至是当场陨落都有可能。
祂抬头看向那棕金色的云层，被爆炸冲散到天边的云层呈现出鳞片状，规律的交叠，围绕着他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环。
有点类似火烧云，但更为震撼，只可惜，正在交手的两神没什么观赏的心情。
白白错过了此番美景。
“有一种天地为牢的感觉，录下来，录下来，然后再给阿妹看。”
掏出来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板，上面还有着金色的纹路，芮熙伸手轻轻一点，金纹尽数亮起。
“他们要定胜负了。”
与芮熙一样坐在岩枪边缘，小腿悬空，还晃呀晃的归终突然说道。
归终的眼神有些严肃，小腿也不晃悠了。
“不必担心嘛。”
“你是不担心，话说你不会偷看战斗结果了吧。”
“嘻嘻，你猜。”
芮熙两手一摊，那种欠揍的语气，要不是考虑到实力的差距，归终都想直接给她一拳。
“没有，我怎么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呢，不知道结局的故事才有意思。”
她们闲聊的期间，纳贝留斯与摩拉克斯对视一眼，战意升腾，周身气势变化。
‘下一招定胜负’
无声之间他们已经完成了交流。
棕金色云层扩张再扩张，直到覆盖了整片天，密密麻麻的陨星、岩枪探出头来。
这不是对付纳贝留斯的最好办法，但那枚涡眼爆炸的伤害对目前情况来说反而是其次，重要的是对肉身带来的麻木感。
这会极大的限制性摩拉克斯的行动，近身战暂时不可能了。
另一边，纳贝留斯看着屠戮上的血色纹路，毫不犹豫的将领口的红色宝石扯下，按在了屠戮上。
咔咔咔，几声脆响，红宝石上已满是裂纹。
啪嗒，红宝石，或者说贤者之石碎裂，这枚贤者之石可能是一位，甚至是几位魔神的生命铸造成的。
现在却碎裂的如此轻易。
“还不够吗？你还真是够贪心的。”
屠戮微微震颤表示不服，剑身上的眼睛已经无比立体，但依旧是由线条构成。
“也是，我的血，或者说是生命力，才是钥匙。”
纳贝留斯举起剑身，剑身可以倒映出祂的血色瞳孔，而在血瞳中又藏了一把剑。
芮熙、归终看着在那棕金的云朵之下，神明的身影是如此的渺小，可偏偏祂就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天地的中心。
“芮熙，你妹妹这排面不……”
噗嗤——！
归终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那一幕，瞳孔剧烈收缩，剩下的话全被她咽进了肚子里。
屠戮过半剑身从纳贝留斯背后冒出，却没有一丝血液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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