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破绽,他不对劲
京墨去书房没多久,老爷子便让人带着禅韫去了京墨的房间。
房间不大,就是普普通通的黑白调,没有一点人气,装扮更像是酒店里的商务套房。
禅韫环顾了一圈,角落里的橱柜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慢慢踱步到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奖杯。
拳击、赛车、潜水……
这位传说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原来也如普通的每一个人,有着极致的热爱。
陈列着的荣誉背后,禅韫仿佛看到了一个热烈的灵魂拥抱着他的青春。
所以,京墨年轻的时候这么热爱生活?
也不对,他现在其实也挺年轻的。
就是整天板着脸,看起来像个老古板。
禅韫抬起手,食指隔空描绘着这些奖杯的形状,嘴角不知何时勾起来。
视线百无聊赖地打转,最终落在一个特别的纸盒上。
纸盒的材质十分粗糙,看起来与这房间格格不入,但偏偏就存放在奖杯中间。
像礼品店里的包装,只是包装绳上缠着一朵十分小的向日葵。
是干花,看起来有些年份了,却也足以说明主人将它珍藏得十分好。
层层叠叠的鲜活花瓣触及视线的那一刻,禅韫的心忽然漏了一拍。
这是一种只在梦里有过的感觉。
像是熟睡在悬崖边上翻身那一刹那,突如其来的悬空感带来的心悸。
但当意识回归清醒,一切都是平静的,只有异常跳动的心脏还有着方才的回忆。
禅韫伸手捂着心房,唇瞬间变得苍白。
她想要再凑近一步,却被突然的开门声打断。
“听爷爷说你在这。”
京墨握着握着门把手,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朝着禅韫看去。
“你怎么了?看起来不是很好。”
何止不好,简直和刚刚判若两人。
京墨是知道禅韫的病,可是这个季节并不是病情加重的时候。
他抿了抿唇,大步朝禅韫走去。
就这么一会儿,禅韫头上都已经渗出了冷汗。
京墨捧起女孩的脸颊,抬手轻轻擦拭女孩额头的汗。
“哪里不舒服?嗯?”
星耀一样明亮的眸子里装满了担忧……和自己。
禅韫好似呆滞了,任由这个几天前对她而言还是陌生人的男人不断地贴近自己。
她脸色十分病态。
“我们去医院。”
京墨急了,也不管是否会被禅韫怀疑,直接打横抱起她。
也就是这时,禅韫才恍然清醒,连声拒绝。
“我、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先放我下来……”
“你这个模样怎么可能是没事?”
“我真的没事,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没必要去医院的,京墨,你先放我下来。”
禅韫垂眸。
总不能说,是他的花把自己看心悸了吧?
心脏今天好像有一点点不争气。
看花也跳,看人也……
京墨低头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女孩的脸色,确实慢慢地回归红润,才慢慢放下心。
但也没有把人放下,径直走出去。
“你干什么呀?”
禅韫挣扎不过,索性直接埋头装鸵鸟。
好在京老爷子和京家父子此刻已经不在大厅了,不然多于理不合?
直到被放进副驾驶,禅韫还是气呼呼的。
京墨余光看着她,缩在副驾驶生闷气,小小一只,眼睛倒是瞪得挺大。
可爱死了!
他也不去哄人,还挺喜欢看她各式各样的小模样,比平日里冷清的模样鲜活多了,让人看着安心。
车走了有一会儿,禅韫才发现这似乎不是回禅家的路。
“我们这是去哪?”
她看向专心开车的男人。
“到了就知道了,无聊了?储物柜里我买了点零食,好好坐着,乖。”
京墨含笑,右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直奔着禅韫毛绒绒的头就去了。
禅韫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映,头顶就传来重量,整个人像小动物一样被rua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电流从头顶穿过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于大脑,给予一击。
这一击如当头一棒。
不对。
“京墨,你好像有点太放肆了。”
她就说怎么总感觉今天怪怪的。
一张结婚证的威力就那么大?
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并不会抗拒京墨的靠近。
这很不对劲,她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掌控以外的感觉!
京墨噤声。
糟糕,一下子没控制住。
车内沉默了半晌,两人都不说话,良久,京墨清了清嗓子。
“抱歉,我只是想要尽早让我们彼此熟悉一点,以后会控制在你能够接受的范围。”
是个恰当的理由。
禅韫恍然的模样,没再纠结,但也没说相信。
这件事仿佛翻篇,但车内的氛围到底不再如刚才一般。
京都别苑。
这是京都很著名的小区,处于市中心,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地理位置算是顶尖的存在,所以价格也十分昂贵,居住在此的人非富即贵。
禅韫看着京墨熟练地驶入,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果然——
“我在这里买了一套房作为我们的婚房,既然已经在老爷子那里过了明路,我们若是不住在一起难免会引人口舌,我看过路程,这里离京北大学和禅市办公楼都很近,你搬过来后也比较方便。”
封随卸任后,禅韫便是禅氏京都分公司的执行总裁。
但禅韫情况比较特殊,她当年是特招进京北大学的,再加上跳级,今年刚好读博,不可能全身心放在禅氏上面。
往后大概率还是请职业代理人,而她作为最终决策者。
京墨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在计划这件事了,连房间内的装修都是他亲眼盯着的。
禅韫并没有拒绝男人的提议——当然,她似乎也没理由拒绝。
房间的装修得很好,甚至十分贴合禅韫的心意。
花园、琴房、阳光房……
京墨拥有的仅有一间带书房的侧卧,小的可怜。
他还在饶有兴致地向禅韫介绍房间的布局,手自从录指纹时牵上后就没有再松开,殊不知女孩的目光早就从房间挪到了他身上。
平心而论,京墨今天的话说得比过去几十年都多。
他也清楚自己不该这般,但是当女孩踏进他亲手为两人打造的家时,任何出于理性的动作都只存在于理论中。
他不对劲。
世界上当然存在本身就很好的人,他会对自己的妻子尽到应有的责任,会做出值得称赞的事。
但京墨的行为,在禅韫眼里,已经远远超出了那个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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