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守丧毕新帝赐婚
“呼……”薛子衿放下东西,叫来了彩萍,“彩萍,可有人来?”
“回大小姐,没有。”
“去吧。”她有些得意,“看,我说没事吧?”
绿绮瘪了嘴,也确实无话可说,只好出门又去看药罐了。
晚上服了药,她又叮嘱绿绮:“明日将这些礼品送到前院,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托小厮买的。”
“知道了,您先休息吧,这等小事不劳您费心。”
薛子衿莞尔一笑,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不知何时呼吸已均匀了。
“啊……不要!疼……”
“小姐,怎么了?”绿绮顾不上穿鞋,匆匆点了烛火,跑到床边。
“啊,疼……”薛子衿双腿一缩,蹬掉了被子。
“啊……”又被惊醒了,她赶忙掀起裤子,查看小腿,发觉是梦,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绿绮给她倒了杯水,薛子衿接过猛地喝了一口。
“梦见薛采舒拿着浓硫酸往我小腿上倒,我的腿被烧了一个黑色的洞,直冒烟……”
绿绮不解:“何为浓硫酸?”
“就是……嗐,你去睡吧,我没事。”
“可是……”
“去吧,天也快亮了。”薛子衿又重新躺下,再也睡不着,又胡思乱想:睡眠深了些,却还是做梦……薛子衿啊薛子衿,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先帝守孝期结束,民间重又恢复了不少娱乐活动,添了不少生气。齐天影奉诏长居王府,整日里却也无事,这一日正闭目养神。
“王爷,妾身给您捶捶腿。”
“嗯。”
来人名唤钟灵儿,女子水蛇腰身姿曼妙,双眸柔情似水,柳叶眉弯弯,脸颊粉若桃花,红唇粉嫩。眉间是一抹红色的花钿,头上插着金色步摇花冠。身披轻纱,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更多出几分妩媚娇娆。
“王爷,皇帝在长乐宫赐宴,您得即刻进宫。”云韬低头,说完退到一旁。
齐天影抓住钟灵儿的手,不冷不热:“你且回去吧。”
她懂事地回道:“是。”
齐天影来到宫殿门口,见二哥齐天奕,宰相李开元和太傅薛建麟等人已经到。
“给皇上请安,臣来迟,请皇上恕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弟何须如此客套,快快请起,今日都不是外人。”
“见过王爷。”
“二哥。”
互相见了礼,皇帝赐座。
“今日朕设宴,众位爱卿务必尽兴。”
众人叩首:“谢皇上圣恩。”
皇帝手一抬:“哎——都说了免此虚礼了。各位快快入席。”
“谢皇上。”众大臣又拜,这才入了座。
皇帝率先举杯:“这第一杯酒要敬父皇,祖宗疆土,福泽万年,当排第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第二杯酒朕要敬三弟。”
齐天影连忙起身举杯回应:“臣弟愧不敢当!”
“朕说你当得就当得。谢你成全朕的一片孝心,守皇陵。”他果断一杯酒下肚,齐天影只好作陪。
“这第三杯,朕敬你们众位爱卿,如今四海皆平,百业昌盛,黎明安泰,皆是各位的功劳。朕铭感于心,各位爱卿请。”
李开元起身,深深作揖:“谢圣上隆恩。”忠臣举杯共饮。
“陛下,臣有事奏报。”户部侍郎蒋士先出席。
“欸~今日不谈国事,只喝酒。”
“是。”蒋士先拱手而退。
席间管弦丝竹之声响起,舞女们身姿轻盈,围成一圈,水袖飘扬似层层水浪,越转越快,使人眼花缭乱。忽然众舞姬一脚定住,身体稳稳急停,又像绽放的花瓣,向四周飘散开来。众大臣或低声谈笑,或举杯畅饮。
“三弟。”齐天奕见齐天影正襟危坐,端起酒杯与他寒暄。
“二哥,请。”
酒下肚,他又开口:“三弟在京中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
“嗯。现下可歇歇了。”
“是。”
齐天奕又举起酒杯:“你我兄弟合该多走动走动才好。”
“自然。”
“两位哥哥在说什么?怎得避着弟弟,这是什么道理?”两人转头,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孩童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没等两人解释,稚嫩的声音又传来:“三哥也是,回来这么久,也不进宫来瞧瞧我,当真是忘记我这个弟弟了?”
