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疯魔了
少女凄厉的声音在牢房内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老吴与老张打了个哆嗦，齐齐停在一间还算明亮的小屋前。
“江世子！”老吴出声，恭敬道：“已经出言吓唬过了，接下来当如何做？”
小屋内，江绪风优雅地啜了口茶，幽幽道：“将杜尚书与尚书夫人带进来吧，动作轻些，切莫坏了那一家三口互扯面皮的好戏！”
“那杜大公子与杜二公子如何安排？”老吴恭敬请示道。
“请入杜大小姐隔壁的小屋听戏！”江绪风淡淡言罢，拿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有些魂不守舍的少女，轻声道：“杜二小姐，我这安排你可满意？”
“谢江世子！”少女颔首，置于膝上的双手交叠，紧紧揪在一处。
不多时，地牢内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
杜文茵赤红着双眼，死死瞪着满脸慈爱的卓氏，恨声道：“你才不是我娘，我娘是风华绝代的尚书夫人，才不是你这个恶毒丑陋粗鄙的贱民！”
“文茵！”卓柳双手捧心，只觉自己快要碎掉：“事到如今，他们不曾来看过你一眼，足可见他们对你的爱是有条件的，你为何……”
“你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杜思薇！”杜文茵忽然扑上前，隔着木柱死死攥住卓氏的衣襟，双眸充血猩红，面目狰狞如吃人的妖怪：“但凡你愿意为我着想，早点杀了杜思薇永绝后患，我就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杜文茵！”杜松厉喝一声，压低声音骂道：“我们当初调包你与杜思薇，便是为了折磨杜光庆那个伪君子，若直接将杜思薇杀了，让他毫无顾虑地享受天伦之乐，你那被杜光庆一脚踹掉的哥哥岂不是白死了！”
“什么狗屁哥哥，不过是个还未生出来的肉块罢了！”杜文茵扭头瞪向生父，眼中怨毒不减：“我一个大活人的人生，在你们眼中还比不得一块肉块，你们怎好意思说杜光庆对我的爱是有条件的？”
“是，他们对我好是觊觎你们为我编造的天生凤命，可他们却是实实在在地对我好过，甚至于就连大哥二哥都得靠边站，可你们呢，你们只把我当做你们复仇的刀，把我当做刺向我养父养母的利刃！”
“当初我明明都不准备针对杜思薇了，你们偏要我与你们一道做局，当街毁了杜思薇的清白，害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杜思薇打脸，又在我想与你们划清界限之事出来告诉我，你们与我养父有旧怨，养父母对我的爱都是基于你们编造的骗局。”
“如果不是你们一而再地怂恿我，吓唬我，我置于为了赶走杜思薇铤而走险吗？”
“若非卓柳你当着秋霜的面跪下，道出你们与我养父母的旧怨，我置于为了灭口找杨长东溺死秋霜吗？秋霜她可是从小侍候我的贴身婢女，你们逼我不得不处理了她，她才会倒戈向杜思薇，拉着白芷站出来举报我！”
“若非白芷与秋霜的口供，我本可以逃出生天的，是你们，一切都是因为你们！”
杜文茵眼中逐渐染上疯狂，抓住卓氏衣襟的双手向上，狠狠掐住对方的脖颈：“我才不要做你们的女儿，你们都给我去死，去死，只要你们都死了，我养父母就不会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我还是他们捧在掌心的杜家明珠！”
“杜文茵，你疯了！”杜松大喝一声，冲上前一把扯住女儿的头发。
杜文茵吃痛，双手不自觉松开。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杜松狠狠掌掴了女儿一个耳光，咬牙切齿骂道：“我们若不是为了你能享受到荣华富贵，何至于忍耐到今日才对杜光庆展开报复？我和你娘做了一辈子的善事，怎就生了你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做了一辈子的善事？”杜文茵嗤笑，讥嘲道：“你们若是个心善的，就不会从小虐待杜思薇，你们这些年之所以不报复杜光庆，不过是你们无能罢了！”
“因为你们无能，所以只能打着父债女偿的旗号向一个懵懂无知的幼儿下狠手。你们以为虐待杜思薇能让杜光庆感到痛苦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若杜光庆对杜思薇有半分父女之情，他何至于将杜思薇与我掉包？他完全可以多准备一个婴孩，将我与杜思薇当做双生女养起来。”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杜思薇是个女婴，根本不值得他劳心伤神罢了！”
“可笑的是，你们竟连从小虐待到大的小丫头都无法掌控，竟是被她反将一军，坏了你们十四年的布局，你说说，你们究竟得多么愚蠢，才会……”
“啪！”杜松又扇了女儿一巴掌，歇斯底里道：“分明是你这个赔钱货没用，受了十四年的礼仪教育，连一个野丫头都斗不过。”
杜文茵吃痛，张口咬上便宜生父的大掌，力道之大，生生将对方虎口咬得皮肉外翻。
“啊！”
杜松吃痛，抓着女儿头发的手骤然松开。
杜文茵连滚带爬地与之拉开距离，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对方：“像你这样没用的窝囊废就活该断子绝孙，当初我爹那一脚踹得对，若他当初没踹掉卓柳肚子里的孽种，你们就不会想要报复，不会想方设法地将我送到我爹身边享福。”
“我有前十四年那般恣意的人生，便是现在就死了，也好过跟着你们两个没用的废物，再给我那生不出的短命哥哥做洗脚婢。”
“感谢上苍，让你们断子绝孙，哈哈哈哈！”
“孽障！”
“孽障！”
杜松与卓柳被气得不轻，抓起铺在地上的稻草就往隔壁牢饭的女儿身上狠砸。
这厢父女反目成仇，相互辱骂撕打，那厢杜光庆与赵氏立在不远处的阴影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们宠爱多年捧在掌心上的明珠，当真不是天生凤命，一切的一切，竟是杜松夫妻做的局。
赵氏红着眼睛扭头看向自家夫君，却见对方撸起袖子，抢过官差手中木棒猛冲上前，一棒敲在杜松身上。
“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设局害我？”杜光庆素日里儒雅的面目扭曲，眼中有火光迸溅：“就是这你畜生从中作梗，坏了我与思薇的父女缘分！”
若他当初没有受骗，将女儿与杜文茵调换，那么，他将得到一个聪明美丽多才多艺的女儿！
以思薇如今瘦骨嶙峋的可怜样都能勾得江世子为之跳崖，若这些年他将思薇带在身边好生教养，思薇必定能引得所有皇子争抢，他家思薇才是真正的天生凤命！
杜光庆越想越气，疯魔般拼命将棍子朝着杜松、卓柳夫妻二人身上打去。
他的亨通官运，他的锦绣前程，没了，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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