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自刎离世，心生决意
刘青还未能将自己手掌的兵器伸向唐晓，他的身子便被唐晓手中突然伸长的软剑刺穿。
“你……”刘青手指着唐晓，这个女人真的如耶律哈单所说，深不可测。饶是刘青是青海第二猛将，连唐晓的身都还未近便被她手中的软剑长驱直入，如此轻巧地要了他的性命。
“二哥！”
身边是耶律哈单的声音，唐晓将软剑从那人身间抽出。握着滴血的剑，朝此间只剩下的两人走去。
血洗这里的念头只是一时占据了她的心头，但是那之后，唐晓便无法控制住自己手中杀人的剑。
除非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否则她无法阻止自己。
“十三弟，活下去，记得替我们报仇。”
吴旸举剑上前，正面迎敌。
“大哥，不要。”
不到三招，吴旸手中的剑便被唐晓挑落，紧接着又是一招毙命，吴旸就这样倒在了耶律哈单的面前。杀尽堂内之人的唐晓，稍微找回了一丝理智，对耶律哈单，她不愿意下手。
手中的剑被唐晓放了下来，“你走吧，我不会杀你的。”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将他们赶尽杀绝？”
唐晓心中那股杀人的念头一起，便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杀念。就像当初在东阳无名山脚下的小村庄，当唐晓看见小昌晨脸上的伤痕时，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直到杀光所有的刺客，她才从疯狂的杀戮之中清醒过来。
现在的唐晓不像之前那般丧失理智，但是她的手也已经沾了许多人的血，只留下耶律哈单一人。
唐晓静默不语，她无法给耶律哈单一个答案。
“到底是为什么？”耶律哈单一边这般质问着，一边看见唐晓坠着的软剑。就是这把剑，将他的兄弟统统杀死，大哥、二哥，还有耶律哈单的亲哥哥，为什么杀他们的人，偏偏是她？
这个耶律哈单初见，便倾心的女子。耶律哈单以为自己对唐晓的感情只是一时的，再见，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替兄弟报仇。
但是他错了，不管是当初在西奴，还是现在在南堂，他都无法下手。既然如此，耶律哈单又有何颜面苟活在这个世界？
死志一生，耶律哈单不由分说朝唐晓手中的剑冲去。唐晓以为他要偷袭，下意识地将剑尖对准了耶律哈单。
耶律哈单也不躲，迎头便对上，他的身子被软剑刺穿。
“你……”
耶律哈单站在她面前，用最后一口气认真道：“因为杀我兄弟的人是你，所以我下不了手。”
“既然不能报仇雪恨，那我还是死在你的剑下吧。”
“耶律哈单。”他的身子从空气中坠落，唐晓不由伸出了手，扶住了他。
“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唐晓再怎么心硬如铁，耶律哈单的死还是给她带来了震撼。
耶律哈单伸手想摸摸唐晓的脸，却凝在了空气之中，“我希望能再看见你当时的那个笑，可以吗？”几乎卑微的乞求，这是他唯一的心愿。
“好，我答应你。”
唐晓勉强自己挤出笑容，她努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不那么假。越是如此，越是勉强。耶律哈单知道她尽力了，他带着笑欣慰道：“真好，还能看到你的笑容。”
带着自欺欺人的谎言，耶律哈单放下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一切，生命如轻风般，静谧飘逝。
唐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耶律哈单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她茫然起身，四周满是遍地的尸首。这些人都是她杀的，她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
只是因为这群人可能会对御靳霆不利，唐晓便疯了似的要了他们的性命。
“啊！”她揪着自己的头发仰天长啸，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么令自己厌恶的人？
唐晓跑出地下室，逃出这个令人不禁疯狂的可怕地方，任由他们的尸体在那个地下腐烂、化骨。
发疯过后的唐晓坐在森林里的一个角落里，四周是黑暗，刻骨的黑暗。她将自己隐匿在这黑暗之中，不去管外头的事，只是等着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些。
“大哥，你确定是往这走吗？”
“店小二指的就是这个方向，城外客栈应该就在这附近才是。”
“会不会是那个店小二骗我们呀，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连个客栈的鬼影都没见着。”
唐晓听到有人在往这边走来，即使如此，她还是当做没看见，没听见似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大哥，你看！”
那群人看见了唐晓从地下室带出的血脚印，“这里怎么会有血迹？不知道是人的血还是动物的血？”
“不管是什么的血，我们先顺着这个血脚印往前看看。”他们顺着唐晓从地下室走出的脚印，不断往前走着，直到所有人的身躯都没入地下室。
外头在一阵喧嚣过后，唐晓总算可以保持一会儿的清净。只是这清净还没有保持太久，那群进了地下室的人就又出来了。和来时不一样，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拖了点东西。
