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远看群英聚会
编号004,这位切宇宙飞船外壳如切菜一样的彪悍雌虫,此刻却像是个迷路的孩童,一脸无辜地四下张望,眼神中满是对周遭世界的茫然与好奇。
雨霖铃目光复杂地审视着这一幕。
“009,这不是实验室!这...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语气稚嫩,与先前那个闻风丧胆的杀戮机器形象判若两虫。
她隐蔽地切断了医疗舱的能源供应,声音温和的安抚对方:“不要太紧张,004。我们遭遇了追击,航天器受损严重,医疗系统也受到了影响。现在药剂紧缺,你的治疗只能暂时中断了。”
编号004闻言,困惑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009?”他本能地依赖起眼前这位同为实验体的虫族,完全不知对方曾是自己的敌人,更不记得那些惊心动魄的追击与战斗。
雨霖铃想象自己是名幼师,现在是安慰一个真正的孩子:“别担心,004,我们会找到解决办法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里,去休息舱休息,恢复体力。”
她边说边伸手想要搀扶004,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临时切开的门洞,一同走向休息舱。
途中,004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不时提出些天真烂漫的问题。
雨霖铃听着004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既为能暂时摆脱004的威胁而庆幸,又对他如今的处境感到一丝同情。
‘这么强悍的一个虫,就因为丢失了记忆变得这么脆弱好骗。’
‘人格,啊不,虫格因记忆的变化轻易被篡改,那一个智慧生命体的核心到底是什么?’
安顿好一切后,雨霖铃回到驾驶舱。
诺亚正在维生系统的全力救助下缓缓苏醒。
诺亚的眼神逐渐聚焦,望向雨霖铃时,带着一丝询问。
雨霖铃沉吟片刻后告诉诺亚,他因为扛不住航天器发射升空带来的的10倍重力所以昏迷过去,以及在他失去意识时,雌虫潜入舰船,又因重伤意外失忆,还有他自称是实验体004的情况一一道来。
诺亚闻言,眉头微皱,随即提出一个令雨霖铃意想不到的请求:“让我看看那个雌虫,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雨霖铃没有多言,在控制台上随意操作一番,休息舱内的监控画面被调取出来,编号004的雌虫全息投影瞬间浮现在两人面前。
诺亚的表情在看到雌虫现在的样貌后瞬间凝固,接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难以置信的说道:“我……我好像见过他。”
“你们同在一个地方进行实验项目?”
“不,不是!我!”诺亚的声音微微颤抖,充满了不确定与困惑,“…如果他是004,那他不应该这么年轻,而且他怎么变成雌虫了?!”
雨霖铃没有因为诺亚的话把自己的思路卡死,她提出了另一种猜想:“也许就他的情况和我一样,丝塔弗提过,我是母体的第2代克隆体。你见到的,或许是他的母体或者第一代克隆体。”
诺亚接受了雨霖铃的说法,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思维受限了。也可能是时隔多年,我记忆有些模糊,过去的一些细节被我遗漏了也说不定。”
雨霖铃心中却暗自思量:‘诺亚的反应绝非偶然,若只是想起了过去见过的虫,不应该这么焦虑,他肯定隐瞒了我一些事。’
但雨霖铃没有选择戳破对方,毕竟他们认识时间仅仅几星周,没必要现在刨根问底。
诺亚对于现在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降落在星球,或许他是被研究院派来追查我们的?我们必须想个办法先稳住他,再找个机会摆脱他。”
雨霖铃低声说道:“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不如,我们编造一个故事,让004相信我们是他的同伴,而且是出于自愿随同我们离开的。”
诺亚点了点头,赞同道:“你的想法可行,就说我们实在无法忍受那些无休止的实验和监视,决定一起出逃。而004,他…他是带领我们出逃的,只是没想到…”
雨霖铃接过话茬,续上了结局:“他在逃亡过程中为了掩护我们受到了重创,现在甚至忘记了这一切。”
诺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统一口径!”
休息舱内,灯光柔和,004听到舱门开启的气流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雨霖铃停在离床2米开外的地方,诺亚表情有些复杂的走向躺靠在床上的004。
他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不要露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亲切:“嘿,004,还记得我吗?我们是006,以前见过的。”
004此刻满脸尽是孩童般的懵懂,他笑着点头:“当然记得,006,不过,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
诺亚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稳住了自己,继续按计划诱导对方:“004,你还想继续留在实验室,被他们拉去做实验吗?”
004闻言愣了一下,他被诺亚提醒,回想起来过去曾经被迫接受的实验项目。
所谓的完美体,并不指是外表完美,而是连同身体素质,精神海一同,钻研、探索、缔造出一个远远超越同族的个体。
诺亚的问题唤醒了004尘封的记忆。
冰冷的手术台、静默的仪器、压抑的冷冻休眠舱。
电流如毒蛇般穿梭过他的身体,烈焰舔舐他的肌肤,强酸侵蚀他的骨肉,毒素顺着血液流遍五脏六腑。
他的身体,在无数次的崩溃后重构。
但最令他刻骨铭心的,莫过于精神海的侵袭实验。
雄虫研究员侵入磋磨他最为脆弱的精神领域。
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将他淹没,他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浑浑噩噩,丧失了自我。
004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但是随后又有些迷茫:“我不想留在那里。可是,离开研究院,我又能去哪呢?”
诺亚见状立刻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一脸恳切的说:“正是因为我们实在受不了那里的生活,决定一起逃出来,再也不回去了!”
004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随即又转为疑惑:“那009呢?他也跟我们的一起走吗?”
雨霖铃听到对方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一个问题:“004,你还想进冷冻舱吗?”
这话一出,不仅是004僵住了,一旁的诺亚也愣住了。
雨霖铃一直记着诺亚排斥进冷冻舱,她怀疑冷冻舱是他们这些实验体曾经遭遇的不幸,因此对冷冻舱产生的PTSD。
看到他们两个的反应,雨霖铃心里有底了,她平静的说道:“我也不想,所以我要逃。”
诺亚回过神,继续诱骗对方:“004!你还记得吗?就是你打破了实验室的禁制,带我们逃上了舰船逃离了那里!”
004表情更加茫然了,他犹疑的问道:“是我?带你们逃跑的?”
“是的!”雨霖铃非常肯定的回应道。
看着眼前两虫坚定的神情,004产生了自我怀疑:“但我不记得了……”
诺亚恰有其事的继续忽悠道:“那时候我们被围攻了,你为了保护我们,受了很严重的伤!但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先驾驶舰船逃走。你的伤势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变得非常严重。”
雨霖铃也上前扶住对方的肩膀,面露惭愧的说:“但现在我们不能轻易停靠任何星球,004,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现在还是单纯虫崽的004对此并无芥蒂,他甚至还反过来安慰面前这两个“同伴”:“没关系的!既然我们已经逃出来了,那之前的苦难都是值得的!我身体很好,这点小伤很快就能自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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