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亲传弟子
王泰成接过儿子递来的字模，摆在书案之上，手指轻轻抚摸过阳纹，
“好啊，道杰用心了。”
“父亲交待的事，儿子不敢马虎。”
王道杰在王泰成面前向来是一个谦逊严谨的好孩子。
王泰成颔首，再下令：“制作工匠要继续半监视起来，绝不可被别家挖去。这些活字制法更不能向外人提及，
待为父献给陛下，会另有安排。”
王道杰听得活字两字，心思开动起来。
他非蠢人，很快猜到父亲要这些阳文字模的意图。
心中大为震撼，父亲不愧工部员外郎，果然心灵手巧，能构思得这样的秘法。
“那匠人家都是咱家几代雇佣，忠心耿耿，值得信赖。”
王泰成轻轻摇头：“你不懂，活字印刷术价值之大，谁见了都会眼红。不可大意！”
王道杰脸色一正：“儿晓得了，定不让父亲失望。”
“此术也关系到你的未来，上表皇上之时，为父也会把你捎带上。”
王道杰双目大亮，未料到功劳也有自己一份，感激道：“多谢爹。”
王泰成忽目光幽幽：“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娘早逝，为父自然要多为你筹谋。
只如今再娶续弦，你心中能别怪爹就好。”
王道杰心头一颤，仿佛被父亲看破心事。
却知此时绝对不能犹豫，当即表态：“父亲夙兴夜寐，为王家谋划未来，身边确实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元音姨娘很好，儿子感激她照顾父亲，只会开心接纳。”
王泰成见王道杰一脸真诚面色不改，看不出半分谎言。
“好好好，金鳞岂是池中物，我儿道杰有宰相之资！”
王道杰直被父亲盯得浑身难受，惶恐父亲话语带着某种试探。
“父亲过奖，儿子还有很多需要向父亲学习的地方。”
王泰成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挥手让其离去。
待一人时，开始书写奏折，
活字印刷术正当献给陛下，发挥其应有作用，
“若大用，或许陛下能亲自来参加我与音儿的婚礼。”
……
张元音记起一事：“二明，你之前说的蒸馏法还给姐姐吗？”
张元明没想到大姐还惦记着他的蒸馏法：“王家有印刷术就够了，蒸馏法给小妹吧。”
张元音被识破意图，脸一红：“哪个为王家问的，姐只为自己。”
张元明也不争辩，对着她一阵挤眉弄眼。
张元音受不过，讨饶：“好了，姐姐不该贪心。”
张母笑骂：“果然女生外向，你弟弟的底牌都让你挖完了。”
“哪有，二弟有仙人传法，底牌多得很。”
张元音不以为然。
对她这辩驳，张元明心中大为赞同，但也不愿意无限制地帮助姐姐夫家。
生米恩斗米仇，大姐还未嫁过去，就给两项大发明，绝非合适之举。
又有恩大成仇之说，万一引起王泰成逆反心理，更得不偿失。
“大姐你真不知活字印刷术的威力，且看后续朝廷反应，到时只怕名望太高，绝不会再来求蒸馏法。”
“信你了。”
张元音彻底熄了觊觎之心。
张元明承诺今后少不了她好处，才又宽其心。
孙思邈悠然进入长安县地界，陈县令在两县交界恭候大驾。
“听闻神医骑虎驾临长安，陈某不甚欣喜。”
孙思邈一路行来，已经遇几波当地县尊亲迎，觉得朝廷恩宠太过。
再三解释又不听，实在无奈。
“草民去王家村见徒弟，何劳陈县令迎接，还是请回吧。”
遇到皇帝亲自嘉奖的乘虎奇人，陈县令哪能这样回去，笑道：“王家村嘛本县最近常往那办差，正好与孙神医同去。”
孙思邈无法，其它县可用相同理由摆脱，面对长安县竟不管用。
“那叨扰了。”
孙思邈一答应同行，陈县令趁机让衙役搬来肉食，酒菜招待一人一虎。
“孙神医这虎宠威名远播，本县近日听闻好奇得紧。”
话头一开，孙思邈也不好再故意疏远，当即招来大花与他见识。
一番交谈，陈县令对孙思邈更加敬佩，道出一个他们县尊会来迎接的原因。
原来李世民好奇能与人和平共处的老虎，有意再次召见孙思邈，
碍于皇帝脸面不好直言，才以这样的方法让孙思邈识趣主动觐见。
孙思邈摸着大花脑袋，感慨红尘多烦恼，人在其中终究逃脱不开因果牵扯。
自从第二次被李世民召去长安，安生日子必然会越来越少。
结伴成队，速度不疾不徐前进，申时三刻，王家村已近在眼前。
王泰成，骆文安，王泰安，张德闻讯出村三里迎接。
双方碰面，官面人先客套一番后，才针对此次事件主角。
“孙神医，欢迎莅临王家村。”
骆文安笑意盈盈，热情洋溢，尽显地主之谊。
“里正客气。”
孙思邈往日与他交集最少，却也不能驳了人家面子，稍假以辞色。
到王泰安上来攀谈，才自然许多。
欢声笑语队伍行进，几波人又对于孙思邈落脚何家争夺起来，最后几经妥协由王泰成胜出。
“那打扰员外郎了。”
孙思邈因为徒弟而来，无所谓住在哪一家。
进入村中，在王泰安家设宴招待众人。
这回张元明能上桌，跟随父亲首次见到孙思邈。
“师父见谅，徒儿本想来迎接您的，爹不让，说人太多了。”
孙思邈轻笑摇头：“你父亲这回做的不对。你乃我的记名弟子，迎接之人再多，也有一个你的位置。”
站起身来，牵着张元明的手，大声向众人宣布：“诸位，今日孙思邈要向大家介绍一人，张元明，我第四位亲传弟子。”
张元明双目圆瞪，全是不敢置信，没想到今日被师父提升等级。
众人皆惊，齐齐把目光投向这个幸运少年。
张元明压下紧张，谦逊有礼环视一圈。
“希望大家能对他多多指教。”
“小神医尽得您的真传，无需我们提点。”
客套话，众人张口就来。
张德、王泰成等与张元明息息相关之人见状自然大喜。
某些思想阴暗的，思考如何应对这一新变化。
更有心胸狭隘的同辈，恨不得取张元明而代之。
宴席在“和谐愉快”的氛围中结束，孙思邈领张元明，张德等人回到王泰成府邸。
几人见到大花又是一番惊叹，之后王泰成引众人入书房。
“你又做什么大事要师傅来撑腰，尽管道来。”
不管王泰成和张德在场，孙思邈直接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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