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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从始至终孤独的人群


“符命!符命!你们只会献祥瑞吗!你们到如今还在欺骗朕!”

  王莽的咆哮声大到整个未央宫都听的见了,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愤怒了,奏书啪嗒一声被掷在地上,王莽犹不解气,跑过去又狠狠踩上几脚,直到将竹简踩成两半才罢休。

  大殿一时间安静的可怕,只有王莽轻微的喘息声在飘荡,王莽缓了一会儿,大声发令:“来人!传朕的旨意!将这些献符命的谄媚之徒统统抓了!”

  太监们争先恐后的抢着离开,不一会儿,这殿里只剩下几个战战兢兢的小宫女了,王莽的目光扫过去看了一眼就把她们吓得脸色发白了,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王莽很是不满,走上前质问道:“你在怕朕?”

  排头的小宫女苦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莽再问:“朕打骂过你?”

  小宫女连忙摇头,王莽咆哮出声:“那你到底在怕什么!朕做错了什么!”

  小宫女脸色煞白,王莽的唾沫星子喷到了她脸上,她也不敢伸手去擦,扯出一点笑容来,讨好道:“陛下天威难测,奴等自当敬畏……”

  “敬畏?”

  王莽念叨了两遍这个词,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你们确实需要敬畏了!”说罢拂袖而去……

  王莽漫步宫中,他心绪杂乱,久久不能平静,他想到了什么,对一旁的随从下令道:“叫刘秀来……”

  可当对方领命而去的时候,王莽又出声叫住了他,“慢,还是不用了……”

  王莽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从白天一直走到了深夜,终于身体上的疲惫让他清醒过来,他愕然发现又只剩自己一人了。

  但看到那熟悉的高楼,他竟放松下来,不顾形象的直接躺在了地面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明亮了,侧头看去,清晨红色的太阳光正在温暖着他的身体,身体被咯的有些疼痛,但精神十分饱满,这是他这几年睡的最舒服的一觉了。

  王莽坐了起来,他忍不住想到:或许自己什么也不做,结果反而会更好?

  就在这时,一个美丽的女子走到他面前,轻咳一声开口道:“姐……主人要见你。”

  “仙人?”

  “嗯。”

  “在哪?”

  “楼上。”

  “好的。”

  王莽迅速爬了起来,跟着女子进了观星楼,来到楼梯处,女子指着上面道:“你自己上去吧。”

  王莽恭敬的回了一礼,迈步向楼顶走去,爬楼梯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设想与仙人见面会说些什么,那些高谈阔论,那些深奥的哲学问题占据了他的头脑。

  他一边思考着如何巧妙的回答,却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顶楼的地板上,直到听到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你昨晚在地上睡的如何?”

  王莽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那窈窕的背影,一袭白衣上如瀑布般披散的银色长发,被初晨的太阳染上了些许红色。

  这种展开是王莽从没设想过的,只好老实答道:“还不错,很舒服。”

  “是吗?我也好久没在地上睡了,得空了我便试试。”

  仙子回过身来,她的笑容很淡,也很亲切自然,湛红的眸子注视着自己,仿佛能看透人心,二人沉默了会儿,仙人先开口道:“我叫嬴石姬,你呢?”

  王莽却迫不及待般脱口而出了另外一个名字:“张松!我叫张松。”

  说完后王莽十分期待仙人的回答,仙人并没有丝毫犹疑,微笑着回答:“张松吗?我记住了。”

  得到这个答案后王莽很开心,道了句:“谢谢。”

  石姬对王莽的表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继续道:“首先,我对这些年这片土地上发生的灾难表示歉意,毕竟算是我的错。”

  王莽听到这话眼珠子都瞪圆了,他既惊讶又愤怒,忍不住高呼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一连说了许多,石姬只是静静听着,等他发泄完了石姬走到他面前很是郑重的鞠了一躬道:“对不起。”

  王莽见状愣住了,“你以为道了歉就完了?”

  石姬却反问道:“不然呢?”

  “不然!?”

  王莽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拿对方一点办法没有,他压抑着情绪,悲叹道:“神仙都是这么随心所欲吗?”

  “不知道,因为我还没遇到过其他神仙。”

  王莽被石姬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但他仍保持着理智,“既然仙人知道错了,那就请你停止你的所作所为吧,凡间不是你的游乐场!”

  可石姬却仍摇头拒绝道:“抱歉,目前还不行。”

  “为什么!”

