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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Chapter52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袁尔阳的嗓子似乎变得有点干,  “望云,别开这种玩笑!你知道我和你师姐的感情有多好!”

        略弯下腰盯着袁尔阳看了许久,井望云倏地笑了。“当然是开玩笑的。我是不是开的不好,  吓到你了?”

        袁尔阳一时有些愕然。大概是觉得自己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他苦笑了一下,摆摆头道,“我只是想进屋看看。如果这是不被允许的,  那就算了……我是因为想念蓉蓉才来的。我对她感到很抱歉。

        “因为我母亲的问题,这两年我和她之间有了些隔阂,我本来以为,  有了孩子之后,我们之间算是有了羁绊,关系会更紧密,没想到反倒更无暇顾及彼此了……蓉蓉,她是个很好的人。我很遗憾,  她离开的时候,  我甚至没有跟她好好道过别。”

        “师姐人确实很好。”井望云道,  “当年我还年纪还小,  因为家里那些事……我有特别多烦恼。多亏师姐开导我,很多事情我才能够慢慢想通。只可惜因为心脏的问题,我后来不得不去美国接受手术,  这就没能继续跟着她一起学琴。如果我这次早点回来找她,  或许她不会死……

        “我非常希望,  杀害她的凶手能尽快找到。”

        “谁不希望呢。”袁尔阳看向他,“楼上我就不去了……你才回国不久吧?身体康复得怎么样,  我请你吃饭?”

        “多谢姐夫的心意。”井望云道,  “不过我约了老师要拜访他,  这就准备走了。”

        见他眉间似有阴郁,袁尔阳追问了句:“我看你这愁容满面的样子……除了因为你师姐的事情,你还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望着袁尔阳,井望云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有一天你醒过来,发现自己的人生彻底被另一个人取代了。你该如何自处呢?”

        “什、什么意思?”袁尔阳没跟上他的思路,“你说的是什么小说电影的情节吗?夺舍之类的?……谁能夺走你的人生啊?”

        “没什么,姐夫,我先走了,再会。”井望云笑了笑,转身离开。

        小区外不远处有一片湖,名曰“流云”。

        井望云的车就停在那里。

        清风掠过湖面,翡翠般的碧绿泛起波浪,美得像是有着碧色眼珠的某个波斯美人忽然落了泪。

        沿着湖岸走的时候,风吹起井望云额前留得偏长的碎发,露出原本被遮住的眼角——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割痕。

        这道伤疤出现在他这张近乎是完美的脸上,本该如白玉染了瑕、格外让人惋惜。但配合着他那双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眼睛一起看,却反倒又增添了几分味道。好像这道疤反而成全了他的气质似的。

        ·

        另一边,祁臧开车,带着许辞一起去拜访夏蓉的老师。

        刑侦三队这边,由山康负责调查夏蓉的社会关系。

        她丈夫那边的人员情况比较复杂,但除此以外,夏蓉的人际关系网可谓相当单纯。

        一圈问下来,她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和钢琴圈、古典音乐圈等同行业的人都是泛泛之交。

        她会接一些商演或者演唱会的演奏工作,也参加过综艺,所以也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不过她的工作都是经纪人接洽的,她自己没有任何演艺圈的朋友,连跟他们私下接触都没有过。

        山康花了一天时间跟经纪人沟通各类事宜,没有问出太多有用的东西。

        经纪人手上管的艺人非常多,遇到合适的工作,她会跟夏蓉商量,除此之外在生活方面基本和夏蓉零交流。

        夏蓉不属于特别能赚钱的那一类艺人,原本经纪人有心培养她,在她选择生孩子后也放弃了。

        于是山康只得问:“那你觉得,她和她丈夫关系好吗?”