那东西在划过地上面之后，发出刺耳的声音，是金银珠宝的声音。
这些人发现了那群被唐晓杀死的青海王手下，一时贼心起，将地下室内的金银珠宝搜刮一空。要是他们空手来，空手走，唐晓未必便回将他们看在眼里。
可是现在，他们拖着这袋袋珠宝发出的刺耳声音，让唐晓很是心烦。
“大哥，你说我们这样拿别人的东西，真的好吗？”其中一人有了那么一丝的不忍，那个被叫做大哥的没好气道：“瞧你那窝囊样，你没看见刚才里面的人都死了吗？这些都是无人的财宝了，不拿白不拿。”
唐晓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今天听见过。她仔细想了想，原来是之前在茶馆遇见的那人。
说时迟，那时快，唐晓的身影便如鬼魅般窜到他们面前。
“什么人？”黑暗中，他们无法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不由有些担心。
“你们搅了我的清梦，我想让你们闭嘴。”
那个大哥的人物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他自然是没唐晓灵敏的耳力，能听出对方是谁，他带着轻蔑的口吻道：“哼，就你一个……”
“额……”他的话还未从嘴中完整吐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抹了脖子。
他的身躯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场间人见此巨变发生，陡然间化作兽群般四散逃去。
就算他们跑得再快，就算这黑夜黑到看不见人，唐晓还是没能让任何一个人逃出她的手掌心。一群连死人的东西都贪图的人，唐晓并不会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好人，所以杀之并不觉得可惜。
直到场间还剩下一个人，唐晓没有对这个人下手。她走到那个吓得浑身在发抖的人，道：“你走吧，我不杀你。”
那人微微抬头，他看不清唐晓的脸，却不知自己是从何而来的勇气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唐晓倒是有些欣赏这个人勇气，直言道：“因为你刚才的话，救了你一命。”唐晓说完，她的身影便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那个唐晓放过的人，就是刚才对这群人拿私人财宝的行为提出质疑的人。他能提出质疑，就说明他不是个全恶之人，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点良知存在的。
故而，唐晓没有选择杀他，而是放了他。那人很快，便逃出了这片森林。很快，这里就安静了许多。
唐晓躺在树上，除了身下一根树枝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其余部位都是悬空的。好像轻微的动弹，便能将她从树上掉下。
看似摇摇欲坠，其实躺在其上的唐晓稳妥得很。
在地上待久了，唐晓觉得无聊的很。见这大树上头的风景倒是不错的样子，她便飞上了这树，一览这树上的风光。
极目远眺，四周除了树还是树。
唐晓的视线绕过这层层茂林，落在了森林背后的碧水城。那就是碧水城，此刻城内正在全城戒严。唐晓因为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才特意选择不立刻进城。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能比她现在捅下的麻烦还大的吗？地下室以及森林里的那些死人，很快便会被附近碧水城内的官府知道。
她不能再留在这，等着人来抓她了。
唐晓这么一想后，轻轻翻动身躯。双脚借着树枝的弹力，腾空而去。她施展轻功，在森林的上空不断轻跃着。双脚不时落在树梢头上，就在这一跳一跃间，不断朝碧水城靠近。
当她狎着轻巧的身影落在碧水城城墙头上的时候，底下是正在巡夜的守卫。倒是真如那个店小二所说，此刻碧水城内戒备森严。她不敢轻易越过这墙头，落在对面的客栈二楼。
她微微低下了身子，瞅准那些人视线无法看到这里的时候，才从城墙上轻跃起，悄悄地落在了对面的客栈。
就这样，唐晓在碧水城内，用自己出色的轻功，躲过人们的视线绕过了这碧水城。
当她从碧水城往南的城墙落下的时候，她已经算是离开了碧水城的范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唐晓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如果吴旸的消息没有错的话，御靳霆应该不日便会到碧水城。现在她要走了，先于御靳霆一步离开碧水城，也就意味着自己可能再见不到御靳霆。
或许，便是永别了。
这一去，唐晓做了孤注一掷的决定，她会独身闯入南堂皇宫，然后亲手杀了御天翊。就算最后，她极有可能无法活着走出皇宫，再见御靳霆一面。
强行驱散心上的悲伤和不舍，唐晓终究是踏上了向南的道路。
御靳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从我的面前轻易走过，成为过客。
如果有来生，我要嫁给你，做你的女人，而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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