齐天奕又饮了杯酒,然后侧着头只等看热闹。
齐天影双手抱于胸前,想逗逗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十一弟齐天曜。
“嗯……你是何人?本王与二哥说话,你岂敢插嘴?”
“三哥,你……”小王爷眉毛拧成一根绳,呆望着他。
“哼!”齐天影冷哼了一声,小王爷又转向另外一人,拉着他的胳膊,“二哥,三哥怎地不认得我了?只一年多不见,不记得我了。”
齐天奕冲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而后一脸严肃,端起酒杯自顾自地饮酒,也不说话。
小王爷伤心地低下头:“不曾想竟与哥哥们生疏至此,再不像从前寄住在王府的时候了。”
齐天奕憋不住了,笑出声:“好啦,别逗他了。”
话音刚落,他又抬起头,两位哥哥皆含笑看他。他这才明白受了骗,索性不依不饶起来:“该!该罚酒一壶!”
“哈哈哈……”
“王弟,罚一壶酒我与你二哥无话可说,只是你能行不?”
“笑话!你们身为尊长,如此戏耍我,我心已伤,那就该罚酒一壶,向我赔礼道歉,这酒与我何干?我自然不用陪这酒。”
这话听起来着实孩子气,天奕天影二位王爷相视一笑,共同举杯。
“王弟莫要怪罪,为兄浊酒一杯特此赔罪!”
“不够!要一壶。”
三人嬉笑着,吸引了齐天卓的目光。
“十一弟,在说什么呢?说与朕听听。”
齐天曜伏地:“回皇上,二哥三哥戏耍我,欠了我一壶酒,却想耍赖。”
这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你且细细说来,王兄替你做主。”
齐天曜年纪虽小,然条理清晰,齐天卓听了不住地点头:“十一弟说得有理,依朕看来,二弟三弟务必饮尽此壶酒。”
齐天曜脖子一梗,颇有底气:“看!有陛下金口玉言,还能赖了这酒?”
“哈哈……就喝了吧。”
天奕天影兄弟俩诺诺连声:“就依皇兄所言。”两人一杯接一杯,就连众大臣也忍俊不禁。
忽然,皇帝想起一事,眼睛扫向另一旁的薛建麟,直惊得他笑容越发难看。
“三弟在边陲苦寒之地许久,为国为民实乃赤诚之心,朕想寻常钱帛不足以表朕心意。朕今日替你做媒可好?”
李开元此刻悄悄抬眼,心中了然,于是附和:“如此喜事,圣上也容臣等同贺。只是还不知道三王妃是……”
“哎,说来也巧,太傅曾托朕保媒,怎奈父皇仙逝,故此事拖了许久。正是薛太傅家嫡长女,传闻琴棋书画皆通,且朕一向看重太傅,倒也相配。”
此言一出,众大臣议论纷纷,薛建麟万万没想到皇帝会当着众臣的面,提起女儿的婚事,于是有些话更不能当面说了。
齐天影刚想推辞,却被弟弟抢了先:“三哥要娶亲了?若不是是知书达理之人,必不能配得上我三哥。”
“十一弟说得对,朕也是如此想的。”
脸色最难看的还不是薛建麟,而且齐天奕。手紧紧握着扇柄,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皇帝转而又笑眯眯地问:“太傅,依你所见呢?”
薛建麟抱拳直勾勾地看着:“皇上厚恩,只不过小女不成体统,恐不能高攀。”那眼神分明就有万语千言只待人后再说,皇帝却只当没看见。
李开元尽收眼底,又浇了一把火:“太傅此言差矣!皇上金口玉言,必是深思熟虑。且太傅曾有言在先,怎得现在又反悔呢?”
“宰相大人言重了,微臣不敢。”
皇帝却慢悠悠地饮起酒来,众人皆看向齐天影,他已托着腮,微闭着眼,醉醺醺的。他深知,此事他从一开始就别无选择,无论是怒是喜,都会得罪人,索性装醉,留他们作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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