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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剧本之意外(上)


所以铁蓉蓉沉湎情爱至死,铜芳玉至今执迷不悟。她们爱的,未必是莫翛然本人,而是她们想象中的完美男人,才更难自拔。

        傅希言问:“那金芫秀呢?”

        银菲羽那双蕴藏着无如水柔情的眼眸勾人般地盯着傅希言:“嗯?你自己的母亲,难道你不知道吗?”

        傅希言说:“你还没有说,为何认定她是我的母亲,也有可能是师父。”

        银菲羽重新伸出手,不等裴元瑾有反应,就恶狠狠地扭头瞪了他一眼:“不碰到!”然后,又回过头,手隔空挡住傅希言的下半张脸,柔情似水地说:“你的眉眼,太像你娘了。”

        傅希言沉吟道:“金芫秀也是个胖子?”

        银菲羽忍不住“咯咯咯”,像母鸡生蛋一样地大笑起来。

        傅希言无语地看着她。虽然是个大美女,可是这诡异的笑声委实有些破坏气氛。

        银菲羽笑了半天才停下来:“你娘当年可是差点就做了金陵红牌呢。”

        傅希言听出她隐含之意:“你是说……”

        “嗯,我们四个人中,出身最好的是铁蓉蓉,看她衣食用度就知道出身大户人家。铜芳玉带艺投师,应该是某个门派的弟子。而我同你娘,一个是屠夫的女儿,一个是青楼的清倌,出身都不好,自然只能报团取暖。”

        傅希言哑然,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是这样的来历。她遇到莫翛然时才几岁?会不会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可那时候她已经看过太多人间黑暗,经历过太多痛苦挣扎,自己和她相比,实在幸运太多。可这幸运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他的母亲耗费心血为自己筹谋所得。

        其实他知道真相后,对金芫秀的心情十分矛盾。因为从小在傅家长大,他自然对傅辅、傅轩更为亲近,也更为偏心。对白姨娘的感情,更多来源于母亲这个身份认同,但她与傀儡道的牵扯,又令他十分苦恼。

        可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他母亲的处境。她和养尊处优的铁蓉蓉不一样,金芫秀开局就是深渊,所以她的一生始终在找机会往上爬,爬向人间。可惜命运对她并不怜惜。

        看他面露哀伤,银菲羽用筷子丢他:“你母亲多么坚强的一个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多愁善感的小孩儿。嗯,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相信我与她的交情吗?还不肯透露她的下落?”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白皙光洁的脸上带着老友重逢般的期待。她隐居这么多年,遇到过很多人,交过很多朋友,可真正交心的,连同段谦在内,也只有金芫秀一个。

        只有她才是真正明白自己的人。

        傅希言说:“我娘替我请小神医看病,在裴介镇感染了疫病,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银菲羽笑容僵住,慢慢淡下来:“是吗?”

        傅希言点头。

        “啪。”

        她用力一拍桌子,气得一巴掌将身边的老董推下桌子,跳起来瞪着傅希言:“你个小王八蛋,骗人骗到老娘头上来了!老娘是谁,是骗子的祖宗!除了莫翛然,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骗过我。金芫秀是我们四个里天赋最高的,区区疫病能杀死她?你说的什么鬼话!”

        傅希言苦笑道:“我爹说我出生没多久,我娘就去了裴介镇,染疫病死了。我只知道她姓白,是家里的姨娘。金芫秀这个名字,还是我后来遇到了一些事情,才听人说的,但怎么都没法联想到自己身上。说实话,我到现在,对她是我娘这件事,还是存疑的。”

        银菲羽嗤笑着坐下来道:“前面说的我还信一点儿,最后一句纯属画蛇添足。你要不信你娘是金芫秀,会千方百计地跑来见我?”

        “我就是想确认……”

        “确认什么?我又不是稳婆,你娘生你的时候,我又没在旁边听着。但你这张脸是小师妹家的没错了。”银菲羽托着腮,思绪慢慢回到最初的回忆中,“秦淮河畔,烟波画舫。一群人抱着琵琶,只有她坐在前面抚琴。”

        傅希言见她渐渐的不说话了,忙斟酒:“你和莫翛然怎么认识的?”

        银菲羽被打断了思绪,有些不悦:“我爹是屠夫,你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爹……”傅希言不可思议地皱着眉头,“想杀莫翛然?”

        “咳。”银菲羽被嘴里的酒呛得话都说不出来,手指指着裴元瑾抖抖抖,“你,我,我爹是杀猪的屠夫,不是人屠!”