  王莽崩溃了咆哮大吼着,嘴里飞溅出来的唾沫莫名撞在了空气上,石姬挥手甩掉了唾沫星子,解释道:“西游记,你知道吧,你可以理解为我的坐骑跑出来为非作歹,为了收服她,我总要做些准备。”

  王莽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儿,“既然如此,那仙人还请快些出手吧。”

  “我说了现在还不行,我怕她跑了,我得确保万无一失才行,要不然,后患无穷的。”

  石姬对着瞠目结舌的王莽笑了笑,“所以,还得请你们多委屈下了。”

  王莽无语到了极点,他几度想开口骂些什么又闭上了,最后实在忍不住说了句,“仙人不怕遭报应?”

  “报应吗?”

  石姬重复着这三个字,转身走回了阳台,目光透过城墙注视着长安遍地的灾民,那些反复上演的惨剧,在自己脑海里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己确实对这些东西麻木到一种地步了,所以她叹息道:“如果有的话,那还真是奢侈的东西。”

  王莽气的胡子乱颤,看他的样子,如果手里有把刀的话,他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他低声嘶吼:“我们不是蝼蚁!我们是人!你不能如此随意摆布我们!”

  石姬却有些无法理解王莽的想法,似乎很疑惑,“你,真的很奇怪呢。”

  “我有何奇怪?”

  王莽一副慷慨悲歌的模样让她笑出声来,石姬再次回过身来用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盯着王莽,质问道:“你真的在乎过别人吗?”

  王莽如遭雷击,他呆立当场,整个人如同一个气球般鼓囊炸起,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就当他好不容易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又听到石姬那直击他灵魂深处的话语:困在过去的人是无法前进的……

  王莽又浑浑噩噩的走下楼来,他踏出门口的时候,似是撞到了一面墙,跌坐在地上,银铃般的笑声唤醒了他,抬头后才发现撞到了项羽身上。

  他起了身,对着二人行了一礼,旁边领他上楼的女子先开口调笑道:“怎么上了一趟楼,变得这般模样?怕不是魂被主人勾走了?”

  王莽还没开口反驳,项羽就抢先道:“不会的,这小子不是那种人。不会被皮囊所迷。”

  “哼!说的好听!”

  女子又敲了一下项羽的脑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看过!”

  项羽急忙辩驳:“我那不叫偷看,本王是光明正大的欣赏!”

  气的女子跟项羽又打闹起来,这温馨的场景让王莽也轻松不少,终于不再是苦瓜脸了,项羽抓住了虞姬闹腾的双手,赶紧道:“我要和这小子说几句话,老婆你先避让下。”

  虞姬白了他一眼,甩开了项羽的手,往楼上几个翻转腾挪便不见了踪影。

  虞姬消失后,项羽上前来问道:“一起走走?”

  王莽点了点头,之后二人走在石板路上,项羽踩的石板吱吱响,王莽突然发现,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与人同行走路,就算与刘秀,他也只会在自己身后跟着。

  走了一段路后,项羽先开口说道:“见识到仙人的傲慢了吧?”

  王莽点了点头,项羽接着道:“张良对我说过,在她看来,我们也许跟蚂蚁没什么两样……”说着说着项羽自己惊讶道:“咦?这么说的话,我好像有点理解嬴政那混蛋了。”

  “嬴政!?”

  王莽惊疑道:“是那个嬴政?”

  “是。”

  项羽笑了,“而且灾异也是他弄的,如今搞得天下大乱了。”

  “为什么?”

  王莽下意识的三个字却换来项羽轻蔑的眼神,“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做便做了!”

  也许是今天惊讶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王莽反倒有些平静了下来,二人又走了一段路后,项羽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少装蒜,”

  项羽不满道:“我一个武夫都能看出来的事,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王莽犹豫了下,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仙人倒给我指了条路。”

  “哦?什么路?”

  见项羽感兴趣,王莽拿出来一张图纸,“她给了我这个,说按照这上面画的造一个祭坛,然后便可以送我回家……”

  项羽抢过图纸扫了两眼,又塞了回去,轻蔑一笑:“你打算逃跑?”

  王莽将图纸叠好,小心翼翼收进了怀里,嘴上却笑着说:“仙家物件,搁我之前那个时代,起码值十个亿!”

  玩笑说出来后,项羽并没有笑意,王莽只好严肃道:“我曾经逃跑过,结果却是被人毫无尊严的杀死,那种被开膛破肚的疼痛我不想再尝试了,所以,这次我不想再逃了。况且,那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项羽这才笑道:“很好,我果真没看错你,小子!我来帮你!”

  说罢拍了拍王莽的肩膀,王莽的脸疼的直抽抽,却是好奇问道:“仙人能允许?”

  项羽却不满道:“嬴政那混蛋能,刘邦那鳖孙能,凭啥我这霸王就不能?我就看不惯他们欺负你!”

