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应该是被剑伤的
这一晚,沈婉青睡得很沉,一觉到天亮的深睡眠醒来就觉得精神抖擞,古代的棉花被真是又软又暖和。
出了居室,阳光虽好,天气却比昨天还冷。
陆大哥,陆二哥和陆忱在柴房门口说着话,陆老爹一边收拾着墙角的一处篱笆,一边听着儿子们说话。
二嫂梁氏正往大水桶里浸着衣裳,准备饭后洗。
灶房里是婆母祝氏和大嫂秦氏忙碌的身影。
沈婉青上前打了招呼才进了灶房。
陆忱看着妻子红扑扑的小脸,脚步也不比轻快,想来昨晚睡得极好,不禁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胳膊。
今天的早饭是芝麻大饼,煮了红豆黑豆粥,还煎了十几只蛋饺,里面是藕馅。
陆丽香和小虎儿正在抢着多余的几只蛋饺。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虎儿二只,你一只。”祝氏一边放着碗筷一边说。
陆丽香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侄子:“陆图南,你姑姑我很快就要去王府里做绣娘了,你这么小气,等姑姑赚了银子,可不会买好东西给你吃。”
小虎子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三只蛋饺,为难了好半天才道:“那好吧,姑姑二只,我一只。”
秦氏心里很不满小姑子和儿子抢食,她多做几只本来就是想给儿子吃的,可每次小姑子就要抢,等以后成了亲还这副德行,在夫家有她受的。
“虎儿,去叫阿爷阿叔,还有二婶儿吃饭。”秦氏道。
整个早饭期间,大家都在聊陆二哥的考试,什么破题,承题的,什么诗赋,策论这种沈婉青是听得一头雾水,若非是在一大早,估计得被催眠。
“别说这些个听不懂的,你就说说你考得如何吧?”祝氏打断二儿子的长篇大论:“明天是最后一场了,能考上不?”
“我觉得能。”陆二哥无比肯定地说。
一家人面露欣喜。
沈婉青也为陆二哥感到高兴,余光见陆忱安静地用着饭,也不说什么。
和陆家人用饭的随意,张口大吃的样子不同,陆忱吃的很慢,且动作规矩,极少发出声音,吃完碗和筷子就像是没动过似的。
这一点,陆丽香,还有小虎也跟陆忱很像,不过这两人偶尔也会被陆家其余的人带节奏,动不动就变得随意,饭还在嘴里就张口说话,她也注意到,每当此时,陆忱就会冷眼看过去,俩人立马改正。
饭后,一家人各做各的事。
杨松的家在城南城门脚下,屋子很小,不过一个人住住还是挺宽松的。
沈婉青和陆忱到时,他一边跷着脚,一手拄着拐杖在晾衣服,高兴地喊:“忱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我来帮你晾。”沈婉青将买来的一些水果放在地上,接过他手中的衣服。
杨松也不客气:“那就多谢嫂子了。”
“你的手也受伤了?”陆忱扶着他坐到边上的椅子上,看着他绑着绑带的右手。
“我昨天也够倒霉的,明明好好走路竟然还能碰上逃犯,被划了这么一口子,闪开的时候又撞上了马车。”杨松觉得晦气,回来时还特地找出艾叶来洗了洗澡。
陆忱看了看他的胳膊:“没伤到骨头吧?”
“那倒没有。腿伤也不要紧,就是要养些日子了。嫂子,这几天你铺子里我去不了,我让小南代我去,你要买什么尽管跟他说。”杨松道。
“铺子里的事不要紧,你好好养着。”沈婉青将衣裳都晾好,看着这个颇为整洁的院子,没想到小伙子还挺爱干净。
就在几人说着话时,敲门声响起。
“谁啊?门没上栓,进来吧。”杨松喊道。
院门被推开,一身锦衣华服,披着深色鹤氅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四十左右,身形挺拔,长相儒雅,举手投足带着一份尊贵和从容。
“家主,这位就是杨小兄弟。杨松,别愣着,王家的家主来看你了。”男子身边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道:“还带了大夫。”
王家家主?是他,沈婉青那天在烤鸭铺看到过他,一种儒商的即视感。
撞到杨松的马车,不会是王家的吧?
杨松愣了好一会,忙起身要行礼。
“无须行礼。”王家家主笑道:“没想到马车会撞到小兄弟,害小兄弟受了伤,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小伤而已。”杨松压根没想到堂堂家主会来看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怎敢劳家主屈驾来寒舍。”
“我家家主待人向来宽厚。”管家在旁道:“那天马车撞到了小兄弟,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不,还带了最好的大夫过来。大夫,烦请看看杨公子受伤的胳膊和腿。”
“是。”大夫走上前。
“不用了,已经没事了。”杨松挺不好意思的,明明是自己冲撞上去。
“来都来了,就让大夫看看吧。”王家家主温和地道,含笑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陆忱和沈婉青:“这位小兄弟和杨小兄弟长得有些相像啊。”
“陆忱见过王家主。大家都这么说,但我和杨松并非兄弟亲族。”陆忱说道,举止不卑不亢。
此时,大夫将杨松手中的绑带给解了下来,看着渗出的血迹道:“小公子也太不把伤口当回事了,这样的绑法衣服都粘在伤口上,撕开的时候多疼啊,这袖子还是剪了吧。”
管家在旁忙说:“到时,我会让下人给扬公子送来崭新的衣裳。”
“这衣裳也不值几个钱。”杨松掻掻头,也不扭捏:“多谢王家主。”
沈婉青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王家家主身上,中年人,长得不差,要多好看也谈不上,可这举手投足的气质真的叫人印象深刻。
“杨小兄弟,你胳膊上还有道旧疤啊,看起来当时伤得很深呢。”王家家主目光落在杨松露在外的胳膊上,眸露关怀,往前细细看了看。
沈婉青也看见了,虽然不懂这些,但一看也知道是当初必是伤入骨。
见到这道疤,陆忱的眸色闪过一丝阴沉,飞快隐没。
“应该是我小时候的伤,我不记得了。”杨松把自己的身世说了遍:“我被镖局的人救上来时,说还以为救不活我了,没想到活了下来。”
“杨小兄弟,你这伤痕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伤啊。”王家的管家看了几眼:“应该是被剑伤的。”
“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想起来。大夫说,可能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杨松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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