        看多香港恐怖电影的傅希言憨笑了下。

        银菲羽伸了个懒腰,见他还要发问,摆手道:“好啦好啦,你便宜也该占够了吧?傀儡术秘籍不值钱,我儿子那一套天阶小箭却耗费了他十年心血,无数物力,是可遇不可求的灵器,换一场假死戏,你简直血赚。”

        哎,不对。

        她想起傅希言说从小不知母亲身份,那……

        她扬眉:“你的傀儡术从何处学来的?”

        以银菲羽对莫翛然的忌惮,傅希言眨巴着眼睛,已经想到自己如实说的后果了,慌乱之下,频频朝裴元瑾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解围。

        裴元瑾接收信号,果然仗义插嘴:“莫翛然给了他傀儡术的《入门》和《中级》。”

        ……

        傅希言眼底期待的火焰如遇洪水,瞬间灭得一干二净,连火星都没有留下。裴元瑾这话说的,是连坦白从宽的余地都没给他留啊!

        他赔笑:“菲菲姨……”

        银菲羽转过头来,表情果然不大好看,几乎是咬牙切齿:“莫翛然给的秘籍你都敢练?”

        傅希言小声说:“大家练的不都是莫翛然给的秘籍吗?”

        莫翛然是傀儡道创始人,就算秘籍供货渠道不同,但产地都是同一个吧。

        屋内诡异的安静下来。

        银菲羽呵呵冷笑:“你以为莫翛然是个始终如一的人吗?”

        这就是怀疑货源质量不稳定了。

        傅希言从怀中掏出一本又一本的秘籍:“我已经比对完《傀儡术入门》了,一模一样,一字不差,《中级傀儡术》才看了一半,目前还没有发现问题。”

        银菲羽怕他粗心大意,警告道:“他的耐心一向很好。也许,会将手段留到最后的《傀儡术大成》上,也有可能,在送秘籍之前,他就已经埋下了隐患。”

        傅希言脸色微微一变。

        银菲羽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傅希言之前真元出问题这事不算秘密,银菲羽虽是第一次听说,却反应极快地问:“你娘去裴介镇就是为了这个?”她第三次伸出手,探向傅希言真元的位置,并且做好了裴元瑾阻挠的准备。但这次,裴元瑾仅仅是站起来,走到了傅希言的身边,低头看着她的动作,显然是默认这番切诊。

        银菲羽将手指放在傅希言的真元处,眼睛注视着他体内的灵气动向,然后慢慢地将真气输出,旋即,指腹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吸力,贪婪地吸食着她的真气。

        傅希言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极奇怪的感觉,就好似有什么在盯着他们一般,正要出声,银菲羽已经先一步撒手。她骇然道:“这是什么?”

        傅希言说:“储仙宫姜药师说是一种蛊。”

        他对银菲羽始终有所保留。

        银菲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努力搜刮着脑内的知识,半晌才丧气地说:“我们四人之中,你娘天赋最高,也最用功,入门虽晚,也比我强上太多了。如果你娘都查不出问题,治不好你,那我就更没有办法了。”

        所以……铁蓉蓉是疯子,铜芳玉是憨憨,银菲羽看着脑子、性格都没什么问题,却是个学渣?

        突然明白为什么莫翛然要收第四个徒弟了。

        傅希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银菲羽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罢了,不说了,这些都是后话,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讲一讲假死的细节吧……嗯这样,你和息摩崖进门之后,裴元瑾闯进来,缠住息摩崖,你上楼来打我。我们就在二楼发生追逐战,然后你一剑刺中我的胸口……一定要让老董看得清清楚楚。然后你将老董打晕,把我推入预先准备好的房间,我事先会做好一个中剑的纸人放在房间里,使用李代桃僵之计,到时候,你最后带着她从楼上一跃而下。记得,跳下来的时候千万不要摔坏纸人,要让息摩崖亲眼看到我七孔流血的惨状。段谦会在最后出场,炸掉花月楼,将一切掩盖。”

        纸人的缺点是不能拿剑戳。

        所以银菲羽就做了一个戳中剑的纸人,想来息摩崖绝对想不到他竟然会使用这一招。

        傅希言说:“那你怎么逃脱?”

        段谦炸楼,活人可以外逃,可银菲羽是个“死人”,自然不能诈尸。

        银菲羽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两人又密谋了一番,傅希言还在她的指点下,画了一张花月楼的简易地图,一方面可以拿回去自己研习,一方面也可以拿给息摩崖交差。

        银菲羽临走前,长长舒出一口气道:“总算可以摆脱铜芳玉这个傻女了!你娘的,莫翛然都没这么追杀过我,她算哪根葱啊!”

        她越想越憋屈:“要不是她,老娘和铁耳还能多温存几年。也不会这么早就……”

        傅希言暗道:难道铁耳在逃亡途中,为了救银菲羽牺牲了?

