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何为生命
水花四溅，茵茵白雾中众女嬉戏打闹着，不经意中露出春光无限。
“喂——芮熙，看招！”
四处揩油的芮熙终究犯了众怒，以归终为首的女性正对她围追堵截，除了神力，仙法她们什么方法都用了。
甚至包括绑架胧月。
“芮熙！你妹妹在我手上，还不速速来投降…”
……
而钟离那边却是一片岁月静好，每个人额头上都敷着一块白毛巾，躺的很平。
水面的振动是使得钟离的毛巾滑落了下来，酷似钱币的菱形瞳孔只是朝吵闹的那边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默默起身，浴衣早已被浸透贴在了身上，滴滴答答的落着水，底部还冒出了一截祥云似的小尾巴。
有钟离带头，他们那一边纷纷离场。
胧月也抱着魈和未央离场，玲言跟在她身侧。
她还不想被波及。
不过胧月并没有走太远，就在一旁安静看戏。
还顺便帮三个崽崽擦去发尾的水珠，是的，玲言玲星虽然是眷属，在胧月心中早已与子嗣无异。
虽然动用神力可以瞬间完成这一切，但未免也太过无趣了，不是吗。
未央被裹在毛巾里，成为了猫猫卷，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温泉池中的场景。
只见芮熙一个‘不小心’被众人抓住，直接受到了挠痒痒惩罚，朦胧白雾中身影交叠不清，欢笑声阵阵…
不过，这场宴席该散了。
“走吧，玲星，你不是说对萃取t-13化合物有疑问吗。”
“阿？是的，主人…”
“怎么了？”
“没有没有！只是太开心了…”
玲星差点忘记这个给自己挖的坑了，t是神秘系列，这个系列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慢，萃取慢，化合反应慢，调配慢，啥都慢。
一趟流程走下来，几年之内是别想出去浪儿了…
炼金实验需要足够的耐心与毅力，但这两个词跟玲星完全不搭边。
当然面对失败时，也要及时调整心态才行。
就比如，现在。
“千万要成功啊，求你了…”
淡紫色溶液中不受控制的出现了絮状物，变得浑浊不堪，玲星的碎碎念完全没有作用，三个月的成果毁于一旦。
强行忍住直接把这玩意甩出去的想法，玲星无奈的不知道第多少次走向了分解阵图，将废弃的溶液连着试管丢了下去。
“不要着急，t系列的融合需要能量均匀的注入，不可有半分偏差。”
胧月跷着腿，轻轻摇动手中的试管，说话间动作不停，骤然加速了剧变过程，深红色溶液疯狂的冒着泡，仿佛沸腾了一般。
衔尾蛇戒指的眼睛散发出微弱的红光，胧月起身，将手中试管放到了支架上。
“完成了。”
“是的，已经成功护送冰爆部落至璃月。”
“嗯…”
看着这台炼金人偶，胧月微微皱眉，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对了，璃月，她给出的地址不是归离集吗。炼金人偶是由炼金法阵驱动的，只有简单的智能，应该不懂得变通才对。
不确定的问道：“你诞生了自我意识？”
人偶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果然…
“请不要拆掉我！”
见诞生自我意识的事被发现了，外表与人类无异的小人偶跪的干脆。
“我为什么要拆掉你。”
“之前他们出现故障时，主人不就是将他们都拆掉了吗。”
胧月的审美还是很在线的，就算只是一个人偶，外貌也是上佳。
它，不，他是男性外貌，看着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白色碎发凌乱，面容其实偏中性一点。
面容精致，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尘，看上去就像流落在外的小王子。
“你这不是故障，既然诞生了生命，那就给自己取个名字吧。”
别看胧月平日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但其实说起对生命的尊重与理解，恐怕很少有人比她更深。
机偶之身有了自我意识，于胧月而言就是真真正正的生命了，值得尊重与认可。
“生命…名字？”
“是的，你现在是货真价实的生命，不再是冰冷的死物，至于名字，这是你来到世界的证明，可以在世间留下你的痕迹。”
胧月的解释，对人偶来说是绝无仅有的，在之前的不知道多长时间里，他的记忆枯燥乏味，只有执行任务，回归后就回被泡在营养液柱里，封存，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但这次的任务中发生了意外，他受伤了，暂时陷入昏迷，还被一个人类捡了回去。
制造者给他的记忆中没有人类的常识部分，捡到他的女孩叽里呱啦的问着什么“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你从哪里来？”“你的家人呢？”
他就懵懵懂懂的看着她，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呢…
他不知道。
他极少使用语言模块，张张口，不出意外的只发出了呼气声。
【大哥哥你不会说话吗？那你能听懂我的话吗，听懂了就点点头吧。】
他鬼使神差的点了下头，虽然满身尘灰，但女孩的笑容却依旧灿烂温暖。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我们的村子一样…】
村落不大，不过四五户人家，璃月战争接近尾声，就算是流落野外的人类都有生存的空间。
本就是拼凑在一起人们的接纳能力很强，不过三五天，他就开始帮着人们做一些闲杂事情了。
他没有消化系统，但看着人们进食，他也跟着做。
他看着人们的喜怒哀乐，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发芽了…
……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女儿吧！】
小女孩的母亲跪倒在地，声音因恐惧颤抖，但抱着女孩的手臂不曾松懈分毫。
制造者的命令和心中不明的情绪发生了冲突，他愣在原地。
噗——
点点血珠溅到他脸上，混着灰尘一起滑落，眼中齿轮形状的炼金图阵转动起来。
【滚…开！】
他磕磕绊绊的从喉间挤出了两个字，在这一刻，他冲破了炼金阵图束缚，成为了真的生命。
墨色的能量喷涌，凝聚成羽毛的形状。
他违背了制造者的命令，赶走了他们。
回头看去，为何他们的眼神中也充斥着不明的情绪，与被他赶走的那个部落相同的情绪…
他不明白…
为什么他们会用石头泥土砸向自己…
求助似的看向捡自己回来的女孩，她抱着母亲的身体，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离开了，但并不是作为英雄，伴着鲜花和掌声。
……
是违背制造者的命令带来的惩罚吗，好难受…但又不知道哪里难受…
“嗯？”
完成任务后他在外面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了好久，直到有些快忘记这件事情时才匆忙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的绞痛，和眼角渗出的液体让他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出了故障，不敢对制造者说。
记忆不断涌现，脸上突然有东西擦过。
制造者忽然来到了他身前，手中似乎是刚从他眼角擦过。怎么办，又出故障了吗，会像其他人偶一样被拆掉吗…
我不想被拆掉…
“看来你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给我答案。”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你需要我的帮助。”
纤细的手臂展现惊人的力量，胧月依旧一脸冷清，不容他拒绝，直接拦腰抱起。
在黑森林中胡乱冲撞的小兽终于看到了光芒，高大的身体永远会在他哭着逃回时给予他慰藉。
维修躯体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安全感。
分明被强制关机时的沉溺感会不想在经历第二遍才对…
当他醒来时，已经在璃月附近了。
他依靠在树下，婆娑的树影为他遮住了正午毒辣的阳光。
关节的生涩感消失的无踪无影，身体轻快的难以置信。
手指轻轻的抚摸脸颊，柔软的触感让他愣神。
这是…我？
树下还有一封信，一把剑，一玉坠。
【你因人类七情六欲诞生，却是先天有缺。
因此我在此向你发问——
“你是谁？”
去寻找吧，待你寻得问题的答案，我会为你补全缺陷。
剑名猩红礼者，会扰人心智，也是我对你的考验。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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