        经纪人道:“我觉得挺好的。他们是青梅竹马。原本我一直想以他们的爱情故事为蓝本,让夏蓉出一本故事音乐书的。书里面呢,放放他俩的写真,让夏蓉写点他们的故事,她不会写就找枪手写,最后再放一点她原创或者改编的曲谱,就那种大家都喜欢的浪漫小甜歌。

        “害,其实也就是我们找营销号吹捧一下他俩的爱情故事,让粉丝磕上他俩,最后我们通过卖书收割一下韭菜。

        “只不过夏蓉不是爱糊弄的人。她是真心想要通过这本书纪念两个人的爱情,故事要自己写、曲子也要自己写……这做起来可就慢了。你看,我这企划才开了个头,她人先没了!”

        “所以她很爱袁尔阳?”

        “她那何止爱啊,她是把自己身心完全交付给了袁尔阳,给他百分之百的信任和依赖。前年我不是给她争取到了一个参加综艺的机会么。那是一个真人秀,参加的艺人很多都是像她这种不温不火的演员、歌手、乐手一类的。

        “但凡出外景,夏蓉都必须要让袁尔阳跟着,不然不肯去。她害怕一个人面对太多外人……我记得有一次,她老公有一个重要的商业会议要开,去不了,到了拍摄的时间点了,夏蓉死活不肯出门,我赶紧给她老公打电话,袁尔阳安慰了她好久她才同意。

        “那期有个解谜游戏,需要艺人们在一个古城到处跑、到处搜集线索。夏蓉接连碰壁,还迷路了,天都黑了还没完成闯关,一个人坐在江边哭,说再也不要参加这种综艺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导演组都看不下去了,开车过去跟她说没关系,让她完全可以放弃闯关,他们送她回去。她不肯,非要袁尔阳出现陪她走完剩下的关卡!果然,袁尔阳收到消息,从开会的地方连夜开了三百公里过来……总算把她劝得肯回酒店了!”

        经纪人不愧是混娱乐圈的人,口才极好,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都把山康给听入迷了。不等山康多问,她自己就把故事继续讲了下去——

        “这就是夏蓉为什么小火了一把的原因。太多人说她作了。但也有人说她真实可爱,说她是什么‘豪门娇妻小作精’。她这样的人设争议大,有卖点啊!

        “我为什么想到要以他俩的爱情故事为卖点出书赚钱呢?因为他俩的cp粉真的很多。尤其综艺播出那会儿,啧啧……要我说啊,女人为什么作得起来?有人宠,女人才会作。没人宠,像我这种,作给谁看?那只能自己扛大米上楼啊!警官你理解吧?诶,撒娇女人最好命!

        “所以我看袁尔阳也很喜欢她啊。不然谁陪她作天作地啊?他很迁就夏蓉的,夏蓉说一、他不说二的!吃饭的时候啊,那虾,我看着他一个一个剥给夏蓉的!这待遇谁能有啊?”

        这一聊就聊嗨了,经纪人几乎打不住话头,且肺活量格外惊人。

        山康好不容易见缝插针才能插进一句话:“那个,尽管已经问过了,你说她没有什么好闺蜜……但请你再仔细想一下,是否知道她有稍微好一点的、能够对之吐露心事的人?又或者,谁有可能知道她是否患有什么心理疾病呢?”

        经纪人总算想到一个人。“对了,她老师!我见过她老师几次……听她老师说起过,其实从前夏蓉性格要比现在好很多。确实,人呐,越长大,越难交到真心朋友。不过夏蓉极端了点,她大概除了小时候认识的人,其他都不怎么深交。如果说她有心事,不得不找人倾诉……那可能是她的老师吧。”

        “她的老师?那得是钢琴界的大师吧?”山康问。

        “她后来去音乐学院,具体拜了谁,我其实不知道。我说的是她高中时期的老师。”经纪人道,“夏蓉把他当父亲一般。我找找他电话,你等着——”

