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乘老祖，云裳
跑是跑不了的。
毕竟是灵儿妹妹说的媒，整个桃源村李长生得罪谁都不会在意，唯一不想让灵儿妹妹伤心。
硬着头皮娶吧！
这一天，只有百户的桃源村迎来了久违的热闹。白天李长生心心念叨的王寡妇和赵仙女为他婚礼上的宴席出了不少力。
早上说的媒，中午就四处张灯结彩，各种大红花，红灯笼挂满屋檐。
直到晚上，二人也没有披上盖头的打算。这让李长生心里轻松了不少！
桃源村的单身汉不少，这俩妇人到现在能还能单着，那一定是身怀绝技不同凡响。
......
桃源村的婚俗有些独特。
不同于寻常嫁娶。
李长生只需要带着一朵大红花和红衣裳站门口，背着下马的新娘，然后拜完天地入洞房就好！
夜晚的道路顺着桃树上挂着的大红灯笼蜿蜒流长。
喧闹的锣鼓在火光的映衬下逐渐走来，道路两边凋落的桃花代替了鞭炮的红色碎屑，村长的小矮马驮着一个一身大红色衣装披着盖头的新娘。
李长生站在门口隔着老远看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是微颤的身体和发汗的手心表露出他内心的激动。
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古代的婚俗就这点不好。掀开盖头之前连自己的媳妇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在李长生的思虑中，新娘一行人已经到了他门前。
“长生哥哥，快来背新娘子下马喽！”一声轻快如铃铛般悦耳少女音响起。
只见穿着一身鲜红镶着金边的可爱短衣少女，头顶两个叮当作响的小铃铛。她如桃花般的小嘴，笑咧咧的对着门口的李长生说道。
这笑容到了李长生眼里却变了味道。
往日灵儿恶作剧的模样也是这个笑脸。
灵儿牵着驮着新娘子的小矮马，欢快的走到李长生跟前。
“长生哥哥，背嫂嫂入堂吧！”
这一次灵儿不同于之前对李长生的呼喊，反倒贴的李长生很近。刚刚还欢快的笑容一下子变得认真又显得些许落寞。
这幅转变被身后喧闹的锣鼓和人群的喝彩声掩盖。
李长生此刻内心同样的百感交集以至于不知作何表情。
他小心翼翼，机械式的背过新娘。
甚至都没去感受背上的触感。
堂前拜的天地本该有的双方父母。由德高望重，实力强大的张老仙替代。
直到新娘子进入洞房后，李长生才稍微回过神来。
短暂的清醒，又开始轮桌敬酒。
本该是个高兴的日子，可李长生发现，桌子上一众青壮年似乎并不是很买他的帐。
甚至平日同他关系较好又有妻室的大壮都斜眼看他。
嘴里还不时的吐着，娘希匹，娘希匹。
刚刚接亲时牵着小矮马的灵儿现在也不知所踪。
这让李长生感到郁闷，自己娶个新娘子怎么跟犯了天条一样！
他虽然郁闷，可该敬的酒是少不了的。
酒过三巡。李长生自己也喝的五迷三道。反倒没了先前的郁闷。
现在，他需要休息。
休息之前，还有一件事。
很重要。
掀开她的盖头来！
李长生步履蹒跚，甩了甩脑袋。
房间中。
新娘子艳红嫁衣，披着红盖头，双手叠在腹前，坐在床沿。
整个人仿佛一尊木人般一动不动。
“吱呀”一声。
房门的响动还是惊的新娘子微动了一下身子。
李长生进屋后反手关门。
不一会儿，浑身的酒气就已经溢满了封闭的洞房。
新娘闻到了浓烈的酒气整个身子都紧缩起来强忍着不适。
李长生不喜欢喝酒，但是百十户的村民能喝酒的太多，还有意针对他。
一人抿一小口都给他灌的神志不清了。
只见他踉跄着身子，走到铺上红布的桌前抓起准备好的玉如意。
被酒气熏的迷离的眼神看向新娘都有些恍惚。
“姑娘，啊。妻子，也不对。那就娘子吧！在下有礼了！”
李长生嘴里说着不清的胡话。拿着手中的玉如意缓缓掀开了新娘的盖头。
一瞬间，李长生觉得自己看到了两轮皎白的明月。
那是眼前女子的双眸。
睫毛上点饰的些许金粉仿佛闪亮的繁星。
星月下是那如同白玉般的绝美容颜。
两瓣红唇比他见过的所有的桃花都要美丽。
只是一瞬间，李长生的酒就彻底醒了。这是一张不曾在桃源村见过的绝世容颜。
他明白了为什么先前酒桌上那些男人们对他那一副羡慕嫉妒的表情。
是啊，谁要是能娶到眼前这如同入了凡尘的仙女，定会成为所有男性的公敌。
感谢各位老汉儿不杀之恩！
感谢灵儿妹妹赐给哥哥的这桩姻缘！
女子的双眸在李长生身上流转。
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慌乱中，赶忙收起玉如意，掀了掀身上的衣物试图吹散身上的酒气。
李长生不是颜狗，但在这副堪称完美的绝世容颜下。
李长生承认，我是颜狗！
“在下李长生，请问姑娘名讳。”李长生弯腰躬身行礼。极尽谦逊。
“云裳”女子语气平淡，不知悲喜。
看着眼前的男子，云裳心里更是无比感叹。
想她堂堂问仙宗老祖。大乘期巅峰修为，叱咤九州数千载。
却因为一个修为不如自己的邪魔栽了跟头。
不过是一个大乘后期的邪魔，却让她落得一个道基损毁，修为尽散的下场。
值得她庆幸的是，这个邪魔同样是九州各大仙门无不除之而后快的强者。杀掉他，起码未来三五百年九州能有一个繁荣发展的局面。
当然，代价就是她自己。修为丢了事小，可道基也损，就意味着她彻底沦为凡体，失去了重修的机会，便与寻常普通人无异。
现在的她，同眼前没有灵根的李长生一样都是凡人。唯独保留着的就是这幅已经定型永驻的绝美容颜。
曾几何时，她潜心闭关数百年妄图渡劫成仙。可心中始终有一丝阴霾不可逾越。
今日修为尽散，她却后知后觉，这一丝阴霾，正是身为人的人欲。
她早年，出道即巅峰。以无敌之姿横扫各大仙门天骄，使得一路天才面对她都自惭形秽。
同样，也没有一个男性能入得她的眼睛。那时，她曾遇到一位前辈告诫她，放下对成仙的执念去感受身为人的欲望。
身为一代天骄，她自以为能跨过断绝近乎万年的人仙之隔。没听劝告。以至于在大乘巅峰苦苦摸索五百年。
或许这就是天道施加的惩罚！
骄傲一生，却落得凡人妻的下场。
云裳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悲。
她悟到了成仙的契机，却是在道基破碎修为尽损之后。
她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一想到对九州威胁最大的大乘后期邪魔已被自己斩杀，她又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
没了修为，就算回到问仙宗，也不过成为一朵无用的鲜花。
她的骄傲和尊严不允许她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去面对膜拜自己的宗门。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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