        银菲羽愤愤地接下去:“发现他是个窝囊废!半路丢下我跑也就算了,还推了老娘一把。”

        ……

        傅希言说:“这也算是及时止损吧。”

        “可他活好。”银菲羽怀念至今,“后来就没遇到过这么带劲的了。老董也不行,只会蛮干,也就是力气还行。”

        傅希言不敢置信地想:他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

        银菲羽目光扫到裴元瑾身上,在裴元瑾拔剑之前,语重心长地开口:“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

        傅希言低着头,谁都不敢看,端起桌上的杯子就一口闷了。

        嘶。

        竟然连黄酒都变辣了。

        ……

        月明星稀。

        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老董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左看右看,见裴元瑾和傅希言矜持地喝酒赏月,桌上的菜好似没怎么动过,忙说:“来来,我敬二位一杯。”

        花月楼的戏台已经布置好了,如今就等着人上台唱戏。

        说实话,傅希言和裴元瑾都不想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这里毕竟是南虞的土地。灵教虽然短时间内部会产生一些分裂,可究竟会分裂到什么程度,谁能占据上风,谁又会再次对自己出手,目前还不太好判断。

        而银菲羽和段谦两人的倒戈,也十分重要。他们一个是傀儡道亲传弟子,一个是诡影组织的卧底,而这两个组织,无疑都是令天下动荡不安的搅屎棍。

        就在傅希言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催促一下息摩崖的时候,他收到了藏在包子里的消息。消息是用灵力写,只有窥灵术才能看到,可见用灵力传递消息的方式,并非金芫秀独创。

        他展开纸张,息摩崖让他戌时在花月楼门口会合。

        傅希言想:幸亏自己的行动都在裴元瑾的默许之下,不然光找借口单独出门这件事,就要废掉他一半的脑细胞。

        毕竟,之前他好奇花月楼,单独在外面绕着楼转了两圈,已经惹得大佬不喜,认为他窝藏贼心,没进去是没碰上开门的好时候。

        这可真是六月飞雪!旷世奇冤!

        他哭天喊地为自己的智商辩驳。他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妓院白天不开门?

        随后大佬问,哦,你怎么知道的?

        ……

        傅希言想,不傻……可能是他对自己的错觉。

        总之,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必须将花月楼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当晚,他就换上了一身显瘦的衣服,然后从后门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一出戏能不能打动人心,主要看细节,所以他一刻不敢大意,完全把自己当做了老婆在家还想跑出来偷腥的渣男。

        他一路遮遮掩掩地跑到花月楼门口,息摩崖已经到了。他脖子上的蟒蛇实在显眼,方圆数尺空无一人,连卖糖炒栗子数十年从未动摇过一步的摊贩都忍痛让出了传统地盘,躲到小巷子里去了。

        “师弟!”傅希言满脸欢喜地走上去。

        息摩崖回过头:“叫师兄。”

        傅希言:“……”兄弟,你是不是人格分裂啊?

        息摩崖也没解释为什么,只说:“再等一个人。”

        傅希言心里咯噔一下:“等谁啊?”

        当初易绝与乌玄音一战之后,寿南山就再也没有动过武,傅希言私底下悄悄问过裴元瑾,倒不是受伤,而是身体境界提升太快,心境没有跟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因为武神期容易魂飞魄散,所以武者对心境的要求更加严苛,像易绝这批人,每个人的心境都是经过千锤百炼,务求对真气的运用到心随意动的地步,才能尽可能的延年益寿。

        即便如此,储仙宫武神的出手,也要像易绝一样穿水桶衣。

        这种水桶衣又叫“抱元衣”,是储仙宫特产,武神使用灵气时,衣服内部会自然形成一个闭环,能最大程度地防止灵魂外泄。

        但是!

        抱元衣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易绝在于乌玄音交手时,衣服裂开好几道缝,也是不堪再用了。所以,尽管他们这一行人的配置看着吓人,一个武神,两个武王……但真正能动手的高端战力,只有裴元瑾一个。

        傅希言现在只能祈求息摩崖等的人是悬偶子,而不是铜芳玉。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悬偶子出现过。

        然而,那个从街道另一头缓缓走过来的人,顶着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高耸的鹰钩鼻使他看起来不太好惹,尤其那双眼睛,看人时候像是打量某件货物一般,让人十分不舒服。

        息摩崖看到他,立刻开心地迎了上去:“巨鹰前辈!”

        傅希言跟在他身后,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这个人名,巨婴?还有人叫这个名字?

