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宣和殿
宣和殿内,金碧辉煌,十二石柱依次在两旁矗立,约三层楼高,一人怀抱般粗,刻有祥龙绕柱盘旋而上,栩栩如生。十二阶的阶梯上铺着明黄的地毯,上面绣着飞龙腾跃着。阶梯上面是宽大的龙椅。
此刻龙椅上正坐着一人,这人身着龙袍,虽两鬓以微白,眼角也微有皱纹,但仍英俊威武。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人,这人头戴凤冠,雍容华贵,慈祥美丽。
而殿中还站有三人,两个中年男子站在侧旁,一年轻女子站在中间,正对这坐在龙椅上的两人。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身着白色衣裙,身形纤细,脸庞秀美白皙,漂亮的丹凤眼,及膝的长发,额间有白色火焰状花纹,虽皮肤白皙,但花纹依清晰明了,也不知是胎记还是画上去的。女子面无表情,本应是清新宜人的仙子模样,却浑身发出冷漠无情的气息。
龙椅上,帝王镇定的坐着,上下打量着殿中的女子,而皇后脸上淡然,眼神里却交织着惊喜疼爱不舍无奈等多种情绪,强烈的想要把殿中女子拥入怀里,却又不得不忍下来的痛苦挣扎让她拽紧了拳头。
那女子微微低头,站在殿中,完全无视高高在上的帝王的打量。那么的静,仿佛她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般,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想中。那迷惑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感觉像是遗忘了什么,可细细想来,却又什么的想不起。
南郭祭司说我在和灭世妖女决斗时受重创,以致失忆,说我从小便在宫中生活,可这宫中的一切于我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如果只是失忆,可感觉还是应该在啊。可是他说了那么多,每一件事都有联系,每一句话都找不出破绽来证明他对我说谎。他知道我的喜好,说好多给我熟悉感的我小时候的事,甚至他知道我的梦,知道我的梦中有个人,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却总让我醒来时心疼的泪流满面。他说,这些都是我告诉他的,他说这个梦我失忆前就一直在做。就好像他真的是从小看着我长大一般。
同样,对于南郭祭祀,我也有一种熟悉感,熟悉的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上面坐着的那个内心复杂,面上却故作冷漠的人,他不是才是我的父亲吗,可为什么这么陌生,反倒是南郭祭祀更像我的父亲。
“你可知我是你父皇?”殿上的帝王打破了沉寂,轻声问道。
“知道,南郭祭司有说。”殿中女子愣了一下,慢慢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平静回答。
“那你是都知道了?”帝王微微放心的说道。
“是。但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做?”女子毫不留情的说道。
就算她要灭这个世界,又与我何关,这个世界我似乎对它没有一丝感情,那么它被灭了也与我无关。就算我是因为她的原因才失忆,但以我的能力,她能让我失忆,那她也好过不到哪去,如此,就谁也不欠谁的,抵平了。就算是上面这个我所谓的父皇的意思,但他对现在的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记忆和感情,那么我为什么要去做,为什么要去多管这等闲事。
帝王脸色未变,但眼光微寒,静静的看着殿中女子,女子也毫不逊色的与之对视。帝王渐渐满脸严肃,沉声道:“职责所在,众望所归。”
“众望所归。”女子低头轻声重复。
所有人都是这么期待吗,包括那个梦里一直看不清脸的人,心突然变得好痛,抬手捂住那里,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那额头的焰火花纹在此刻发出莹莹的白光。
再次抬头看向上面的那个人,看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睛,那里面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这就是我所谓的父皇,如此深沉的一个人。但我却看到了他内心满满的算计,原来他对我也是没有感情的。他不知道吗,除了像纳兰祭司那样有深厚灵力的人,其他的人我都可以看到他们的内心所有的想法。还是说他在拥有深蓝火焰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谁也不知道我有这样一个新的能力。
心口的疼痛慢慢被压了下去,放下捂着心口的手,眉头慢慢舒展,表情淡然。
“算了,不想他了。再说,南郭祭祀也说了希望我去杀了那个灭世妖女,那就去好了,反正她也与我无关。不过南郭祭祀嘴上说要我杀了她好,可我看他表情明明是不想的,真奇怪。”女子暗暗想着。
女子看着眼神深邃而内心慢慢算计的帝王,道:“好。”随即转身离去,不再看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站于殿旁两人行礼后也尾随而去。
看着下面转身离开的白衣女子,上面帝王旁边的皇后终于动容,嚯的站了起来抬手想要叫住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人儿,而旁边的帝王却立刻阻止了。待那一抹白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那雍容华贵的妇人才痛哭出声,帝王搂住那人儿,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的心痛,却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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