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最失败的告白
没有因为喜欢而产生的喜悦和激动，也没有因为不知道如何拒绝产生的为难和尴尬。
他应对自如，他从容沉着。
看着苏则的眼睛，含着笑，带着了然一切的通透。
他知道！
他知道她在跟她告白，他也知道她今天会告白。
可他假装不懂！
假装她拿他做练习对象，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的喜欢，不知道她的爱慕。
他什么都知道！
可他却装作不知道！
几乎瞬间，周周的心痛的喘不过气，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又像是放在了冰天雪地里，被冻得血液凝固。
她幻想过很多场景，比如苏则会拒绝她——我们不太合适。
比如苏则会接受——我虽然对你还没到喜欢的程度，但是可以在一起试试。
也或者比如不接受也不拒绝——我没想过，你这么会喜欢我？
但无论任何一种，也绝不是眼前这种。
你认真到赌上一切，可别人却不当回事，说你在拿他练手？
周周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呆呆看着苏则，心渐冷，手渐凉，周遭一切与她无关，她像是在荒无人烟的冰天雪地上，天地寂寥，唯她一人。
苏则没说话，一直静静的等着她，看着她，维持着笑容，和平日一样，含着理解，包容，尊重。
她想起张医生，张医生追了苏则一年，苏则说，她又没说，我怎么拒绝？
原来苏则，一直在等她开口，等她拒绝！
他这一晚上如此配合，都不过是在等此刻。
周周蓦然有种跳梁小丑的自惭形秽，她这一晚上，做的一切，不过在苏则眼里，都是自娱自乐的小丑！
垂眸，不敢再看苏则一眼，她咬着唇，努力稳住了声音，干笑道，“哈哈，是啊，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苏则说过的——
简单啊，告白完如果被对方拒绝，就说是开个玩笑，只是拿他来实验一下。
可苏则连拒绝她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把她三振出局了。
她这个告白，可真是失败到极点！
“对不起啊，哈哈，苏医生，没有事先跟你说，哈哈，你不会怪我吧？”
她边说边笑，很怕一不小心就哭了出来。
“不会。”
“哈哈，不怪就好，哈哈！”
她笑的那么开心，可苏则神色淡淡的，衬得她无比傻气。
“哈哈，苏医生，你说我这样告白，会成功吗？”明明是在问苏则，可她却仰头，看着头顶的节能灯泡，亮的刺眼，这个问题，真他么太傻了。
“当然会！”苏则的声音，听着叫人那么有信息。
你骗人！
周周心里在嘶吼，可她却笑的大大的，“哈哈，我想也是，那谢你吉言，哈哈。”
笑不出来了，笑的好累，眼睛好酸，她忍不住抹了抹泪，“看电影久了，眼睛不舒服。”
“那就用点眼药水吧。”
周周嗤笑，两人一个哄一个，谁都骗不过谁。
真傻！
“走吧！”
苏则终于开口打断了这种自欺欺人，转身向他的车走去。
看着苏则离开，周周突然觉得，这一刻让苏则走了，她会遗憾的。
“苏医生！”
身后脚步急促，苏则还没回头，就被扑过来的力道带的晃了一下，他稳住身体，腰被身后的女孩缠抱。
“周周……”
苏则想要拉开周周，可周周在后头低低的哀求，带着哭意的声音的不容拒绝。
“就一会，一会就好。”
“……”苏则没再动。
身后长长的一声呼吸后，周周声音故作的轻松，“对不起，苏医生，既然我已经那你做练习对象了，就请你好人做到底，让我抱一会……”
只一会，一会就好！
察觉苏则的配合，周周紧紧搂着苏则，埋在苏则的后背上，闭着眼，任眼泪掉落。
“我，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很久很久，我很想，有一天可以这么抱着他，可以真正的靠近他，抱着他，我……我其实想过他会拒绝我，他应该不喜欢我，我还是希望他过得很好，我希望他幸福，如果这个幸福是我给他的，我那么我很荣幸，如果不是，那么我希望，他能遇到让他幸福的人……”
“谢谢你，苏医生，我走啦！”
周周下了车，隔着车窗弯身跟苏则告别，她的笑干净明朗，和平日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可以忽略她通红的眼睛，还有那飘忽的眼神的话。
苏则定定看着她，刚才周周抱了他一下之后，就放开了，然后就说没事了，说谢谢他。
那么若无其事，像是她真的拿他做练习对象，她告白的对象另有其人，不是他。
这是拒绝最好的方式，让双方都不会尴尬的方式，还能回到从前的方式。
苏则理智上万分肯定自己的决定没错，可情理上，看着周周强自装出来的无所谓，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对她太残忍。
告白被拒，至少可以难过，可以质问，可以指责，然而，周周连这个权利都没有。
看苏则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神带着显而易见关切和担心，她在这样的眼神下，她的伪装，她的坚强几乎难以维持。
“周周！”
苏则摇下车窗，探身过来，似乎有话说。
是抱歉，是自责，是安慰，是内疚，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想知道。
“苏医生，我先走了，明天见！”
周周陡然转身，走的从容淡定，想给苏则留一个最好的背影。
她不想哭闹，不想指责，想昂头挺胸，潇洒的离开。
她走的很慢。
其实她很想立刻跑上楼，可她知道苏则在看着她，她想至少让今晚有一个完美的落幕。
一步，一步，向着离开苏则的方向，和苏则渐行渐远。
“周周！”苏则的声音急切。
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他会不会后悔了？
会不会看她如此难受，所以于心不忍？
明明已经被拒绝，可周周竟然在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期待，苏则要说什么。
“周周！”
周周深吸口气，带着笑转身，“苏医生，怎么了？”
她含笑以对，像是最平常的询问，反而衬的苏则与平常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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