        夏蓉的这位老师叫曾成华,52岁了,不是什么名家大师,只是在学校附近开培训班的。不过他水平相当不错,眼光很绝,性格也非常好,很受孩子们的喜欢。

        山康没有立刻去拜访这位老师,先回了趟警局给祁臧汇报情况。

        在这期间,祁臧对偷窥者孔大同问完话,又找各部门碰头开了个简短的案情会议。

        会议上,痕检那边带来了最新的调查结果——

        在夏蓉的阳台上只找到了一种脚印、一种绳索留下的痕迹。

        那脚印对应的脚是42码,是带圆点的钉子鞋,经过比对与孔大同穿的鞋一致。

        他们后来顺着足迹一路找到了小区北边,在那边发现了翻墙的痕迹,鞋印也是孔大同的。

        从墙翻出去出去就是小区外,他们沿着湖边一路找,找到了被丢弃的绳索,之后在上面提取到了孔大同的指纹。

        由此,基本可以确定,案发前后出入夏蓉房间的,确实就只有孔大同一人。

        这样一来,柏姝薇提出的袁母买|凶|杀|人的想法也暂时无法成立。

        毕竟凶手好像无法做到隔空杀人。

        那么夏蓉到底是怎么“吓死”的呢?

        山康从经纪人口里了解到的这位老师,恐怕真的是唯一了解夏蓉的人了。祁臧极为重视,亲自给他打了电话。

        曾成华接了电话,表示自己有重要的客人要招待,并且现在需要靠轮椅才能行动,不是特别方便去公安局。

        于是祁臧提出上门拜访。

        ·

        此时此刻。

        晚饭时间已过。越野车在川流不息的夜色中前行。

        算了下时间,曾成华的客人应该尚未离去,祁臧便没有立刻把车开向他的住处,而是又朝滨湖小区开了过去,打算再回现场看看情况。

        祁臧把车开得非常平稳,许辞得以靠在副驾驶座上小憩。

        等红绿灯的时候,祁臧瞥了一眼许辞。“睡着了?”

        许辞没有睁眼,淡淡道:“我如果真的睡着了,也会被你这句话吵醒。”

        祁臧:“……抱歉。”

        许辞:“没关系。”

        祁臧不觉莞尔,然后问他:“你最怀疑谁?”

        “尽管还不知道具体的手法。但我最怀疑的,还是袁尔阳。”许辞道。

        “怎么说?”祁臧问。

        “案发当晚没有任何人出入过夏蓉的住宅,除了孔大同。但有条件‘吓’死夏蓉的,除了面对面出现,或许还可以通过电话。”

        许辞道,“另外,还是那个原则,死者死亡,谁收益最大?当然是能攀上千金小姐的袁尔阳。”

        祁臧看他一眼。“你这纯属脑洞推理。一通电话把人吓死?这实在有点异想天开。”

        “就知道你要这样说。”许辞淡淡道,“怎么样通过一通电话就让妻子被吓死……确实有些难以想象。或许还有什么我们还没有发现的东西。

        “我知道,你祁大警官不喜欢凭空开脑洞,喜欢从真实的细节看真章。你后面会发现什么样的关键真实细节,我拭目以待。”

        祁臧抬起右手摸摸鼻子,再重新把上方向盘。“别揶揄我啊。还在记之前我怼你的仇?”

        许辞不答。

        祁臧又道:“我是实在没想通他的动机。本来我也对他有怀疑。但听了山康的话……这袁尔阳简直把夏蓉捧在手心里宠,经历了父母反对、阶层差异、网友们的口诛笔伐,他们千难万难都走过来了,现在孩子都有了,应该越来越幸福,怎么袁尔阳会忽然为了一个千金小姐杀她呢?

        “章小雨同学,我这话没有批评你冷血什么的,但我觉得你确实有点不懂感情方面的事情。有的人是把感情看得比命都重,区区利益算得了什么?”

        许辞抿了抿嘴,倒没跟祁臧争论。他只道:“你之前把问询过程详细告诉了我。你提到,袁尔阳否认她妻子在乎戒指,也否认出轨,与此同时,你也认为,所谓结婚纪念日要到了所以才戴戒指的说法很牵强……

        “那么祁警官你想想,他那天戴戒指,如果不是戴给妻子看的。那是戴给谁看的?”