  王莽看着项羽的兴奋劲儿,很怀疑他目的的纯洁性,但还是拘礼拜谢道:“有霸王相助,我无虑矣。”

  项羽将王莽送到法阵出口,二人拜别之后,王莽没走多久就被慌张的随从们找到了,面对下人们的疑惑,他什么也没说,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叫一个太监来叙述昨天发生的事。

  当他听到扬雄从天禄阁上跳楼后他有些生气,急忙追问道:“何人敢逼扬雄跳楼?他可是大儒!”

  奏事的太监斟酌了一番拜道:“扬雄牵涉符命案,许是他们拿人的时候手段激烈了些……”

  王莽听罢有些沉默,过了许久后才问道:“他还活着吗?”

  太监头埋的很低,“被救活了,现在正躺在牢里。”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直到那太监偷偷抬眼观察,竟发现王莽在抹眼泪,听到王莽的声音后又赶紧低下头去。

  王莽仍未平静,带着些伤感道:“此事与扬雄无关,放他回家吧……”

  等太监走远后,王莽屏退左右,一个人静静地呆坐在榻上,他不吃也不喝,一动也不动。

  直到又一个夜幕降临,他才终于动了一下,想起身却发现整个下半身已经麻木到动不了了,他强行撑起身子,却由于这难忍的麻痛直接跌扑倒地。

  他疼的在地上扭曲,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渐渐好转,他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那湿漉漉的手掌心,有些虚脱的他悲叹道:“到头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而南阳聚众起兵的刘家兄弟,领着宗族带着一帮好汉好不容易打下了棘阳,形势总算有点好转了,日子也有点盼头了。

  可这帮进了城的好汉们,军纪却迅速败坏,兄弟二人不能制,等再遇到来讨伐的新军后,终于吃饱喝足的好汉们反倒瞬间一触即溃,一哄而散,各个跑的飞快……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刘演几天没见弟弟归队,就在他以为弟弟也遭遇不幸的时候,听到门外邓晨的叫嚷:“刘秀回来了!”

  刘演急忙起身去迎,果真见到刘秀扭捏的下了马,然后将马上的妹妹刘伯姬也抱了下来,“弟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刘演兴奋的给了弟弟一个大大的拥抱,可刘秀却好像并不开心,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都没有,一直黑着脸不说话,刘演见状安慰道:“弟弟,一时的胜败不算什么,你我来日整兵再战就好!”

  刘秀却突然冷声道:“姐姐恐怕遭遇不幸了。”

  刘演一时没反应过来,“啥?你说什么?”

  刘秀十分愤慨,“姐姐拒绝上马拖累我俩!这会儿恐怕被新军捉住了!”

  气氛瞬间僵硬,只有妹妹呜呜的哭泣声伴奏,刘演忍不住转头看向姐夫邓晨,可邓晨却平静道:“你该留下一柄剑的……”

  刘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愤怒的指着邓晨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邓晨也毫不示弱,直接道:“我的意思很清楚,与其让她被新狗糟蹋,还不如自我了断!留下一柄剑,对大家都好。”

  刘秀急了,扑上去与邓晨厮打起来,可是疲惫的他哪还有力气,三两下就被邓晨反客为主压在身下痛打,刘伯姬在边上哭啼配乐更是惹人厌烦。

  “够了!”

  刘演一声厉喝,上去拉开了二人,冲着鼻青脸肿的弟弟道:“弟弟,这件事大家都很难过,你不要再故意添乱了!”

  刘秀愣了,“哥哥你认为我在添乱?”

  刘演梗着脖子不去看他,“难道不是吗?我们在干的是大事业!为了理想,些许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那我呢!”

  “活人比死人重要!”

  刘秀被气笑了,讽刺道:“哥哥的理想也是可以被衡量的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二人怒目对视了一会儿,刘演被刘秀彻底激怒了,他揪起刘秀的衣领冲着他的脸大声吼道:“你有何资格评判我!抛弃姐姐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很无辜吗!我起兵是为了兴复汉室!是为了大义!而你呢!只是一己之私!是为了好娶你那心上人!”

  发泄完后刘演将被喷的面红耳赤的刘秀掷在地上,刘秀被说的无地自容,只得趴在地上悲愤痛哭,刘伯姬想上去安抚却被刘演捉住了手,“不要理他,叫他好好想想,我们走!”

  刘伯姬不敢反抗,跟着二人走了,只留下刘秀一人趴在地上呜呜的哭,惹得好些人指指点点的取乐,他也不在乎,哭的久了,刘秀哭不动了,没啥好看的,众人也就散去了。

  直到夜深,刘秀才渐渐爬起身来,却看到仍有一些好事者围在四周看他的笑话,他连忙低下头准备离开,却听当中的一人道:“你为何要低头?”

