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沈倾的生辰礼,陆世子化身招摇孔雀
与此同时,距离盛京城数百里之外的某处,两间并排而建的竹屋立于竹林深处。
屋中,只着一袭白色里衣的男子静静躺在床上,额头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白纱,脸颊上一道深可见骨又血肉交织的伤口为他原本儒雅的面容凭空添了几分狰狞。
倏地,就见男子的指尖稍稍动了动。
不多时,男子睁开双眼,清澈的双眸好似一潭死水,眸底深处有疑惑之色徐徐升起。
似是想到了什么,男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当即疼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左边小腿处,更是传来钻心一般的疼痛。
无数的画面争相涌进脑海,顷刻间却又重新化为虚无。
云潇潇从屋外走进的时候,就见楚凌渊正靠在床头发呆。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盛京已经快找疯了的大楚五皇子,楚凌渊。
听到清浅的脚步声,楚凌渊倏地出声:“是你救了我吗?”
云潇潇应了一声,端着手中药碗走了过去。
她是在采药的时候意外发现楚凌渊的,那时的他,浑身染血,一声血污,俨然没有了之前在盛京相见之时的俊逸模样。
楚凌渊身份特殊,云潇潇一向是最不喜欢救这种麻烦的,可犹豫半响,到底还是没能做到见死不救。
将药碗放到楚凌渊身侧的小几上,云潇潇转身欲走,“一会药凉了自己喝。”
却听楚凌渊抿唇出声:“我看不见了,你可以帮帮我吗?”
云潇潇一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见楚凌渊没有一点反应。
眉头稍稍蹙起,云潇潇问:“除了眼睛看不见,你还有别的不适之处吗?”
这次,楚凌渊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好像……忘了很多事。”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楚凌渊摇头,“不记得了。”
这下轮到云潇潇沉默了,随手救了一个人,怎么还救出大累赘了呢!
楚凌渊从悬崖上落下来,幸得半崖上的一株枯树做了缓冲,崖底又有不少藤蔓才保了他一命。
然而,不幸的是,下坠过程中,楚凌渊的脑袋好巧不巧的就撞在半崖上的那株枯树上,这便是他额头伤口的来源,一同造成的,还有他脸颊上的那条一寸多长的刮伤。
头部被猛烈撞击,严重的后果莫过于失明或者失忆,可谁成想楚凌渊竟然都赶上了。
这般情况,云潇潇都不知道该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不过救都救了,她总不能再把他扔回去,而此处和盛京又隔着近千里,楚凌渊又是这般模样,送回去也不太现实,那就只能先养着了。
……
七月初七,乞巧节,亦是陆晏生辰。
用过早膳,沈倾便带着准备好的贺礼去了靖安王府。
靖安王府守门府卫大都已经认识沈倾了,所以沈倾刚下马车,便有府卫上前为沈倾引路。
沈倾刚到青竹苑门口,就见离泽提着陌无尘从陆晏寝殿走出,后者怀里还抱着那株出场率极高的百年老参。
场面有些滑稽,沈倾没忍住笑了,问向离泽,“这怎么回事?”
离泽将陌无尘放到地上,无奈扶额,“今日主子生辰,陌小公子一大早就来给主子祝贺了,贺礼是陌小公子昨夜从主子库房里拿的那株前几日才送了一遍的老参。”
这株老参沈倾自然是认识的,还见过好几次。
一开始是陌无尘见陆晏受伤,想给陆晏找些滋补药物,府中管事让他到府库里找,而钥匙在陆晏手上,陆晏又昏迷不醒,后面便有了陌无尘私拿陆晏玉佩开库取参一事。
因为陆晏暂时没用到这株老参,所以陌无尘就又抱回去了。在陆晏痊愈那日,陌无尘又以祝贺的名义重新送给了陆晏,这次陆晏将老参收进了青竹苑的库房。
然而,就在昨日,陌无尘知道今天是陆晏生辰,无贺礼可送,于是便再次打起了这株老参的主意。
一参三送,陆晏终于忍不下去了,让离泽连人带参直接都扔了出来。
沈倾不禁莞尔,一礼多送就够罕见的了,从人库房里掏出来再送一遍的,陌无尘还真是第一个。
“屋中可是只有陆晏自己?”
离泽点头,回应沈倾道:“知道沈小姐今日会来,主子一早就起来准备了。”
还有最后一句离泽没好意思说:一大早上,光是衣裳陆晏就已经换了五套了,就快把他折腾死了。
沈倾抱着锦盒入内,蝉衣侯在了门口。
抱着老参的陌无尘闲不住,微微凑近几分,极力压低了声音问:“蝉衣,你知不知道绫衣姐姐喜欢什么东西啊?”
蝉衣稍稍思考了一下,回应:“除了赚钱,奴婢好像还没见过绫衣喜欢别的什么东西。”
陌无尘摸着参须思考,“这样啊……”
随即低头看向怀中的老参,眸中带着些许遗憾,看来,这株老参他不能第四次送给表哥了,因为他要把它卖了全换成银子!
想至此,陌无尘一脸坚定的抱着自己的老参出门了。
屋内。
沈倾进来的时候,就见陆晏站在门口两步远,一袭深玄色锦袍为他本就清贵的气质里又添了几分儒雅,腰间的白玉佩在深色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细腻,嘴角含着一抹温和浅笑,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柔情,轻唤沈倾的名字,“皎皎。”
沈倾眸子动了动,只觉今日的陆晏未免太过诱人了些。
不过到底理智还在,沈倾只是失神片刻便反应过来,“今日是你生辰,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看看喜不喜欢。”
陆晏眼睛一亮,上前接过沈倾怀中的锦盒,询问道:“那我打开了?”
沈倾点头,陆晏才拆开丝绸的绑带。
锦盒里面,一共躺着两件物事:一只黛青色的香囊,一件黛紫色的云纹长袍。
陆晏抬眸看向沈倾,似想求证些什么,就见沈倾眼底闪过一丝羞赧,“嗯,是我亲手做的。”
得到预想中的答案,陆晏嘴角不断上扬,许久后才反应过来,“皎皎等我片刻,我去换上。”
说着,就带着衣裳和香囊去了屏风后。
听着屏风后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沈倾耳尖瞬间通红一片,逃也似的连忙转身出了房门。
不多时,陆晏从屏风后走出,却不见沈倾身影,推门出去,果不其然就见沈倾脸颊微红站在门外。
陆晏眼底缱绻不断蔓延,柔声问:“皎皎觉得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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