        祁臧立刻明白许辞说的是什么了。

        他背脊一凉,袁尔阳一个小小的戴戒指的举动,背后却透露出了极为可怖的事实——

        袁尔阳那天早上去滨湖小区、发现妻子死亡、继而报警,如果他的戒指不是给妻子看的,那就是给警察的。

        他想告诉警察,他和妻子深深相爱。

        可为什么他会知道警察会赶来?

        只能是因为在去滨湖小区之前,他就知道妻子已经死了!

        祁臧面上笑容全都不见了。

        在其他人面前,他从来神情冷峻、雷厉风行。

        但自从确切地知道谢桥就是许辞之后,他在许辞面前从来都是温和的、甚至有的时候是有点傻愣的样子。

        此刻他在许辞面前少见地严肃了表情,轮廓分明而五官锋利。

        许辞侧头望过去,看见夜色把祁臧轮廓描得更深。

        这个人在自己面前虽然总是嘻嘻哈哈,但比起八年前心无城府、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的样子,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过许辞始终觉得,祁臧的内心深处是没有变的。

        他对这个世界、对身边的人始终保持热忱,始终有着一颗最可贵的赤子之心。

        “祁臧,不是我冷血,也不是我不懂感情。相反,是你那样的人太少了。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那样,对待事业、理想,始终坚守自己的信仰、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热血,对待感情又坚持到几乎是固执……”

        话到这里,语意一顿,许辞看向窗外匆匆掠过的霓虹。

        浮光掠影般的景象里,他开口:“人心是最易变的。真正能做到坚守的人很少。”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你是不是想说这个?那你这个‘故人’呢?”

        祁臧苦笑了一下,随即自我调侃般说了句,“你其实也在坚守。你也没变过。毕竟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许辞微张了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重新靠上座椅靠背,他看向窗外,一双瞳孔里映出的斑驳霓虹,终究随着车开向郊区而逐渐消散,就像是星星熄灭了一样。

        祁臧本是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沉重,随意调侃了句。

        哪知他显然没能调侃得很合适——许辞的沉默似乎是在默认,默认整整十二年来,他确实从来没有对祁臧动过心。

        祁臧的心脏狠狠一沉,张了张口,他终究也少见地什么话都没再说。

        而后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车开进滨湖小区。

        停下车,祁臧呼一口气,打破沉默,“我打算再去找物业、保安,以及一些邻居问问,看看那晚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许辞看向他:“嗯。那你去找物业。我想先去403再看看。”

        “那你小心。有事儿马上给我电话。把1号键设置成对我的快播建,听到了吗?”

        “嗯。我知道。”

        如此,两人暂时分开行动。

        许辞去了夏蓉住的403号房,祁臧去找了物业。

        这小区的入住率实在太低,夏蓉连邻居都没有,刑警们已问过住得勉强算是离她近的几户人家,可没有任何人在案发当晚听到过什么异常声响。他们甚至连钢琴都没听到。

        对于这样的小区,物业管理也相对松懈。

        不过这里定位是高档小区,再松懈,表面功夫也要做,晚上也有物业人员值班守在办公室,声称随时都会解决业主们的问题。

        昨日白天,物业的工作人员为警方提供了小区监控,其余的一问三不知。今晚祁臧也是想碰碰运气,想着晚上值班的保安、物业人员应该对比白天换了一波,他看看能不能从这波人口里问出点什么。

        今晚值班的物业姓刘,大家都亲近地唤他一声小刘。

        针对祁臧的询问,他的回答一直是——“两夫妻感情挺好啊”、“害,我本来挺担心夏蓉一直弹钢琴会吵到大家,不过她周边都没啥人住,我就一直没收到投诉”、“哎可惜了啊,夏蓉真的很漂亮,我去网上搜了下,她真是女神啊!就是听说性格有点孤僻,她的世界只有她老公”……