  “祖宗?”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秀赶忙回身行礼,解释道:“我只是羞愧。”

  刘邦走上前握住他的手,“你没什么好羞愧的,你才是真好汉。”

  “祖宗!”

  刘秀又有些悲呦的哭了出来,“我哪算得什么好汉,我也不过一卑劣小人而已!哥哥说的对,我哪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刘邦伸手擦拭刘秀的脸,却越抹越花,忍不住笑道:“变成我那大花猫哩!”

  “祖宗!”刘秀有些生气了,“怎么连你也取笑于我了!”

  刘秀严肃了下来,伸出手指点在刘秀的心口,问道:“这里疼吗?”

  刘秀点了点头,刘邦接着道:“那就好,你一定要记得这种疼痛!”

  刘秀不明所以,刘邦揽住刘秀的肩膀,笑着说:“一起走走?”

  刘秀再次点了点头。二人一边数着星星一边漫无目的的走,走过一段路后,刘邦开口问道:“后悔吗?”

  “后悔有什么用?我姐姐已经死了!是我害死的她!”

  刘邦叹道:“人们总是在失去一些东西后,才发现它很重要。你还年轻,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刘秀听罢却有些反感,他带着些恼怒,语气也有些不善:“祖宗,如果你是趁现在来给我上课的,那请恕晚辈不奉陪了!”

  刘邦见状却笑道:“哦?为啥?这不是个好时机吗?”

  好个屁!刘秀心里骂娘,眼睛都幽怨的快要出水了,嘴上也毫不客气的说:“祖宗那些高论说的很好,可我一实践发现根本没用!知道有什么用!大家又不听我的!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哦?你想放弃了?”

  刘秀也没好气道:“我不娶阴丽华了,把我姐姐还给我,我就不干了!”

  刘邦听罢捏了捏下巴,吹了声口哨,只见一帮人簇拥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待她走近,刘秀一看,这不是姐姐吗?

  “姐姐!?”

  刘秀惊喜的扑了过去,伸手胡乱摸着姐姐的脸,“你还活着!”

  他姐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拍掉刘秀乱摸的手,“他们救的我。”

  刘秀听罢立马跪地挨个磕头,等他磕完头,一帮人又打趣了几句,刘邦适时的咳了一声插嘴道:“好了,得了便宜都赶紧滚蛋,老子我还有课要上呢!”

  刘秀的姐姐也道:“你好生听恩人的话,我还没见丈夫呢。”

  说罢跟着一帮人回了营地,刘秀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等刘邦走过来他叹了句:“或许姐夫并不想见到姐姐这个累赘。”

  “人都利己,有些事,不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直到再也见不到姐姐的背影,刘秀转过身来准备对刘邦也磕几个,刘邦却制止道:“我就不必了,你平时也没少磕。”

  “这倒也是,”

  刘秀起了身,脸上终是笑了出来,“祖宗你接着讲课吧!”

  刘邦笑了,“怎么?不是嫌我说的话没用吗?”

  刘秀急忙辩解:“有用!有用!就是不听的祖宗之言,我们才沦落到这般境地!”

  “是吗?”

  刘邦沉吟片刻,“哦,差点忘了,你不是说只要把你姐姐还给你,你就不造反了?”

  刘秀一时哑口无言,无法反驳,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干笑道:“造反这种事,没法回头的。就算我现在回去种地,恐怕只会被抓去砍头……”

  刘邦见状也不再逗他,拉起他的手掌,跟自己的手掌比了比,点头道:“还真挺像的。”

  刘秀不明所以,刘邦却道:“人老过之后,总会回忆起少年的时光,然后就被困在那里再也出不去了。”

  刘秀仍很疑惑,“祖宗到底要说什么?”

  刘邦放下他的手,抬头盯着弯弯的月牙道:“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月亮这么好看呢?”

  刘秀只好陪着刘邦一起看了许久的月亮,夜晚的冷风嗖嗖的吹,等到冷风吹的刘秀实在有些受不住的时候。

  刘邦才再次开口道:“我看好你,其实只是因为你与我少年时有些相像,并无其他的理由。”

  刘秀跺了跺脚,哆嗦着应和:“小子不甚荣幸。”

  刘邦听着这不算回答的回答只是一笑,并不在意刘秀听懂了没有,接着说道:“我只是想在你身上找到一点过去的影子,想着能不能当做一个后悔药吃了。”

  刘秀蜷缩起身子,随口道:“小子记住了。”

  也不知他记住了什么,刘邦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刘秀停了动作,刘邦再次点在了刘秀的胸口,“记住那个感觉,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学我,最后活成一个人了……”

  刘秀这才回过神来大声问道:“祖宗你刚才说什么?”

  刘邦却笑着举手附在刘秀的耳边喊道:“没什么,天冷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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