        息摩崖见那人看着傅希言,忙道:“这是我的师弟,傅希言。师弟,快向前辈行礼,这位乃是大名鼎鼎巨鹰武者郭巨鹰前辈。”

        傅希言并没有过耳不忘的记忆,只是有些事,太过深刻,以至于稍微一个关键词,就能重启。

        “储仙宫主携数位长老悍然出手,预备破坏阵心尖塔,灵教教主、岭南掌门、巨鹰武者、诡影宗主、桃山兄弟联手抵抗……”

        段谦描述新城那日发生的事情时,曾提起过这个名字。

        是助纣为虐的那一拨。

        息摩崖见傅希言半天没动,沉声催促道:“师弟?”

        傅希言眨了眨眼睛,低头道:“久仰前辈大名,前辈比晚辈想象中更加威武。”

        郭巨鹰的眼白隐隐发黄,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想知道老夫有多威武,事情结束之后,今晚到我的房间里来。”

        息摩崖大吃一惊。

        他认识郭巨鹰的时间不算久,但两人在某些兴趣上十分相投,但从未听说过他对男人感兴趣。一想到自己曾与郭巨鹰在青楼胡天海地地玩了几天几夜,不禁一阵后怕,暗道:还好这老不死眼光独特,喜欢胖子,不然,自己怕是也不好拒绝。

        他起了一身恶寒,却没打算插手这件事。就算铁蓉蓉死了,傅希言背后还站着储仙宫呢,如果他真不愿意,自然有办法脱身,何必自己多管闲事强出头。

        息摩崖朗声笑道:“前辈有兴趣,我们留着事后慢慢说。如今,先杀了银菲羽这个贱人再说。”

        傅希言人生第二次起了杀心。

        而且与前一次不一样,这次,他不是防卫,而是打从心眼里想要为民除害,觉得这两个人渣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按照银菲羽原来计划留息摩崖一条命,以免打死了小的来了老的,再看出她是死遁,从此又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的纠缠。

        所以傅希言此时很认真地想着,两全其美的办法。

        思忖间,三人已经进了花月楼。

        息摩崖一边走一边操控老董关注着银菲羽的一举一动。

        银菲羽此时正倚着二楼栏杆,遥遥地招呼着下面的客人,仿佛感应到他们来者不善,她突然抬起头,与新进来的三人撞了个正脸。

        傅希言明显听到郭巨鹰吞了口口水,然后阴森森地笑了笑,说:“玩腻了再杀。”

        息摩崖也正有此意。

        他眼睛此刻也正燃烧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银菲羽远远地看着,嘴角微微勾了勾。看看她的师姐,收了个什么玩意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傅希言跟着两人走进大堂,见他们已经对上了眼神,顿时心中一紧,知道这个时候就该兵分两路,可是半路杀出了郭巨鹰这个变数,不知道裴元瑾能不能应付。

        不过算算时间,他也该出手了。

        傅希言正想着,就看到郭巨鹰突然转身,平展双臂,他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类似前世的蝙蝠衫,袖子与衣服两边缝在了一起,展开之后,就像两片翅膀。人往上一蹬,翅膀便鼓了起来,如大鹏展翅一般,朝着门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裴元瑾果然出现在门口,英俊的外表再度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只是他的表情太冷,写满了“生人勿近”,也使得周围出现了难得真空带,是打架的好时机。

        他眼神淡淡地看着这只扑面而来的“室内飞鹰”,手中的赤龙王却往息摩崖的方向劈去。与此同时,“飞鹰”的鹰爪已经到了面前。

        裴元瑾顺势后退,将“飞鹰”从里面带了出来。

        根据计划,银菲羽的“尸体”最好要埋葬在这座楼里,可是郭巨鹰是武王,他在里面,很可能可以在最后关头把“尸体”抢出来,让整个假死计划功亏一篑。

        裴元瑾劈向息摩崖的那一剑,自然是希望能按照计划将他也引出来。

        可他高看了息摩崖的胆量。

        知道外面是两个武王,息摩崖打定主意要死赖在楼里。而且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生擒银菲羽——当然,生擒是他和郭巨鹰临时更改的计划。

        所以,他后背虽然被剑气划出一道伤口,仍是咬牙往二楼冲去。

        傅希言跟在他后面,一边跑一边看向不远处的银菲羽,似乎在询问下一步怎么办。

        银菲羽心念电转,推了一把身边的老董:“快去拦住他!”

        老董踉跄着冲出两步,已经离开了偷袭她的最佳范围,息摩崖将这个暗子部署了这么久,当然希望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发挥作用,于是,也没有立刻发动傀儡术,而是假模假样得与老董缠斗起来,顺便指挥傅希言:“师兄,你去抓银菲羽!”

        ……

        又是师兄了?

        傅希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从栏杆跳了出去,扑向转身要逃的银菲羽。

        菲菲姨你慢慢飞……

        先说一下下面的剧本怎么自由发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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