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骑虎难下
佟玉和袁自如刚出楼梯间门口，就被众勋贵们盯上。
李抱忠怒吼着要去会会袁自如，张庆臻也立刻起身响应。
于是两人借着酒劲一路跌跌撞撞的往佟玉和袁自如走去。
此时，佟玉自是认识这两个人，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袁自如目不斜视，一脸恭敬的跟在佟玉后面，他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京城勋贵，不敢表现出任何失礼之处。
佟玉眼看李抱忠和张庆臻迎面走来，正想跟他们打招呼，却看见他们突然转了个弯，绕过了她。
她也没多想便继续往前走。
李抱忠此时忽然又转身回来，恰好和佟玉身后的袁自如擦了一下，随后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冲着袁自如怒骂道：“哎呀！你这东西没长眼啊，竟敢撞老子。”
袁自如一脸懵逼，他刚才都没有撞到人的感觉，但是看到李抱忠确实是和他擦了一下才坐倒在了地上，也只能赶紧道歉：“这位仁兄请恕罪，在下并非有意冲撞，刚才确实没有注意到兄台，还请兄台愿谅则个。”
张庆臻扶起李抱忠，指着袁自如的鼻子骂道：“你是个什么玩意，你说愿谅就愿谅啊？那我们的面子往哪儿……”
张庆臻话音未落，袁自如已经掏出了一千两漷县商行的本票道：“刚才是在下鲁莽，不小心撞了这位兄台，这里是一千两，就当是袁某赔偿给兄弟的药费，不知可还满意？”
张庆臻和李抱忠顿时吃了个瘪，这波操作让他一时竟有些发作不得。
擦一下就赔一千两，已经算得上是大手笔了。
不过一千两虽然不少，但是两人是为了给侯平出头，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在两人还在想怎么借题发挥的时候，佟玉已经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
然后连忙转身挡在袁自如身前道：“张哥、李哥，这位是新科同进士袁崇焕，是我一位旧友，我带他上来只是给福王兄敬一杯送行酒，定是不会有意冲撞两位哥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两位哥哥海涵。”
出来嫖自是不能用真名，袁自如做为一个嫖场老客，当然深知此理。
自如是他的号，他的真名叫袁崇焕，字元素。
如果侯平清醒的话，可能会吃上一惊。
但是现在这里的人，可没人知道这是哪根葱。
此时佟玉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李抱忠和张庆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冷哼一声道：“什么误会？老子走的好好的被他把老子撞倒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老子不要面子的么？今天要是不给他点教训，老子今后在京城里还怎么混？”
袁自如知道眼前这群人都是勋贵，心中虽有恐惧，但他骨子里的书生意气却也在此时被激发出来。
大明的读书人都看不起勋贵，认为他们都是靠着祖上荫德，鱼肉百姓的寄生虫。
刚才他本是想息事宁人，不愿当着福王的面与人争论，所以才愿意花一千两买个平安。
可是对面这人显然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所以他也不想再低声下气，尤其又是当着佟玉的面。
于是他挺直了腰杆，正色道：“在下并未撞到这位兄台，刚才他与某擦了一下，然后就自己摔倒了，某也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张庆臻怒目圆睁说道：“你还敢狡辩？我们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
袁自如毫不畏惧地回应道：“兄台若要诬陷在下，在下也无话可说。但在下问心无愧，不会接受无端的指责。”
众勋贵们被袁自如的硬气弄得有些意外，他们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竟敢如此顶撞他们。
李抱忠恼羞成怒，说道：“好个狗东西，竟敢跟老子玩橫的，今天若是不教训教训你，你定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着，便撸起袖子，准备动手。
袁自如却毫不退缩，他大声说道：“放肆，我袁某是今科同进士，你们身为大明勋贵，本应以身作则，为万民之表率，如今却只知道仗势欺人，无端生事，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今日袁某把话摞在这里，但凡在这里遭到什么不测，自会有人为我讨回公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会一查到底。”
袁自如的这番话让众勋贵们一时语塞。
虽然他们此时看起来嚣张跋扈，但其实并不敢真正的肆意妄为。
大明的言官们对勋贵可是全方位监视，正愁找不到机会弹劾，只要他们今天敢动手，明日就必定就有一堆的折子送到皇帝案头。
李抱忠和张庆臻其实也就是想吓唬袁崇焕一下，让他在佟玉面前出个丑。
也没真想要发展到动手的地步，毕竟是新科进士，不是什么路边遇到的阿猫阿狗。
现在他们不光没有把人给吓住，反而被人将了一军，搞得骑虎难下，落入了尴尬境地。
双方僵持了一会，李抱忠本就冲动的性子终于是忍不住了，便把心一横，反正他也就是个二世祖，现在不过是个都事。
大不了这个都事不当了，正好有借口以后跟着侯平混。
自己是为了帮他出头才惹的事，他总不好意思不给自己安排个肥差吧？
想到这里，李抱忠恶向胆边生，终于是挥起了拳头要真打袁崇焕了。
佟玉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袁崇焕挨打，竟挺身挡在了袁崇焕面前。
“不……不要，李哥住手……”
众人一看佟玉如此维护袁崇焕，众人都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连一直看戏的福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心知再闹下去最终吃亏的只能是李抱忠，他也只能出而调解道：“你们怎么回事？在那里吵什么？”
张庆臻连忙行礼说道：“福王殿下，这个姓袁的刚才把李抱忠撞倒了，非但不道歉，还态度十分嚣张的叫嚣，说我们敢动他，就要我们好看。简直是欺人太堪。”
袁崇焕此时匆忙跪下说道：“福王殿下，学生乃今科同进士袁崇焕，刚才随佟经理上来是为了给殿下敬一杯送行酒，绝非是为了上来惹事生非。刚才学生并未撞到这位兄台，他们却无端指责，还要对学生动手，还请王爷为学生主持公道。”
福王看了看佟玉，又看了看众人，沉默了片刻，才向佟玉问道：“皇妹，此人说的可是实情？”
佟玉看了看李抱忠，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回王兄，事情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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