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秋播的争议
江清月本想等吴氏走了以后，再悄悄把自己缝的衣服给藏起来。
在宋砚发现之前找机会把它给拆了毁尸灭迹。
哪知道宋砚一回来，宋冬梅就把她藏好的衣服给翻了出来。
“三哥，你快看看，这我三嫂给你缝的衣服，缝了一下午呢。”
江清月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其实吧——”
没等她说出口，宋砚已经看向她开口，“你是第一次做衣服？”
“啊？是啊。”
“挺好，缝得挺严实的。”
说着，宋砚便眉眼含笑地将自己这身里衣给收回了柜子里。
......
一连忙了几天，家里的棉被和衣服总算是料理得差不多了。
可干旱却一天比一天明显。
自从夏天的那一场暴雨后，清河镇便再也没有落过一滴雨。
一开始，大家还都没有完全放在心上。
毕竟干旱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可如今眼见马上就要开始秋播，众人这才慌乱了起来。
眼看着河水已经断流，二茬稻浇水都快成了问题，每次都要走很远去挑水。
加上村里的人都是第一次伺弄二茬稻，都吃不准这个稻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收割，便都围着村长追问了起来。
村长也是头一回经历，实在被大家追问得没办法，只好宋砚给喊到了田里一起去看。
宋砚去看了情况，估摸了个时间，“估计还要大半个月就能收割了。”
毕竟寻常的二茬稻只需要两个月就能收获，如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二茬稻已经抽穗开花，收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偏偏就有人要质疑，尤其是几乎颗粒无收的江家人。
自从他们绝收后，便早早地翻好了地，在全村都在等二茬稻的时候就已经把冬小麦给播种种上了。
自己先种了也就算了，还一个劲的撺掇别人，
“再不秋播，你们还来得及吗？”
“你们别傻乎乎地被宋砚那小子给骗了，这稻穗是抽了，但我看八成都是空囊，现在这么干，怎么可能灌浆？”
宋家一脉的人对江家都没什么好感，所以也并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但是王家不同，他们和江家无冤无仇，再说人家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眼看江家人播种的小麦都要开始发芽了，王家众人都纷纷迟疑了起来。
“算了，这二茬稻咱都是头一回听说，要是真的能结稻谷，那之前祖祖辈辈怎么都不这么干？我看江家人说的有一定道理。”
“是啊，主要是现在天气干旱，再不早点播种，明天的小麦收成就更难说了。”
“干脆，咱们现在就把稻子割了播冬麦吧！”
王家人你一言我一言，风气很快就调转了方向。
但也有人心疼舍不得的，左右为难之下，又把问题抛给了宋砚——
“之前二茬稻就是你让我们弄的，现在你给我们个准话，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收稻谷？要是收不了你可能负责？”
江清月一听，拳头都硬了，朝着宋砚嘀咕了一句，“这人有病吧？让你负责？负责不了一点。”
宋砚抿唇朝她笑了笑，随即面向王家人道，“抱歉，我负责不了，你们若是觉得不放心，现在就可以割了种麦子！”
村长也在旁边附和，“当初二茬稻可都是自愿的，没人强迫你们，你们王家这么说有点太欺负人了吧？我看宋砚说的对，你们现在就割了，省得废话了！”
众人见宋砚和村长态度都这么强硬，只好悻悻地各自回地。
权衡之后，有的人当即就把自己家的稻田给连根割了。
也有些人还在迟疑，继续去挑水浇地。
回去的路上，江清月无奈地看了看宋砚，“你说的没错，村里的人是要好好观察下能不能同行，光从这些小事上就能看出来了，人多事就多，尤其是王家那些人，跟着享福可以，吃不了一点亏。”
宋砚点了点头，“没错，先由着他们去折腾吧。”
两人回去后，把地里的情况一说。
家里人也开始商议起秋播的事来。
虽然大家相信宋砚，但是还有大半个月就要秋播了，种什么也要早些定下来才行。
“我看咱们今天还是跟着大家伙种冬麦吧，冬麦干旱一点也问题不大，说不定过不久就要下雨了呢。”
宋砚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种什么都是徒劳。
之前是因为时机不到，又怕吓着大家，所以一直隐瞒着旱灾的事。
如今逃荒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宋砚便打算先提醒下家里的人。
“大哥，二哥，现在外面的情况你们应该也多少听了一些，秋收完了，明年的夏收我也不看好，这干旱不像是短时间能缓解的。”
“北方比咱们的情况更严重，咱们要有个心理准备，可能再过不久真的要闹灾荒了。”
江清月见状便也附和道，“我也听凝香阁的东家说了，这北方已经开始在闹灾荒了，闹到咱们这只是时间问题，我看这秋播不用考虑了，咱们眼下就是要多挣银子多囤粮食，万一逃荒咱们还有些底气。”
两人的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
“闹灾荒？你们说有可能要去逃荒？不可能吧？”
宋砚一脸严肃，“按照现在的情况没什么不可能的，未雨绸缪，总归先准备起来。”
宋春山和宋夏江两人相视一眼，神情都凝重起来。
其余人也都是一脸的担忧，似乎一时难以接受这晴天霹雳。
直到缓了好一会，这才重新开口说道：
“这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咱们这地总不能空着不种吧？万一要是下雨了呢。”
“是啊，趁着现在河里还有点水，大不了我们就辛苦多每天走远点去挑水。”
江清月理解大家都一时难以接受，想当初她刚知道的时候也很懵。
毕竟他们都不像宋砚，是亲身经历过上辈子的灾荒，难以想象也是正常的。
况且你对一个庄稼人说把地给空着不种，那就跟抢他的粮食一样让他难受。
江清月想了一瞬便开口提议道，“要不然这样吧，小麦就不种了，咱们种点菜也行，这样很快就能吃上，真的后面断水了咱们也不亏。”
此话一出，吴氏等人的焦虑稍稍缓解了些。
“我看清月说的也有道理，家里现在也不缺粮食，实在不行咱们就种菜吧！能种出来多少就是多少，总比那些种了小麦迟迟等不到收获的好。”
“成，那就种菜，这个季节萝卜白菜大蒜都成，有什么咱们就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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