        祁臧:“你再想一下关于他们的事。事无巨细,任何一点小细节上的不对劲,都有可能帮助我们破案。麻烦了。”

        小刘果然动脑经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算不算……”

        祁臧立刻:“尽管说,我来判断。”

        小刘便提到,有一次袁尔阳来找过自己,说怀疑有人偷他们的电。他那个月和夏蓉去欧洲度假了,两个人没回这边住过一天。可他支付宝收到了那个月的电费通知,虽然不多,但也有好几十块。

        话到这里小刘忍不住感慨。“你看啊,人家一个富二代,还管这些事儿。我听说这房子是夏蓉自己买的。她连水费电费都不管,看来家中事无巨细,全是袁公子一个人操心。”

        祁臧听到这里,表情变得格外严肃。“那后来呢?”

        小刘本是抱着唠嗑的心理在和祁臧对话,此刻看着面前人的表情,不免跟着心口一紧。“警、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儿。你继续说。后来袁尔阳有找到‘偷电’的人是谁吗?”

        “后、后来,我带着电工去他家检查了电表,没看出问题。我们还现场做了测试,电表是正常走的。再说,这里虽然现在周围挺荒的……但当时开放商忽悠的都是有钱人过来买的房子,谁没事儿去偷电啊?何况他家周围都没有住人……

        “我们实在查不出来,袁尔阳就说他自己查。后来……后来他就没再找我反应过这种问题了。有次我见着他,还问了他。他说他找到原因,已经解决了,让我不用再管。”

        小刘依然不明就里。不知道这疑似有人“偷电”的小事儿意味着什么。

        但祁臧听完他的讲述,却是连小臂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起“偷电”事故,表面上看像是一个小乌龙。

        可这背后藏着的事实,实在有些让人胆寒——

        “偷电”的真相其实很容易想到。无非是那个偷窥者孔大同干的。

        他很可能通过偷听得到了这俩夫妻出国度假的事,于是趁两夫妻不在家,他堂而皇之地在他们家大摇大摆走动。

        夏蓉家没有电视,但空调是有的。孔大龙就在这房子里肆无忌惮地吹空调、用人家的电玩手机看视频……

        当然他还相对收敛,用的电并不算太多,但还是被袁尔阳发现了。

        袁尔阳后来跟小刘说,他找到原因了,让小刘不用再管。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很可能已经通过这件事,发现了夏蓉家里住着一个可怕的偷窥者。

        孔大同登堂入室一事,袁尔阳早就知道了。

        可他居然既没有报警、也没有出面赶走那人……

        他甚至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夏蓉。

        为什么?

        他是不是特别希望,这个偷窥者能够杀了夏蓉?

        袁尔阳早就发现了单面玻璃的秘密,所以当着那人的面跟夏蓉亲热。他是不是为了激怒孔大同?

        这就是他从没在这里过夜的真正原因?

        他如果住在这里,那个人就不敢现身杀夏蓉了。

        所以他必须离开。

        ——真相竟会是这样吗?

        然而,偷窥者孔大同即便再病态偏执,从头到尾都没有生出杀人的念头。于是袁尔阳只能放弃利用他杀掉夏蓉的计划。

        他最终选择了自己杀人,然后嫁祸给住在夏蓉家的孔大同。

        可他的杀人手法、真正的动机,又到底是什么?

        ·

        曾成华家中。

        井望云帮师母洗了碗,来到茶室陪曾成华喝茶,看着他放下电话,似乎刚跟什么人通了话。

        “老师,谁要过来啊?”井望云问。

        “警察。”

        自从知道夏蓉死亡,曾成华头发花白了许多,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看向井望云,“来了解你师姐的事儿的。哎……”

        “那我留下来陪你吧。”井望云走上前坐下,“我也特别想知道,师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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